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方圣岛的房舍中逐渐起了骚动,—道道人影冲了出来,陈信不敢再迟疑,连忙牵着林颖雅加速落下,一面说:“小刚、小柔别吼了,快下来。”
两虎吼的正高兴,见陈信忽然这样吩咐,只好闭上了嘴,乖乖的随着陈信下落,一面大摇虎头,不懂陈信在担心什么。
陈信落下,见下方迎接的众人中,除了田执事、练兆诚武士长之外,最令陈信意外的是连彭长老也来了,陈信连忙一一问候,众人—番答礼之后,田执事首先说:“陈宗主真是信人,这么早就来了。”
“要不是俗务缠身,陈信早就来了。”陈信回答。
“恐怕陈宗主不只是为了这个约定吧?”练兆诚向林颖雅挤挤眉,消遣了一下陈信,林颖雅不由得脸上有些泛红。
陈信见状一笑,紧了紧牵着的小手,忍不住又与林颖雅对望了一眼,彭长老见状乾咳一声,接着说:“既然如此,陈宗主先与爱侣小聚数日,九月五号我再来接宗主入塔。”随即转身飘然而去。
于是田执事将陈信安排到笃庞楼中另一间更大的房舍中,这间房中还分内外两厅,据田执事说是为了蝠虎特别准备的,陈信见圣殿准备的妥妥当当的,也只好老实不客气的住了下来。
当晚,陈信先千方百计的让蝠虎留在房中,再由林颖雅领路,往林颖雅的家中飞去,准备见一见林颖雅的父母,陈信当然没有忘记林颖雅的生父其实是林田昊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想起来就麻烦,陈信也只好先搁在一旁。
两人等到夜幕低垂、四下无人的时候,才由圣殿中飞起,往山下飞去,陈信发现林颖雅的速度果然是快了许多,当时因为刚刚接受陈信的内息,一时还没有办法完全的吸纳融合,但经过了近四十天的运行,终于能顺利的灵活运用,加上光质化的能量本就极适合于快速的移动,林颖雅现在要是不比身法,单较速度的话,只怕还不弱于黄祥。
两人迅速的抵达了林颖雅的家,林颖雅的父母早已在门外等候,为了怕被人发现,一见面大家还来不及说什么话,林颖雅马上把众人连拖带垃的扯进屋中。
进入屋中陈信才来的及说:“伯父、伯母你们好。”
陈信仔细—打量,林颖雅的母亲自然是早就见过了,没想到父亲也不陌生,陈信认得是圣殿中阶武士中的林闵图,之前与陈信在北极和外空长征的时候有过数面之缘。陈信忽然想起,那时在北极冲出地底,林田昊自报名号的时候,林闵图一听之之马上神色大变,当时练兆诚还以为他受了伤,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果然这时林闵圃向陈信一躬身说:“我是林闵图,陈宗主您好。”
陈信连连摇手说:“看在颖雅的份上,伯父您千万别这么叫。”
“对啊。”林颖雅依着陈信说:“爸,你叫他阿信就得了。”
“我叫阿信也习惯了。”林颖雅的母亲廖霞说:“阿信,不嫌失礼吧?”
“不会,不会!”陈信连连摇头。
“我也是叫宗主习惯了。”林闵图说:“没关系的,大家各叫各的好了。”
林颖雅笑着对陈信说:“我妈你早就见过了,这位就是我失散了二十年的老爸,现在是圣般的中阶武士。”
陈信听到这句话,心神不由得想到林田昊,脸上的神色不由自主的有点古怪,林闵图与廖霞也同时将笑容收了起来,林颖雅见三人怎么忽然间都沉默下来,转着头望望三人,突然猛力的拉了陈信一下,低声说:“信,你在干嘛?”
一扯之下陈信回过神来,连忙摇摇头说:“没事没事。”
林闵图与廖霞这时也察觉自己失态,脸上也堆出了笑容,林闵圃说:“都忘了请陈宗主坐了,请坐、请坐。”
“对啊,颖雅去倒杯茶来请客人喝啊。”廖霞也连声说。
林颖雅闻声点点头,离开陈信住厨房走去,陈信坐了下来,望望眼前的伯父、伯母,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还是廖霞先开口:“阿信,你这次来到圣岛是要忙什么?”
