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録的后续之前请务必前作
注:本篇现pa刃由于是重度抑郁,和原作刃性格表现会有不同。
“……我、爱你。”刃像是新学语言的婴幼儿般结结巴巴说出这几个字,显然并不擅长表达爱意但已尽了最大的努力。语毕眼神便开始四处乱飘,拳头也攥得紧紧,指甲似乎已经深深嵌入了肉里,显得相当焦虑。
这让穹的胸口被暖流充斥,眼眶也有些发热。恋人为他做出了改变。他不由自主开口,“谢谢。”而后又补充:“我也爱你。”
对于一般恋人来说家常便饭、大概已道了成百上千遍的耳边厮磨,在他们之间却并不是件容易事。
穹知道刃不擅长表达。对方把太多太多感情藏在了心中,对待自己的行动大多是默认,穹很多时候需要揣摩推测对方的真正心思。即便按之后的行动成果来看他的直觉大多准确,但得不到确实的肯定还是让人不安。那些疑虑日积月累终究还是击垮了穹——他终究也是人,渴望心爱之人的感情回馈也是理所当然。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该说是经历了这次挫折才真正地修成正果。
消灯后静寂的黑暗隐藏住了彼此的面庞,让许多心里话变得便于吐露。
“别再离开我,”穹感觉刃从背后抱住他的身体在颤抖,“……下次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嗯。不会了。只要你还需要我。”
“……别说这种话,”刃攥着穹睡衣的手指更紧了,声音显得干涩:“哪怕你觉得我不需要你了,但你不知道我究竟多……”
“嗯。抱歉。我不会再说了。”
穹翻过身来,回抱住刃,于是感到对方身体的颤抖逐渐平息,呼吸也和缓下来。
“没有你在的日子我觉得很冷。”刃慢慢说,“那日的光景在我脑海中不断重现……有些时候我不觉得自己还活着。”
穹静静听着。
“那些……对于你离开我的愤怒产生的激情让我暖和起来,出于对你的报复心理而割腕,但在血液从身体流失后就更冷了。我知道这是恶性循环,但无法停止……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点活着的实感。”
刃抚摸着手腕上的伤痕。那段时间他停了药,原本在穹的引导与鼓励下逐渐好转的精神状态比原先任何时候都为一塌糊涂得彻底;但他不在意,并把那也当成对穹的一种报复。半吊子的好意最终带来的只会是更深刻的痛苦,那时他想,穹就像是向深渊之底的他垂下了一根蛛丝,而在他往上攀爬时又将其剪断。那他也只能把摔得最为血肉模糊的尸体给穹看作为回报吧——这就是你招惹我的代价:我要你永远忘不了我,在几十年后的夜里仍会因有我的噩梦惊醒而一身冷汗。
“我做了扩张,”刃踌躇了一下又继续语言:“……爱、我吧。”
刃曾把性交称之为“使用我”。刃并不重视自己的身体,甚至疑惑过穹为何对这样因自毁而伤痕累累的躯体也能产生欲望。真是恶趣味——他曾如此评价,但在身体交叠过后,他便把那当成了留住穹的筹码。那是穹陪伴在他身边他唯一能用来交换的东西。爱,太过虚无缥缈的事物;他只能用更为实际的东西去做交换,却忽略了陪伴本身便出自爱,因而导致了穹的离开。
希望你能爱我。刃向来是不屑于乞讨的,但穹想要的并非他的身体,而是他同样从穹那里无意识寻求、却有意忽略的缥缈感情;那永远是相互的。
穹在刃因焦虑试图撤回发言前凑上去给了对方一个吻:“好。”
那是刃体验过最为温柔的性。刃习惯了让他能够暂时忘却一切的激烈性交,而这次穹没有按刃往昔的希望一如既往地在高潮前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窒息,只是耐心地爱抚,吻遍刃身上的每一处,连那些刚刚愈合的新肉也不放过,细密得甚至让他觉得有些磨人。穹是在从本质意义上在实行刃之前说出的“爱”。
以经历过更多激烈性交、已经被开发得足够好的身体来说按理不会因此获得满足,刃却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不知不觉便去了好几次。
在两人一同达到顶点的疲惫后,那双刃最爱的金色眼睛注视着他:“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作为回答,刃吻了上去。
你能修复我,也能摧毁我。刃将生杀予夺的权利交给穹,犹如猛兽向其露出最为脆弱的肚皮。
吞吃
穹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
那是个带有杀意的吻。刃按住他的后脑重重地吻上去的同时扼住了他的喉咙,丝毫没有放松力道的意思,吻得用力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肚,让他一时无法呼吸。
穹挣扎。但对方仿佛是想把他憋死在这里,吻得反而更加用力发狠,同时气管被压迫的感触让穹开始胸闷头晕,肺袋得不到足够新鲜氧气供给更是致使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终于,几乎在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瞬对方放开了他。穹摸着重获自由的喉咙边咳边大口呼吸,从未觉得新鲜的空气如此可贵。他勉强看了眼那双红瞳,其中涌动的感情让穹毫不怀疑刃刚刚的确是有心要让他死在这里的。
“你想、杀了我?”
