刚才说的话简直一语成谶,时川一张俊脸简直阴沉得滴出水来。可更气的是全家人似乎都对自己的遭遇熟视无睹,时母把游洲拉到身边,一口一个“小洲”地嗔怪他刚才的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牵扯到伤口怎么办;时父则蹲下来拽住兴奋到浑身发抖的串串,花白的头发颤颤,半张心虚面容隐藏在高领毛衣之下。
时川咬牙努力站直身体,双目灼灼盯向父亲,表情在心寒中带着深深的难以置信。
“爸,你刚才推我干什么?”
第104章抛砖引玉(四)
时父起初没吭声,一直到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他才迫于那几道视线的压力慢悠悠张口答道:“小洲刚动完手术身体弱,串串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劲,给他再撞伤了怎么办?”
话毕轻飘飘地瞥了眼表情阴森的儿子,“你长得人高马大的,碰一下就当活动筋骨了,有什么好计较的。”
可问题是如果串串刚才是直奔游洲而去的也就罢了,在痛到近乎窒息的前一秒,时川分明看见小狗有意识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换言之,如果不是时父把自己儿子推出去当肉盾,也许两个人现在都一点事情都没有。
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明目张胆的偏心,时川哀怨的眼神渐次从对面三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了满脸幸灾乐祸的游洲身上。
眼睛微微眯起,他无声对着老婆做了个口型——
“晚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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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疼不疼?”
“没事不疼,嘶——你往哪擦呢?”时川原本正在不情不愿地叼着自己的衬衫下摆,刚才乍一出声,布料猛然掉在了游洲的脑袋上。
后者瞬间瞪了他一眼,伸手拧了下离自己最近的那块肉。
时川下午对着老婆放狠话的气势有多凶悍,晚上乖乖坐在床沿等着上药的样子就有多狼狈。
游洲原本以为自己今日注定难逃此劫,惴惴不安地等到晚上才发现时川的状态看起来有点不太妙。
当夜夫夫两人硬是拗不过时母,被哄着劝着在老宅留宿了一晚。虽然佣人在得知游洲出院的消息后早早收拾好了最为舒适的主卧,可时大少爷却临时转变了心意,说什么也想和游洲住在自己从前的卧室里。
幸好游洲及时出面表示自己也对时川曾经的卧室很感兴趣,时母顾念在儿媳妇的面子上才没有暴捶这个混小子,但是珍珠项链下的修长脖颈还是不可避免地绷紧,后槽牙咬得死紧。
“那小洲要是住得不舒心一定要和爸爸妈妈讲哦,不用总是惯着这个臭小子。”
臭小子本人躲在老婆身后呲牙咧嘴,然后狠狠吃了一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