“是圣殿要我来的,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陈信回答。
“听说是长老请宗主来的。”林闵圃见陈信点点头,接着说:“说不定是为了承恩塔顶的秘密。”
陈信听练兆诚提过这件事,但是当时练兆诚要求听到的人当作没听过,只好装迷糊说:“承恩塔顶怎么了?”
林闵图压低了声音说:“这在圣殿中也是只有最高层才知道的机密,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是跟无祖的失踪有些关系。”
“你们在说什么啊?”林颖雅这时正好端茶出来,见父亲与陈信神秘兮兮的低声说话,忍不住抗议的问。
林闵圃也没打算瞒林颖雅,将刚刚的话又说了—听,紧张的拉住陈信说:“阿信,你不会去了以后出失踪吧?”
“哪有这种事。”陈信说:“你别瞎操心。”
“应该是不会。”林闵图说:“据说也不是立刻就失踪的,有些人过了一两年才忽然消失。”
一、两年才失踪也不行啊,林颖雅抓的更紧了。
“那密室里面到底是什么?”陈信忍不住问。
“没有人知道,知道的都失踪了,失踪前也不肯说出来。”林闵图说。
“难道长老团也不知道吗?”廖霞在一旁听了许久,这时也插嘴问。
“不知道。”林闵图摇头说:“那几位长老只负责考核他人有没有能力进入密室,好像也没有人敢冒大不讳私下进去。”
林颖雅这时更为担心,紧紧拉着陈信不放,脸色都苦了下来,陈信拍拍她的肩膀说:“颖雅你紧张什么,圣殿找我又不一定是为了这件事?”
话虽然这么说,陈信心里也知道大慨是八九不离十了。
廖霞这时担心的说:“怎么会有这种事情?那不是无祖的圣地吗?难道里面藏着什么奇怪的妖怪?”
“你怎么这么说。”林闵圃摇头说:“不可能的,只是每一个出来的人都不肯说里面藏些什么。”
林颖雅越听越怕,摇摇头说:“别提这个了阿信,你要小心—点。”
“我会的。”陈信向林颖雅点了点头。
廖霞见林颖雅不想再提这件事,转过话题说:“对了,阿信,没想到一年多不见,你的成就已经这么大了。”
“说起来,地球上亲眼看过陈宗主施展功夫的还并不多呢。”林闵图有点得意的点点头说。
“我们还不是看过。”廖霞说:“当时陈信对付那个怪物,大家在天讯里都看到了。”
“那是录影的。”林闵图说:“哪里比的上亲眼看,当时在北极大家心里都以为死定的时候,就看宗主右手忽然爆出一条光柱,转眼间就通出了一道千多公尺的大洞直通地面,那时候的感觉喷啧,没看到的人是不知道的。”
“有你得意的。”廖霞不再理会林闵图,转过头望着陈信说:“阿信,颖雅有没有见过你父母啊?”
“还没有。”陈信回答。
“也该见个面,”廖霞说:“我们两方的父母有空也可以见见,你们两个以后的事情也该谈一谈。”
陈信与林颖雅听到廖霞忽然提到这件事,两人不禁都有点手足无措,陈信有点尴尬的回答:“我母亲也有提到,我会安排的。”
“不愧是作大事的人。”廖霞说:“我相信你未来也会有计划的。”
林颖雅听到这里也不好意思坐下去了,起身避到了房中。
陈信哪有计划?暗暗的伸伸舌头,将黄祥前些日子向自己提的计划搬出来,略为说明了一下。
廖霞听了还没说话,林闵图倒是先说话了:“这我赞成,陈宗主的武学独出一格,当然应该自行开宗立派,不过联邦会同意吗?”
陈信点点头说:“黄宗主等人的意思,是认为联邦会乐见其成。”
“这样也不错”廖霞望了望林颖雅的房门,忽然压低声音说:“阿信,伯母有一件事要问你。”
“伯母请说。”陈信跟着放低了声音,心里不禁疑惑起来。
廖霞按着说:“前些天,颖雅她爸有来找过我。”
廖霞陡然这么一说,陈信一头雾水的望望林闵图,见林闵图也收起了笑容低下头来,才忽然想到廖霞说的是林田昊,陈信一震之下,开口说:“林总队长?”