穹断断续续地问。
那个男人开口了。声音嘶哑而低沉。
“——啊啊,没错。”
若是你此时死在我手上,那我也能获得解脱吧。可惜,还是让你活下来了。
男人这么说着,没有看穹。但穹总觉得对方放开了手这件事并不是意外。
此刻再去挑衅刚刚差点就把自己杀掉并且十分具备这份能力的男人显然不是一个好选择,但穹的探究心还是战胜了那些顾虑。
“你无法杀我……是不想吧。我做过什么让你对我抱有这种感情吗?”穹的大脑仍因缺氧而发晕,无法很好地组织词汇,便只是把此时内心想法零碎地传达了出去。
刃嗤笑一声,“我该夸你聪明还是骂你愚蠢?无论怎样这都不是你该了解的。为自己保住一条命而欣喜吧,别去想你不该深入的,小子。”
说罢便毫无留恋地转过身去,像是要离开了。而穹却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了落寞。也许是刚刚的缺氧搞坏了他的脑子,他稀里糊涂的,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从背后抱住了刃,像是挽留。
男人的身体僵硬了。随即开始颤抖,穹开始慌乱不知该放开手还是转到对方正面确认状态时便听到了零碎的笑声。他笑得发颤,而那声音却像是绝望而癫狂的。
明明已经给了你逃走的机会……那幼稚的同情心将会毁了你。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
“跟我一起下地狱吧。”男人的嗓音黏腻而沙哑。
那不是邀请,而是强制。此后便是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被刃以像是要融入骨血般的力道禁锢在怀中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但终究未直接推开他。
啊啊,真是愚蠢。刃不知道这是在笑对方还是在笑自己,或许两者皆备;但他笑得仿佛要流眼泪了。
失败品
??:名为穹的少年在剧本中失败死亡,而刃似乎试图通过进食的行为来挽回些什么。
刃捧出少年尚且温热的心脏。看着那鲜红的块状物,他默默地想,那会冲他吐出热烈话语的事物应该是更为炽热的才对。像是会将自己的冰冷双手灼伤的热度。不对。
他张大嘴,一口咬了下去。比表面要热些的血液四处迸溅,把那极有弹性的肉块细细咀嚼咬断筋脉吞下肚后,他看着溅在前胸上的血色,觉得有些可惜。属于少年的一部分就这样白白流失掉了。但至少他还能尽量挽回。
张嘴,咬下,咀嚼,吞下。进食,进食,进食。
早已被鲜血充斥的口腔在进食时舌尖已经感受不到那刺鼻的血腥味,而是品出了些甘甜。还不够。必须全部吃掉才行。
几乎像是被什么强迫驱使着般,刃不断地重复着进食动作。即便将少年那颗心脏全部吞进了肚,仍感觉寒冷。
被他掏空的胸腔积蓄着一些血液,曾为少年的“东西”已经失去了人应有的温度,显得苍白。
还不行。
刃俯下了身,开始像头野兽似的撕咬那些血肉。即便大脑信号告知他已经饱腹,他仍不管不顾地进食着。待名为卡芙卡的星核猎手找到他时,她看到的是只剩残骸的原本应该是尸体的某物和肚腹异常鼓胀、浑身被血浸透宛如恶鬼凶兽也仍在不断重复进食动作的同僚。像撕扯猎物的豺狼,又像啄食尸体的秃鹫。
他最终还是将少年完整地吃了下去。
那像是怪物对所爱之人的祭奠,而少年是会在他的躯体中与他一同活下去,还是吸食这母体的养分最终破体而出获得第二次生命?
刃目光中带着爱怜地抚摸那畸形胀大的肚腹,像是堵着血块的喉咙嘶哑着发出低沉古怪的笑声。他终于感到不是那么冷了。
*魔女集会pa。第一百次尝试自杀的不死生物遇到了脏兮兮的人类小孩
刃讨厌人类,讨厌城镇。而他今日出现在这所外表金碧堂皇内里却脏污不堪的府邸,则是为了寻找能够杀死他的物件。这家的宅主有着折磨女人与小孩致死的癖好,收集了各种各样的刑具作为收藏和实际投入使用。普通的武器无法杀死刃,那充斥着诅咒的刑具也许——听了传闻的刃正是抱着这种期望来的。
“大叔,你要自杀吗?”
那个蹲在他身后不远处观察着他的人类幼崽脆生生地问道。刃在寻找刑具时一剑劈开了地下室的门,发现那是个用来囚禁奴隶的房间。其他的奴隶小孩尖叫哭泣着四散逃走,而只有灰发的这个孩子留了下来。
穹自小在这人间炼狱摸爬滚打长大,早早就掌握了观察局势把握情况的方法。他足够聪明敏锐,因此活了下来。宛若一尊杀神的男人提着鲜血未干的剑来了,一路留下血痕,而来时方向是宅主的私室。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在看到与穹相似的这些奴隶小孩时也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并未阻碍他们的逃跑行动,像是根本没有兴趣。出于好奇心与探究心理,穹留了下来,观察到男人正是为宅主平时用于取乐的那些刑具而来,并且似乎在自己身上比划,寻找合适在此杀死自己的那一款。
“为什么不逃?”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嘶哑。
“因为……你看起来对我也并没有兴趣。”穹歪了歪头,清澈的金瞳映出男人的身影。
“……过度的好奇心会毁掉你。”男人抛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过身去,继续物色刑具。而穹却不知为何觉得对方本来是没打算说出这么一句话的。
刑具被制造出来的目的是让受刑者在最大的痛苦下死去。男人似乎认为自己应受那样的惩罚,因而在咬牙痛吟下身体逐渐变得破破烂烂。原先男人的身上只有奴隶主与那些狗仗人势的仆从的血,此刻自身的大量失血让那些血污面积更为扩散开来,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在极度的痛楚中,视野也变得模糊。而那灰色的小小身影却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窸窸窣窣不知在做些什么。然后刃便感觉到自己已经切断的部分肢体又开始跟残存的部分产生联系,试图愈合。
“你……”
孩童的双手此刻也沾满了血污。他一点点地拾起那些血肉碎块,将其拼在男人削去的部分。
“……我不知道。”穹这么说,大粒的温暖液体却是溅在了男人的脸上。那些在严酷环境下为了保护自身而被抑制住的感情模块,此时如春水融冰般外壳发出迸裂声响。
