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明明那么普通,我甚至都不明白孙靖仁究竟是瞧上了我什么。”他咧咧嘴,惨然一笑,本就瘦削的脸如今显得更是形容枯槁,“或许如果我早明白这些,晓勤就不会有此劫难了……为了晓勤,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懂我的,对吗?贺瑱。”似是问句,可却又是明明白白的陈述之意。
他的话语有些颠三倒四的,可贺瑱却听了个明明白白。陈晓礼对陈晓勤的感情,远比一般家庭中的兄妹更甚。
这样的真相当真令人崩溃,陈晓礼又怎能接受?
他只怕在心底从始至终,都觉得是他太过对不起陈晓勤,是他害了陈晓勤的一生吧。
可分明错的是孙靖仁!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陈晓礼默默念着这几句诗词,“晓勤又做错了什么呢?她要为我这个哥哥受过,赔上一生。她明明是一朵朝阳的花儿,却开败在了最璀璨的光景中。”
“你知道吗?在出庭之前,我去见了孙靖仁一次,他居然笑嘻嘻地跟我说如果他没有被抓,我和晓勤的下场将是一模一样。他还亲口告诉我……他强/奸晓勤时的感受,那时候我就很想杀他,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更做不到。”
“我还有晓勤……那时候我想的只有晓勤。”
“所以我选择了在他被判刑之后,搬到另一个城市,不是为了躲避他,而是为了我和晓勤有个新的开始。似乎除了晓勤那不会再复原的腿,一切都重新步上了正轨。可是……那个害了我们全家的魔鬼,他又出现了。”
“我和晓勤就像是他的玩物一般,难道只能任他捏圆捏扁吗?对于他而言,我不过就是一个没有得到的猎物而已。更何况还是一个害到他过的玩偶,他不更恨不得将我们玩到支离破碎、体无完肤吗?”
陈晓礼的身子在剧烈地颤抖着,即便孙靖仁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可是想起当时他在单元楼下看到孙靖仁的场面,他仍是心有余悸。
他抖动着双唇,再次努力开口说道:“我刚开始没想过他会一直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的……刚开始我和晓勤将自己缩在龟壳里面,可直到那天晓勤看到了他那不可能忘怀的身影,被吓到发了病,我要开车带她去医院,可发现连我家车都被他损坏了,我就知道……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嗤笑了一声:“多可笑啊,我畏首畏尾了那么久,却还是走上了这一条不归路。可能罪孽的种子,早就种进了我的心底吧。”
贺瑱抿着唇,心中是不尽的后悔之情:“如果当时我对你的事情上心一点,我能亲自去看,我能把孙靖仁扣下给他点教训吃,也许……事情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