廖霞点点头,陈信接着问:“他来找您了?”
“他是为了担心颖雅才来的。”廖霞说:“你也明白,田昊才是颖雅的父亲,他跟我说,你曾告诉他与颖雅只是普通朋友,没想到天讯越报越像是真有其事,加上回到地球的庆功宴上,练武士长又有带颖雅去见你,他心里很担心,又不好直接问你,只好来找找。”
陈信心里大为惭愧,自己应该先向林田昊解释一下的,廖霞接着说:“我们还是不打算让颖雅知道,不过我还是要问清楚,你不可以”廖霞顿了一下,一时之间似乎想不到比较好的措词。
“伯母您误会了。”陈信深吸了一口气,清晰的说:“其实我也不是打算瞒着林总队长,不过当时确与颖雅还没在一起,后来两人在一起之后,我也没敢再三心二意,只是不好主动向林总队长解释。”
“我明白。”廖霞点点头似乎是释然了,接着说:“我当然信的过你,以前找就觉得你这个年轻人挺靠的住的,另外我和田昊都不想让颖雅知道这件事,这就要麻烦你了。”
“我不会说的。”陈信点点头,望望时间差不多了,陈信接着说:“伯父、伯母,我先回去了。”
“自己要小心。”廖霞向陈信笑了笑,扬声对屋内说:“颖雅,陈信要走了,送送他吧。”
林颖雅闻声出来,脸上红潮犹未退,望了望父母,低下头牵起了陈信的手,相偕向外走出房门。
两人到门外一看,见四下无人,忍不住相拥了起来,陈信抱着怀中的娇躯,心里一热,忍不住说:“颖雅,今天跟我回去。”
林颖雅脸一红,挣开陈信的怀抱,转过了身子,咬着下唇低声说:“要死了,怎么怎么可以?”
陈信也知道不大可能,将林颖雅又拥入怀中,亲了亲林颖雅的耳垂,轻声的说:“颖雅,我好想你。”
林颖雅转过身来,双手缠住陈信的脖子,两人的身子紧紧相贴,热吻了起来,过了好片刻两双嘴唇才缓缓的分开,林颖雅望着陈信,摇头说:“信,我也好想你这件事情忙完了之后,我不要你再离开我的身边了。”
陈信紧抱着怀中的佳人,轻声说:“不会的不会的。”
“信每次和你分开,我总是十分的难过别再让我受这种折磨了,这样还不如没有在一起”林颖雅喃喃的说。
“傻姑娘。”陈信疼惜的说:“我也不想的”
过了许久,林颖雅终于再一次的推开了陈信,摇头说:“你真的该回去了我明天早上再去找你。”
陈信点点头,目送着林颖雅慢慢的退入门中,这才腾起飞回圣殿,心里一面回味着两人间的点点滴滴,回到房中,忽然间想起来薛乾尚在凤凰星上说的一段话:“如果你想平平淡淡、安详度日,颖雅将会是你的贤内助,如果你想浪迹千里、四海巡游,许丽芙将会是你的良好港湾,如果你想在社会中名利双收,成为风云人物,赵可馨将会是你的最大帮手。”
想到这些,陈信突然间冷汗直冒,林颖雅刚刚说的话,明显的表示不愿常常与自己分开,若是这种情形不加以改善的话,两人间说不定会有问题,陈信心里又想,自己真的能够平平淡淡、安详度日吗?