于是刃也沉默下来。
在身体修复得差不多能动时,刃便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踏上归途,心里是对于这次仍未死去的遗憾。而那个做出他无法理解的奇特行为的孩童就在不远处跟着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刃走走停停,孩童也走走停停。而那少年终究不过是人类幼崽,对其贯彻无视态度的刃察觉对方脚步逐渐变得虚浮缓慢,最终咚地一声倒下。
……。
刃没有义务照顾这擅自跟上来的人类幼崽。他啧了一声,最终还是将那幼小的躯体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名为刃的男人给穹提出的规则是,不准妨碍他做事,以及夜里不准进他的房间。“我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你第二天就得给我打包滚蛋。”关于最后那条他嘶嘶地警告。
穹对此连连点头。他擅长在既定规则之外做一些异想天开的事,而男人除了当初约定的内容外也并不在意他做些什么,他从未感觉如此自由过。
这段奇妙的同居生活本该就这样相安无事地持续下去,而却在穹的一次晚归时迎来重大转折。穹又去森林探险到很晚,不知不觉间远处传来狼鸣才急急忙忙地踏上归途。攀爬挖掘等,加上途中失足滑倒在泥地上让他一身脏污,他还记得那位先生上次在看到他这副模样时脸黑得堪比锅底。不想在没必要的地方惹怒对方,以及出于对这位提供他住处的救命恩人的歉意,穹在近处的小溪把自己好一阵清理后才踏入了房门。
在这段时间的居住后,穹已然习惯房间布局,因而即便在摸不着五指的黑暗中也能找到通往寝室的路。他小心地不发出太大声响,路过同居人的房间前时却听到了异样的声响。
像是野兽的嘶鸣低吼。那声音充满了痛苦与绝望,这让穹不禁在房门前停住了脚步。他的同居人充满谜团,显然不想让穹了解的事,至今为止穹也比较有自知之明地没去接触。印象中惹火这位先生的结果是很恐怖的——他还不想早早死在这里。但此时的异常情况让他把这些事甩在了脑后。
房间内一片漆黑,穹只能看到床上蜷缩着熟悉的轮廓,嘶吼已经平息,只剩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摸索着到达床边,试着碰触在受了惊般的颤抖后能感到那修长的四肢冰凉。从皮肤濡湿的感触也能明白对方刚经历过一场糟糕的噩梦而冷汗津津。
“刃?”穹开口呼唤,然而当事者看来并没有对他做出回应的气力,要不然也早就把这个打破约定的小子狠狠轰出去了。
穹点起蜡烛,照亮周围。刃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着蜷缩在床上,似乎仍在和什么对抗。没能从房间里找到药物的穹烧了热水浸了毛巾敷在刃头上,看到对方的表情似乎有些许舒缓。
“……这么晚了也没法找医生,你可不要怪我哦。”穹低声道,脱下鞋爬上床躺在刃旁边,随后抱住了对方那似乎有些失温的身体。
孩童的体温偏高,穹能感受到一开始冰凉的身体因自己的温度而渐渐暖和起来。一放松下来至今为止的疲惫便袭了上来,小孩再也支撑不住眼皮就这样睡了过去。
……穹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悲伤的梦。内容很是模糊,但被那沉重情绪感染,他不自禁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他抱住的男人动了动,低低发出一声叹息。
值得庆幸的是,穹第二天醒来并未被轰出家门。似乎已经与往常无异的刃站在一旁,眼中流动着复杂的感情。
“小子,这不是你该了解的事情。这回我不予追究,别再继续接近我了。”
“既然住在同一屋檐下,想了解同居人的事不是很正常的吗?”少年坚持,“即便是作为你收留我的回礼……我想分担一些你的痛苦。”
说到最后,穹用真诚的目光直直看向刃的眼睛,而对方则像是被那瞳中的某物灼伤般偏开了视线。
沉默良久。最终刃低低回了一句:“……随你便吧。”
男人的外壳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固不催。
时过境迁。孩童成长得飞快,经历了生长痛的身体变得强韧,恋情的萌芽也从懵懂飞快生长。而变得擅长应对他的同居人,自然也是必然的一环。
同居人似乎被外界称为不死魔女。在穹的要求下锻炼他的同时也教了他一些魔法咒文,而穹则像块海绵般如饥似渴地汲取那些知识与经验。刃明明是男的为什么是魔女?对于孩童的好奇,刃哼了一声回答说这不过是代号,有闲心关注这个不如背你的咒文去。
而刃的不死特性的确是穹看在眼里的。这几年来刃尝试了各种自杀方法,而身体的自动修复让他始终未能成功。起初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身体时穹试图阻止对方一遍遍伤害自己,但寻求死亡似乎早已是刃的一种日常,最终他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帮助刃准备那些自杀道具,但却是悄悄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计划的。
穹将男人的头颅放在膝上,碎碎念着些什么刃并没有听进去。穹似乎也知道刃不会好好听,便只是心情很好似的自言自语着。世界在他强大的想象力和跳脱的思维下似乎总是变得格外不一样。
“你可是得到了美少女的膝枕诶。”
……?那颗头颅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小孩又学来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上次不知从哪拿了本少女漫画指着其中的场面眼睛发亮:“阿刃你看,人类的恋爱指导书上说明明很在意却故意不理睬叫做欲擒故纵呢。爱我可以不必这么转弯抹角——”然后刃深深叹了口气说你没事干可以去练习魔法,小孩被他使了封闭术丢屋里后还在里面胡言乱语什么强制爱云云。
……学点好的。虽然这不是他该说的话,但当初那个脏兮兮的人类幼崽的确是向着他未曾预料的方向越长越歪了。
“……既然没死就给我接上。”
“不要。”穹拒绝得很干脆。
“哈?”
