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还可以原谅一二小惩大戒,后者就是罪犯了,不可饶恕。
廉天路感受到方明宴的怒火,满头冷汗,瑟瑟发抖。
其实看在廉天路在提刑司干了几十年的份上,方明宴已经很客气了。
廉天路连连磕头:“大人,大人,仇兴发的尸体,不是我验的。”
“不是你验的?那是谁?”
提点刑狱司里,本来有两个仵作,前些日子一个病下了,如今只剩下廉天路一个。
“是她。”廉天路毫不犹豫地指向一边的姜云心:“她说非要练练手,学习一下,我就相信她了,谁知道如此简单的情况也会验错。”
“我?”姜云心愕然,指了指自己。
她以为今天案情出了篓子,师傅挨训,自己主打的是一个陪伴。没想到天降一口大锅。
“是,就是她。这是文心书院推荐来的学生,叫姜云心,跟在我手下实习,打下手。”
方明宴这几天也看见了跟在廉天路身边的小丫头,但是他忙,没太注意,此时方才多打量几眼。
看起来斯斯文文,不像是个仵作。
“你是文心书院推荐来的,实习仵作?”
文心书院是京城四大书院之一,会分门别类为朝廷培养各种人才,以前也不是没有刑侦大家,上一任的提刑司,便是文心书院的学生。但是仵作这种冷门的行当学生少之又少,女子更是凤毛麟角。
大部分情况下,前几节课还有一点兴趣的学生,但都在和尸体度过的第一夜,崩溃换了专业,更有崩溃退学的。
姜云心便是其中一个女学生。
她也想退学,但是她家中巨变,生母急病过世,如今继母当家。
之前便放出话来,若是退学,就必须嫁人,嫁的,是一户纨绔子弟,恶名在外,吃喝嫖赌,脾气暴躁,还折磨死过自己的侍妾,姜云心要是嫁给他,肯定也活不了多久。
姜云心没熬过自己崩了的心态,在一个夜里把自己挂上了一根白绸,香消玉陨。可是她又没死,被人救下来后,她的躯壳里,换上了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
二十一世纪资深女法医,一场车祸,成为一个历史上找不到的朝代的女学生。
姜云心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身份,专业对口让她如鱼得水,顺利被推荐来提点刑狱司实习,若能留下,就能吃一口公家饭,从此家中再不能逼婚。当然,男方也不会愿意娶一个做仵作的妻子。
我必须留下,不能不明不白被陷害了。
“是。”姜云心镇定道:“我确实跟在廉师傅身边学习了五天,但师傅从未让我碰过尸体。”
廉天路的原话说,一个小丫头能干什么,一边去,别碍事儿。
他是打算等半个月实习期结束,就直接赶自己走的。
廉天路和文心书院的仵作老师好像有点矛盾,一直对她冷嘲热讽的,她还没想好怎么才能讨好改观呢,就出事了。
还是大事,这黑锅若是背了,不但讨好不了廉天路,可能要有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