陈信摇摇头,不再想这些烦人的事。
无元七三四年九月五号
与林颖雅快快乐乐的过了四天,到了九月五号,彭长老果然一大早就来到陈信的房前,陈信感觉到彭长老的靠近,马上向外迎出,一面说:“怎么好烦劳长老亲自过来。”
彭长老点点头:“陈宗主,水域星一役,似乎功夫又增进了不少。”
“水域星?”陈信疑惑的问。
“联邦取的名字,就是那个有外星生物的星球。”彭长老说:“陈宗主大展神威,圣殿中人同感骄傲。”
“不敢”陈信望了望彭长老,微笑说:“恭喜彭长老。”
彭长老一愣,随即展颜一笑说:“陈宗主看出来了?见笑、见笑,倒是宗主现在体内浑沌一片,令我惭愧不已。”
原来陈信定神之下,随即一眼瞧出,彭长老就在这一两个月间,已辟出了第四个气海,这等于是将功力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自然是值得恭喜,彭长老自身事当然清楚,但是现在眼前的陈信,已不像当时初来圣殿时的一眼就能看清,于是彭长老也将自己感觉到的说了出来。
两人不再多说,同时腾起身住承恩塔飞去,这次两人直上六楼,到了大楼,许久不见的三位长老依然盘膝坐在楼中。
陈信施礼说:“张长老、董长老、连长老,三位好,陈信来了。”
三位长老同时飘身而起,对陈信还了一礼,张长老首先说:“陈宗主月余不见,功力精进若此,令人又惊又佩。”
“多亏三位的大力帮助,不然陈信哪有今日?”陈信回答说。
“少年人谦逊是美德,但是太过就虚伪,”董长老大声的说:“我们虽然有帮忙,但是能有今天还是靠你自己的机绿和悟性,今天还要请你帮忙。”
“如有所命,陈信莫敢不从,不知道何事用的着陈信?”陈信是十分敬佩眼前的三人,这才说出了这么难以转圜的话。
连长老摇摇头说:“别说的这么坚决,虽然你愿意帮忙,也不该由我们告诉你什么事,首先要请你上七楼见见长老团,他们会对你做一番说明。”
“楼上还有其他的长老?”陈信讶然的说,他一向以为三位长老加上彭长老就是所谓的长老团了。
彭长老笑笑说:“我只是长老团中对外的喉舌。”
张长老按着说:“我们三个也不过是长老团的门户而已,真正的长老团向来不见外人的我们再修炼个二十年,也许能登上七楼。”张长老说到这里不禁有点唏嘘。
陈信将心神向上延伸了上去,果然如同当时夜宿圣殿时的感觉一样,上面有一股使自己心神无法深入的内息防御着,当时自己还以为是三位长老联手造成的,现在自己的能力又有提升,果然感觉到是不一样层次的能力,而且距离这么近,陈信居然仍是无法察觉楼上到底有多少人。
陈信望望眼前四位长老,再四面一望,却找不到通往七樱的楼梯,就在这时,只见上方一块石板正缓缓的移开,陈信不再迟疑,起身向上往洞口前进。
陈信正往上飘飞到接近洞口的时候,没想到当头一股压力忽然出现,使陈信的身形整个凝滞了下来,这股能量柔而不放,只防御却不伤人,陈信的身形被硬生生的止住,陈信往下方的四位长老一望,只见他们的眼中充满着期恃,张长老还向陈信点了点头,陈信心里知道这只怕是第一个试验,当下全身加劲,勉力往上方推进。
过了片刻,陈信又上升了一公尺,但是越往上冲,压力却是成倍数的增加,陈信又不敢催出掌力,深怕一个弄巧成拙,将这座塔给毁了,只好将两手举起,把内息运到双掌、双臂上,试着将这股能量缓缓的破开,果然随着陈信输出的内逐渐的加大,横梗在身前的能量也逐渐的裂出缝隙,使陈能够继续的上移。
陈信又前进了半公尺,两掌已经穿过了洞口,但是这时臂掌间的内息已达极限,再是要加催下去,陈信怕自己的内息会不受控制的冲出,要是这股能量无法防御的话,承恩塔将会被轰出个大洞。
正僵持在那的时候,陈信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招,于是缓缓将左手的内息逐渐的转阴,右手的内息缓缓的转阳,两掌一合,阴阳劲力虽留于手内无法汇合,不过相吸引的特性依然存在,正保持均衡的时候,陈信忽然微微一个旋身,随着这股势子,身形被带的快速旋转了起来,藉着这股旋转的劲力,陈信再向上一提,终于势如破竹的全身冲上了七楼。
陈信将两手的劲力一松,收回内腑,望望眼前的第七楼,陈信不禁吃了一惊,向下躬身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