“毕竟若是早早把身体给你接上,你又会去想各种办法自杀吧?这样一来你暂时就只能乖乖听我讲话了。”小孩语气中带着点赌气意味,说到最后语尾却有点得意般的上扬。
“……臭小鬼。”
他这三个字咬得很重,颇有点恼怒却没法把这小孩怎么样的束手无策感。
于是那顽劣小孩把他的头颅抱在怀里,笑着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阿刃这样任我摆布的时候还真是很少见呢。”穹开始摸那黑色的发顶,手指把玩了两下翘起来的呆毛又顺着柔软的发丝往下滑。手法很像是在给猫顺毛。直到手指又开始不安分地触上刃的唇并开始确认触感时,保持沉默的刃终于开口,“适可而止。”
“不要。我现在要亲刃了。”少年理直气壮地如此宣言,捧起那颗垂着长发的头颅正对自己,先是碰了碰额头,随即将自己的唇不太熟练地贴上了刚刚他曾反复确认的位置。若有第三者在此,一定会惊讶这是何等诡异又爱意纯粹的场面吧。人类少年对那只剩下头颅的非人之物献上青涩的吻,舌头抵在唇面轻柔滑过仿佛就连那干燥开裂的位置都要一一确认并记住。直到舌尖被同样柔软湿润的物体勾了一下——穹震惊地睁大眼睛,随即准备接受邀请去探索对方的口腔时,舌尖便传来尖锐的刺痛。头颅被放回了穹的膝上,而穹则是捂住了嘴,表情由难以置信转为委屈。
“接回去。”不死魔女如此命令。
“阿刃你居然玩弄青涩少男的感情……”小孩眨着那双湿润的眼睛向他控诉。然而这在那些人类少女面前屡试不爽的颜面攻击,在他实际的监护人面前就像是棉花打在了铁板上。
“……”
刃不发一语,但周身围绕的压迫性气场比什么都更好表达了他的意思。
“唔唔……好啦,我这就接回去!”
终究还是小孩选择了投降。穹在刃的监视下苦兮兮地背高等咒文,而那偷到腥的猫般的得意却没有完全掩饰好。人类幼崽表现给刃的演技比最初他们相遇时拙劣了不少。
刃的态度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回想起刚才那个吻,他心头一团乱麻。想起那个熟悉的紫发魔女说的话:“哼~?现在就这么纵容了呢。你会爱上他的。”那确信无疑的口吻让那时的他发出一声嗤笑,现在却莫名想起了那副场景。
少年舌尖的血液味道似乎还残留在魔女的口腔中久久不去。
少年会擅自给他做早饭。时常毫无惧意地用所谓早安吻将清晨低气压的刃唤醒,在其眼前摆上精心准备的料理——密林深处的野蜂蜜配上苹果切片,与去村子里换来的牛奶与煎蛋。刃说到底不会选择浪费食物,所以也还是把那些偶尔由于调味太猛而变得糟糕的食物通通吞下肚。但少年的厨艺也的确越发精湛了。有时刃品着口中留下的蜜糖余味时也会想,太甜了。
而少年偶尔也会向魔女主动讨要奖励。例如替刃去镇上跑腿帮了大忙,又或是背下了晦涩难懂的高等咒文。
穹仰着头,目光里带着点恳求与渴望看着他。
“可以吻一下我吗?”
……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拒绝的理由。他如此想,于是沉默着俯身给了少年一个吻。
穹的表情瞬间明亮起来,像是冬日的暖阳般让刃的芯似乎暖和了些。他想,还是这样的表情适合这小子。
孩子长大了。他会用流畅的人类语及古代语说我爱你,也会在刃被幻痛折磨时紧紧握住他的手心。起初分明觉得漫长的时光,走到这时才发现或许很是短暂。人类的寿命对于非人生物来说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只是那些时光过得……与他不相符的充实。
最初无可奈何地把这人类幼崽捡回去时,刃没想过自己会再度因不知何时会失去的丧失感而恐惧。与穹相处的时光让他像是浸在了温水里,久违地获得了本以为已经无缘的那些细腻感情。而他一个疲惫求死之人,真的应该拥有这些吗?若是从未知晓这份温度,便不会恐惧失去,不会产生哪怕一点对这人世的留恋。
与受了不死诅咒的魔女不同,人类在成长到完全期后,又会逐渐衰老死去。若是你离去时能带上我就好了——对于刃藏于心底的真实愿望,穹却像是早早察觉了,他笑着说,我希望刃能好好活下去。私心来讲如果能一直记着我,日常中不时想起我就好了——那也意味着我将会活在刃的心中。但殉情似乎也不错诶。这样就不用担心我不在之后刃会被别人偷走了!唔唔,我开玩笑的啦。我知道刃的感情很专一说到这里时害羞地眨了眨眼,只要你喜欢我随时奉陪!
