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男演员是——”影后站在舞台上,突然开口,用着满怀的心喜将方才说过的话破天荒重复了一遍“毛弥!恭喜你!”
他修长削瘦的身材衬着熨帖精致的西服,苍白的素颜有些憔悴,轮廓却因此而更加清晰。
无论何时,他身上都带着这种干净整洁甚至在云端般的超脱。
只是用水和梳子抓过的发丝遮去他的眉,与睫毛一起在他眼下洒去一片阴影,泛白的唇如失去颜色的花瓣,禁欲而锋锐。
他像一位吸血鬼古堡里的少年,带着失血的脆弱,又带着嗜血的侵略性。
追光跟随着他沉稳的步伐,人们尽皆被他挺直的身躯镇住,谁也看不见他受伤手臂的颤抖。
疼痛与久病的疲惫一阵阵向他的头脑发出攻势,叫嚣着它们需要休息。
毛弥悄悄握紧了拳,他的眼睛因为头晕目眩而蒙上一层散不去的水雾。
双手礼貌抬起,影后将沉甸甸的水晶奖杯放在他手里,就是这一瞬,她发现了眼前人手臂的红肿,惨烈得触目惊心。
一声没有压抑住的轻呼透过话筒传了出去,她一顿,欠意一笑,敛眉顺目站远几步,替他藏下了这个秘密。
毛弥手捧奖杯,站在话筒前,他看着台下璀璨的众星,嗓子一紧,尖锐的疼痛锥心刺骨。他的眉头轻皱,复又展开,寂静从台上蔓延到台下。
劫后余生的恍惚裹挟着千言万语被耗尽的体力挤到一边,在他体内掀起一阵名为罢工的风暴。
诡异的沉默中,毛弥一言不发地对着全场深鞠一躬,足足维持了十余秒,才带着常人看不见的细微颤抖无言下台,迅速从侧门消失。
黑暗的回廊,一个男人正靠墙而立。
恭喜还在嗓子眼里,却骤然变成了惊呼。
“小弥!”
霍靖楚目呲欲裂地用怀抱接住轰然倒下的青年,他轻飘飘得好像只剩一把骨头,就连抱起来也没有实感。
落入熟悉的怀抱,毛弥也只是颤了颤长睫,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唔……”
“别动。”
手腕被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被子盖得更严了,有人在他脸颊上细碎地轻吻。
晨光倔强地从窗帘的缝隙中洒进来,毛弥在枕头上挣扎了一下,浑身的酸痛便像阴魂不散的恶鬼又缠了上来,逼得他迎着刺目的光线睁开了眼。
整洁明亮的白色房间,电视机边摆着一束新鲜的花,门外安静异常,鼻尖还萦绕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气味。
霍靖楚坐在床边,一手握着他打点滴的手腕,温柔地为他缓解因为不能动而升起的酸麻,他的胡茬又冒了出来,眼中的血丝只增不减。
“我……”
“睡了一晚。”霍靖楚笑着给他试了一□□温“感觉怎么样?”
“舒服多了。”毛弥想摸摸他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吊了起来,且裹得像个木乃伊。
霍靖楚摇头失笑,帮着毛弥坐起来,把小桌子展开放在他面前,再从床头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