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又沉又重,只见不远处的草堆被用力拨开,紧接着从中走出了一个精疲力尽的高大男人。
霍靖楚顺着地图的方向走了一天一夜,灾后的山前所未有的难以攀登,时不时就要停下来用专业设备开路,沿路炸开的石碓都不下上百个。加上在首都星,他两天两夜没合的双眼布满血丝,青色的胡茬更令他五官深邃的脸更增添了一分野性。
眼看着地图上标明的山洞就在眼前,他强自按捺下自己充满各种预想的心,一把拨开碍事的杂草,果真见前方巨大的山洞里站满了人。
他气喘吁吁地缓慢地走过去,只用了两秒就在人群的后方找到了目瞪口呆的毛弥。
用不知从哪挤出来的力气,霍靖楚几乎是以飞速冲进了人群,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狠狠将毛弥拥入怀中,他熟练地俯身,紧紧箍着毛弥的腰身,呼吸着他的气息,眼泪徘徊在眼中,终是没有落下来。
“还好你没事。”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得听不出原音,只有沉甸甸的欣喜和庆幸。
毛弥猛地陷入他怀里时还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直到被他紧拥得快要窒息时才反应过来。他真的来了,不顾生命危险,不惧路途遥远,真的来了。
还没说话,就见霍靖楚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松开了久违的怀抱,笨拙地从他的脸细致地一路摸起:“有没有哪里受伤,疼不疼,吃了东西吗……”
他从上摸到下,在看到毛弥肿得老高,都没了原样的左手时,双膝一软,差点跪了下去。他如捧着易碎品一样轻轻捧起他的手,吹了口气,双目几乎已是血红:“是不是很疼?”
毛弥被他如此对待更是难过,一句不疼就在嘴边还没说出去,男人便虔诚在那手背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细碎的吻麻麻痒痒,奇异地减轻了他的痛楚,毛弥眼睛一酸,俯身将霍靖楚搀起,让他坐在石头上,看着他疲惫的脸,先他一步泪流满面:“疯了吗?”
“我来晚了。”霍靖楚把他再次拢入怀中,额头贴额头地感受了一下,心疼道“你发烧了,我带了药,等会儿吃一点。”
“你自己来的?”毛弥又惊又担忧。
霍靖楚吻着他眼睛,含糊笑道:“还有几个救援的人,在后面。”
能把专业的人甩了这么远,毛弥简直无法想象他是用怎样的毅力,怎样的拼命才爬到了这里。
他们就坐在深处用拥抱的姿势小声说话,其他人只是看了一会儿,便不约而同地转过了身,看向其他地方。谁也没有出声,谁也不愿打扰这一刻,再好奇的人也只是偷眼看他们两眼。就是在生命垂危时都没关机子的摄像师,在此时也关上了滚烫的摄影机。
该真正休息片刻了。
毛弥闭目缩在霍靖楚的怀里,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踏实,此前强撑着的坚强统统化为依靠,所有的恐惧和不安终于全部发泄出来。霍靖楚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的颤抖,呜咽,心疼得无以复加,只能一遍遍地拍他的背,小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其他五个人不久后也到了山洞,将带来的物资一一分给了众人。
霍靖楚接过他们带来的伤药,如修饰珍宝般给毛弥仔仔细细地涂了药,小心的模样让毛弥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