被这小鬼头剖析了内心的刃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他差点忘了这家伙古灵精怪得很,数不清做了多少刃意想不到的事,而聪明于他趁着刃不注意偷偷琢磨透了刃的内心所想也并非不合理之事。
刃吐了一口气,把头枕在穹的大腿上便闭上了眼睛。对他来说这便是无言的默认了。随后一阵窸窸窣窣,穹在刃脸颊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悄声说了句“晚安”。
楔子:穹被卷进时空乱流,短暂地见到了彼时的应星。
“痛痛痛……”穹揉着摔痛的部位,脑袋眩晕不已。
“喂,少年!你没受伤吧?”视野还未足够清晰时便隐约看到一名白发的男人向自己伸出了手,穹下意识地握住,于是便感觉到一只满是老茧的有力手掌把他拉了起来,粗糙而温暖。
待穹站定,看向助了自己一臂之力的男人道谢,却发现那人除了眉发皆白之外,面庞像极了前不久还与自己打过一场的星核猎手。穹压下混乱迅速开始思考:我被卷入时空乱流,根据周围环境判断应该是在仙舟?
“看你的装束,应该是化外民吧?真亏你小子能混进来……这里可是工造重地哦?”男人挑了挑眉,目光带着几分戏谑。
穹下意识举起双手投降:“别告发我,我是良民!呃……关于怎么进来的这点我也不知道……”穹目光游移,“说到底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
“喂喂,你没事吧,摔坏脑袋了?”男人看上去有些怀疑,“不过那群追求长生的家伙也不会偏偏跑到这里来……若是被司里那些迂腐老头发现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他小声嘀咕,“算了,总之留你在这也不算是个事,现在就跟我走吧。——放心,只要你是无辜的不会有任何事发生。”说到后半句时男人有意加重了语气,明明脸上是温和的笑意穹却不知为何感受到一股黑气,这让他打了个寒颤。但对方笑起来时眼角会泛起柔和的细纹,那并非是那名星核猎手会露出的笑容,岁月的痕迹也与前者不同明显地刻印在他的脸上。
——不论如何,现在除了跟在对方后面,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啊,对了。我是应星。如你所见,是个短生种。但论锻造可丝毫不输给那些活木了的长生种,可别小瞧我哦?”
“说来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穹,是来自于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哼……无名客啊。”像是想到了什么,应星的表情有些许缓和。
在这一路上,穹简洁讲述了自己搭乘列车在各个星球探险的经历以此来加深身份可信性,最后则讲到自己被卷进时空乱流至此,稀里糊涂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
“时空乱流……”应星摩挲着下巴,“我听说过这种现象。你的遭遇也倒和书中描述基本一致。你从七百年之后来的这件事虽然离奇,但并非没有可能。我会带你去相关部门核实……若是既无外来记录也非偷渡者的话,姑且就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了。”
“你不好奇你的未来吗?”
“我又不是长生种,知道七百年后又能怎样?”应星耸耸肩笑笑,“况且我很清楚,我百冶的名号是会流传千古的。”
“我银河球棒侠的名号也会流传千古哦。”像是小孩子的对抗般,穹在途中插了句嘴。
“银河球棒侠?怎么,你要把让宇宙困扰的坏蛋通通打跑吗?”应星揶揄道,明显是把穹开始当成小孩子了。
“……如果有人有需求的话。”穹一本正经地从背后掏出了球棒。
在地衡司确认过并无外来记录及可能有关的偷渡案件后,应星只能先把穹带出来,感到有些头疼。这小子跟着自己的时候还不乖乖跟着,动不动就要东瞧瞧西看看,让应星感觉就像捡到了只活泼的小动物。
由于他的确是凭空冒出来的,从不同时空掉进来的可信性便大大增强。而这少年还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用目光强烈表达着“我无处可去,请收留我”的恳求。
在这一路上的相处下应星能够确认穹是个纯粹的孩子,在此之上终究也敌不过小狗的撒娇攻击,同意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可以先住在他那里。而得到肯定回应后少年纯粹的喜悦流淌过来,不知为何让应星心跳有些快。
于是他为了掩饰那点奇怪情绪,向穹着重强调了不可以乱翻他没说明过的东西,不可以在不告知他的情况下到处乱跑,但就算在这种时候少年的注意力也被其他东西吸引了,应星不确定对方到底听进去多少。
而到了应星的地盘后,反倒是应星的情绪高涨得像小孩了。
“所以这就是七百年后的造物吗!让我好好看看……原来这里是这样处理的。有意思……”
与刃面貌与声音都极为相似的男人兴致勃勃地捣弄着穹的手机,两眼放光时不时还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猜想得到证实很是开心。
“短命种人生短暂。所以得到亲眼一睹未来造物的机会对我来说比什么都有价值。你带给我的可是极其珍贵的情报,若是将这技术应用到……”
男人讲起自己的专长时便像是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似的神采飞扬,自然洋溢在脸上的自信让穹一时间有些看呆,没能听进去应星具体讲了些什么。应星见他愣住,露出有些抱歉的表情搔了搔头发:“抱歉,我这人一说起锻造就把其他事都抛在脑后了。这毛病朋友们也说过我很多次了,就是改不掉……”
“没有没有,”穹连忙补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来,“我光顾着看你的脸了……”
“看我的脸?”应星像是很不可思议似的睁大眼睛,拍拍穹的肩膀:“小子,这话你该对姑娘家说。我一个大叔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穹想,可一个人的脸以及其他特质是否吸引自己也并非由性别决定。但想归想,倒是没现在就说出口。他只是说,“感觉你谈到锻造时整个人都很有活力!你一定很喜欢锻造吧。”
“嗯。锻造就是我的一切。”
应星的表情柔和下来,望向远方的眼神带着些怀念感伤交织的复杂感情。
在找不到回去的线索时,穹白天就望着应星在锻造炉前敲敲打打,看本平平无奇的金属在他手下逐渐化为神兵,看得很是专注。正在锻造的剑进入下一个步骤前应星总算有空闲休息,他擦了把额间的汗,转头望向从早上就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少年:“穹不觉得枯燥吗?锻造过程很漫长的,你可以去外面看看吃的玩的……”应星还在回想最近罗浮有什么适合年轻人的小玩意儿,思绪便被少年的话语打断。
“可是应星很乐在其中。我想再多看看,不行吗?”少年认真地看着男人被火光照亮的脸,应星似乎在那同样映出火焰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突然心跳加速,对少年的态度似乎无法像之前那样洒脱随意了。已到中年的男人轻咳几声转移话题,希望火光掩饰住他泛红的耳尖。
但小孩的注意力毕竟容易转移,很多时候穹在看的就不是应星手中的锻造,而是应星本人了。此时对方似乎在设计上遇到了什么难题,眉毛皱了起来,下意识咬起了笔杆。齿缝间露出的一小截舌头红红的,与集中于工作而有些缺水的浅色唇瓣一起令穹变得想亲上去。而少年的渴望永远表现得直接:
“感觉应星的嘴唇似乎很好亲。我可以亲亲应星吗?”
于是应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捏捏穹的鼻尖:“小家伙,你还早着呢!”把小孩脸捏皱了便低下头去装作在忙,而手头的活计却早已乱套,未被发丝掩盖住的耳尖泛红。
穹很不服气地鼓起脸颊,凑到应星身旁蹲下来要看他的表情。于是应星连忙狼狈遮挡:“你怎么犯规呢!?”
穹两手抓住应星试图遮挡的手,脸凑得极近:“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说了这句话后那对金瞳溢出几分得意之色。
“……你是不是等说这句话的时机等很久了?”
——总之结局是亲到了。
应星不擅长表达爱意。平时面对自身天职时那份侃侃而谈的绝对自信一谈到男女情爱上便突然销声匿迹,变得不善言辞起来。手里的工艺品调整了又调整,直到让尖锐之物磨去棱角般漫长的时间过去,才终于化为应星满意的形态。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怀揣着与年龄并不相符的青涩期待,他等待少年又一次闯入他的世界。
若不是想到耗时问题以及不知时空乱流下身伴之物是否还能留存下来,应星其实很想为穹锻造一把剑。一把即便今后难以再度相遇,抚摸剑身时小孩仍旧会想起自己的剑。从遇到穹之后从心底析出的特质,应星为自己也拥有如此丑陋的占有欲这一事实只能报以苦笑。
相遇本就因时空差错而产生,相伴也自然短暂。知晓了回去方式的穹虽很是舍不得应星,但他无法放下星穹列车里的大家不管,他的开拓之旅还会继续进行,无法在此停下脚步。即便一切已被命运注定,他也要以自己的双腿亲自走到旅途的终点。
应星早已不是那羞涩的孩童,成熟的大人学会掩饰。岁月的痕迹刻印于脸庞让本来锋芒毕露的轮廓变得柔和,磨去了少年时期那份孤僻与怯弱,眼神变得内敛锐利,同时也将太多的伤痛隐藏于心中。
于是他如今虽然微笑着告别,穹却也从他眼底看到一丝哀伤。来自七百年后未来的无名客与短生种工匠,按常理来说这一别便是永别。但至少想让这次相遇成为穹开拓之旅中的快乐回忆,应星并没有道出挽留的话。穹察觉到了这点。
穹想起了某个黑发男人的背影,他握紧应星的手,眼神认真语气坚定:“我们一定会重逢的。嗯……这是浣熊勇士的誓言!”
应星虽然不是什么等勇士来拯救的角色,但也还是因穹那有些幼稚却极为认真的约定而自然地流露出笑意。因为那语气中满是真诚,以及不知为何听到穹这么说,他真的觉得两人在未来的某一天还会再度相遇了。也许是神奇小浣熊施下的魔法?
“那么……终有一天再会吧。”
ps:哪怕是不会留在正史里的破碎幻梦,但小穹会记得。
*萌系短打x3
穹总是被刃拒绝。但这次不会了。因为他有了新计策。
穹挺直身板,气宇轩昂地大步往前走,藏在身后的则是他的秘密武器。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漫长的蹲守下穹在拐角逮到了刚出任务归来的刃。对方看到他的一瞬间便嘴角微微下撇,显然没把穹出现在他面前当成什么好事。
“拜托了~”
在一长串孩子气的要求后,随着声调的上扬那模仿了其主人外形的手偶也憨态可掬地歪了歪头,圆圆的双手合并在一起摆出恳求姿势。只要操控那玩偶的本人语气不是毫无感情波动的棒读的话,倒算是个杀伤力足够的恳求利器。
刃先是张了张口又闭上,想了想最终还是未归于沉默。
“……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吗?”
“咦,我从网上学来的男友无法拒绝的美少女招数怎么不管用啊。”
那小孩的语气中总算带了点真情实意的疑惑,似乎对自己新学来的必杀技相当有信心。
“哼。想让人心软答应你的要求的话,先锻炼下你糟糕的演技如何?”
刃伸手掐住了对方那说是在恳求表情却毫无变化的脸颊,得到来自脸颊肉被掐起来的穹口齿不清的抗议。“阿刃你咋样唔嗦唔溜话啦!”
刃松开手,看着这小鬼头捂住被掐得泛红的脸颊泪目嘟囔着些阿刃好过分之类的话,不知为何心情好了些。这莫名其妙涌现的情绪自然是不想被对方察觉,便快步离开了那里。
将这一切远远拾入眼中的卡芙卡掩唇轻笑:“哎呀哎呀~”
趴在沙发上打游戏打得正酣的银狼头也不抬:“你还挺乐在其中的?”
“不是很有意思吗?难得阿刃也像个小孩子似的。”
芝麻酥被蜜蜂蛰了。
黑黑的鼻头红肿出一大块,但与此同时,穹也在角落里发现了蜜蜂被咬瘪的死骸。两者之间显然是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结果一死一伤。
这只闷闷的看上去总是很不高兴的黑团子因为鼻头高高肿起来倒是显得多了些亲近力。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便发现受害猫周身散发着怨气波动,用那双深渊般无神的眼睛瞪?着自己。那张黑成纯煤炭的小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因而穹也只能凭感觉去推测。他乖乖道歉:“唔……对不起,我不该笑你的。芝麻酥好样的!出色的反击!”说着便安抚般地要去摸小黑咪的头。
“……”
芝麻酥顿了一下,看上去似乎还有点不高兴,但还是用脸颊毛去蹭了蹭穹的手。虽然反应不是很热情,但喉咙里传出的发动机般连绵的呼噜声则是骗不了人。我养了一只小摩托车,穹想。
3关于两人脸红表情的联想
“阿刃,我、我喜欢你……!”
灰发少年一如反常地没有用那率直的目光直视过来,而是移开视线,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说出这么一句话。原先带着几分锐利的容貌也因红通通的脸颊显得年幼不少。刃看着对方似乎在等自己回答而焦虑地玩着手指,想起银狼那小姑娘试图拉他去玩的什么真心话大冒险里就有向特定对象告白这一惩罚。
刃叹了口气,“小子,列车上有充足的人选陪你玩过家家。尤其是饮月……”脑中浮现那青色身影的仇敌,刃嘴角扬起几分嘲讽的弧度:“他一定很乐意奉陪你。”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少年那泛着红的脸颊像膨胀的河豚般鼓起来,当事人似乎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似的瞪了过来。刃刚想到这是这小子今天第一次与他目光交汇,就听对方有点咬牙切齿地开口:“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是认真的!!”
这不是对自己仍被看作幼童这件事很有自觉吗,刃想。这小子还待在星核猎手一边时就好奇心旺盛地到处蹦跶,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还偏偏爱跟在自己后面,被银狼调侃是跟在母亲后面的小鸡。本以为失去了记忆后自己得以清净,结果这家伙见了几面又黏上来了。刃不觉得自己身上具备任何作为父母的要素,必是这小子脑子缺根筋。
不知何时那灰色的头顶凑到自己跟前,抬头把金色的宝石朝向刃。刃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自在,他反射性想要偏开视线,却被穹双手捧住脸颊固定了动作。
“我!”来者气势汹汹,那耀眼的金色让刃似乎要被烫伤:“喜欢刃!好好看着我啊!”
那态度尚有青涩,但目光和语气都是那么坚定。就如对方至今为止走在开拓道路上也并未有后悔般。认识到了这点,刃至今为止有意忽视的东西似乎冲破了桎梏一股脑钻了出来,在脸颊上升温。
他的心上人分明绷着脸脸却红了。喜悦的花弁蔓延到四肢百骸野蛮生长,穹不禁有些得意地哼了两声。
“看来阿刃也还差得远呢~”
“臭小子,少废话。”
臭小子被恼羞成怒的心上人弹了个脑瓜崩。
造谣内容:刃重伤了丹恒导致后者生死未卜。对此穹被怒火烧尽了理智。
“我…不会原谅你……!”
穹的眼眶因怒火烧得发红,投给身下男人的目光中是明确的恨意。看到穹这副表情的男人却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尽显疯狂。
穹紧紧握住手中的炎枪,对着被他捅穿的胸口又是狠狠一碾。枪尖刺透碾碎了刃的血肉与内脏,刃的笑声变得破碎,接连咳出血块。那红瞳中没有疼痛难耐,只有狂乱的喜悦。
“咳、咳…怎么?你的愤怒就只有这种程度?”
象征着存护之意志的炎枪却没能守护住他最重要的同伴。如今将武器捅入罪魁祸首的胸口,也没能让他感到半分的释然,只有越燃越烈的痛楚、绝望与空虚灼烧着自我。
杀掉他。既然会再度复活,那就无论多少次把宇宙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他,杀掉他。要让他体验远大于丹恒所承受的痛苦。用最为残酷的刑罚让其经历哪怕是不死之躯灵魂也会被磨损的无间地狱,直到他的灵魂彻底泯灭不留一丝痕迹为止。
“闭嘴……!”
穹眼中流淌出了泪水,这是身为星核载体的他第一次流泪。极度的怒火与痛楚模糊了视线,而体内暴走的毁灭意志正叫嚣着毁尽一切,让其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和我、咕呃、是一样的,咳、咳啊……!”
男人带着嘲讽的笑意,说你我终究是一丘之貉。那四分之一的基因此时想必正强烈地作用着穹的意识,让其憎恨,让其发狂。
对啊,你我都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可憎怪物罢了。你以为一时的温情能改变你的本质?终究是要和我一起下地狱的。此时的缠绵便是最好的证明。
穹这试图以最残酷方式折磨他直至死去的方式,在刃眼中则成了最甜美的情话。即便是死而复生无数次对疼痛早已麻木的不死之躯,此时也因非人的痛楚生不如死。但在刃早已扭曲狂乱的大脑中那痛楚通通化作了极致的快感与爱抚。大肆分泌的多巴胺成了最为甜美令人上瘾的毒品,刃眼睛上翻,面色因大幅失血更显苍白却染上了病态的红晕,涣散的瞳孔几乎无法聚焦,却依旧想要死死地盯着银发青年痛苦的模样,喉咙因被捅破气管发出嗬嗬的气音,阴茎坏掉般断断续续吐着白精。
这只让穹的愤怒燃得更猛更烈。他瞪着通红的眼,狠狠捏住了刃看上去很是愉悦的性器。隐秘部位传来的彻骨疼痛让刃发出不成声的悲鸣,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闪起刺眼的白光,在失去意识的几秒钟后又因再度的剧痛回过神来。刃的男性象征似乎真的坏掉了,淅淅沥沥往外漏尿,里面掺着血丝。
“你不就是想被我这么对待吗!”
穹分开刃已经被他折断的双腿,对准那个曾经不带润滑便套了上来曾把他的阴茎夹得发痛的后穴便是一枪顶入。肉壁本该为抵抗入侵者收得紧紧,此时却因感觉器官的破损连最起码的收缩都难以做到,只是在其主人身体的一次大幅度痉挛后单纯成了讨好地裹着的鸡巴套子。
在这一次的生命燃尽之时,走马灯似的,刃眼前闪过那个曾青涩又难缠的穹被他“霸王硬上弓”时,因快感变得湿润,但仍注视着他的金瞳。在双眼即将倦得闭合时,他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随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条线的穹暗堕此后成了危险度排行极前的宇宙通缉犯,无伦理道德观念,首要目标就是找出死而复生的刃再杀死以此无尽循环。而刃被穹杀过这么一次可以说是食髓知味了,也满宇宙找穹然后生死搏斗,对下一次会以怎样的方式被其杀死很是期待上瘾。可以说是双向奔赴????
*fork穹xcake刃。r18g注意,内含大量血腥食人描写。
穹捧着那跳动得有些过于有活力而显得诡异的鲜红心脏,一口咬下。
牙齿咬合下迸溅而出的是苦涩的汁水,苦涩后融化出甜蜜后味的醇厚液体,要是比喻就像黑巧克力。富有弹性的肉块更验证了这一想法,而要不是丰饶的筋络还在穹口中跳动而是乖乖被吞下肚的话想必口感会更好。穹用力咀嚼那些不肯轻易断掉的血管,有种在和怪物搏斗的高扬感。
刃还在看着穹。虽然已经虚弱地快要闭上眼睛,但还是注视着对方努力咀嚼吞咽自己心脏的进食姿态,勉强勾起一点嘴角。
先前穹已经在刃的要求下咬断了他的喉管,因而他现在应该是不能说话的。而刃仍然动用起他破损的发声器官,喉结滚动时溢出了些血液:“…——”
那已嘶哑得组不成有意义的词句,听起来只是濒死之人的呻吟。但穹仍从对方微微张合的唇瓣中读出了意思,刃似乎是在说“干得不错。”
穹突然有点雀跃。在被锁起的记忆中,或许曾有一次对方是用那缠着绷带的手抚摸自己的头顶,站在横尸遍野的大楼里这么说的。那时穹被溅了一身血,提着刚把人脑袋打烂的球棒嗅嗅衣服,想着这可不好洗。来验收他成果的刃难得露出了笑容,只是嘴角诡异勾起,显得有些狰狞。后来穹想或许是那场面刺激了对方的魔阴身。但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的战斗教练主打的就是这种干脆利落的战斗方式呢?不如说是自己的学习能力太强了。
而此时展现给他的笑容看起来不太一样。穹进食刃的身体是为了满足那似乎永无止境的饥饿感与丧失的味觉,而刃则或许是为了满足剧本的要求,可能还有点期待穹能杀死他。穹知道刃对死亡的深刻渴望,在罗浮吞下丹枢给他的药丸最终却未入魔时,穹便知道是体内那颗毁灭星核的权能压制住了丰饶的暴动,所以大概也能消化刃的血肉而不被反噬。但能中和和能摧毁并不一样。若是他能一口气把刃整个人吞掉,那也许可以比比是丰饶再生快还是毁灭吞噬得快,可惜他没有那么大的胃袋,刃也没法折叠压缩成一小块从他喉咙滑下去。因而这行为大概终究只是在满足穹的需求。可刃此时为什么会露出这种有些满足而恍惚的表情呢。
穹不太理解,但咀嚼的动作倒是很诚实地没有停下来。这本掌管全身血液输送的肉块层次感丰富,最初的苦涩过去后口腔中满溢的是香甜。胃袋一点点被填满,虽然将其比做巧克力,但穹觉得哪怕是在他没有失去味觉时这也比他尝过的任何一块巧克力要好吃。被掏出心脏的胸腔空了一块,隐约还能看到白森森的骨架。刃与他经常战斗的丰饶军团不同,身上既没蔓延出诡异的纹路,也没冒出银杏叶子,当然也没长出不该有的器官。外貌与寻常人类并无差别,只是不会死罢了。
咀嚼,吞咽。直到最后一口也落入胃袋,穹还有些意犹未尽,选中了下一个目标。
即便是魔阴身也需要呼吸,往常充满空气的器官咬上去的口感极为柔软,如棉花糖般入口即化,但各处又分布着软骨,食感相当不可思议,作为主食后的甜点再适宜不过。
在穹终于被幸福的饱腹感充满时,被吃掉许多重要器官的刃早已不再动弹,看来一时半会儿身体还无法修复到能动的状态。空荡荡的胸腔让刃的身体显得单薄许多,穹想起对方实际本就偏瘦削些。不知为何有些寂寞,穹俯下身将头埋进那通红的胸腔,使血肉浸湿了额边碎发。充斥在鼻腔中的只有夹杂着苦涩的浓厚香甜。
穹知晓不死对于刃之残酷,但此时他的私心却有些庆幸刃不会就此死去。对你而言这是片刻安宁,但我却已经想再度听到你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