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能听出歌手那不属于这个圈子的脱尘感,他在自己唱,自己品,浮世如何他看他知他独自赏味。我们在他的歌声前,都是不足为道的看客。”
买了专辑的粉丝自是大喜过望,深有一种蒙尘宝珠终于被发现的宽慰,更有自己身怀绝版的自豪,欢天喜地地到处安利,羡煞一众旁人。
当初知道这件事却没买的也后悔莫及,“当时真的觉得难懂又不好听,奇奇怪怪的,这次忍着听完又觉得上瘾了,后悔得想哭。”
当然,更多的毛球特别是新粉都在求团队再销售一次,这次他们肯定买,听着助理汇报民意的刘文魏开着车嘚瑟地摇摇头,“美得他们,咱们可不再做了,想听,就等着吧。”
毛弥自己倒还没有多自豪,因为他当时也是一门心思地想做这个主题,结果反倒与时代拖了一点节,所以突然又火起来他还挺讶异,很是不好意思。
不过他很快就没精力再管这些事了,《凶野》即将杀青,他再次过上了朝五晚九的日子,整天泡在剧组累得两眼昏花,导致有一段时间听见人说“五”字他都会反射性地想答应,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
下午的片场才刚开工,就已洋溢着即将收工的喜悦之情,只是现在的剧情太压抑,才让人几乎要憋出内伤。
阴暗的工厂内,毛弥穿着一身无花饰的白衣,淡然静立,他的身下是一片火海,支撑着他和钟鼎的只有一块突出来的铁台,此时也已摇摇欲坠了。破烂的屋顶被颇有先见之明地开了一个大洞,垂下来的绳子却只能让一个人逃脱。
钟鼎抹了把脸,已然把手搭上了绳子。
“五爷,你走吧。”他挣扎片刻,看向毛弥“这次你功劳最大,即使我不在,局里也一定会为你减轻……”
“走。”五爷吐出这一个字,身体还后退了半步,将逃生的机会拱手于人。
年轻的警察苦笑着道:“你不像是会逞英雄的人,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五爷冷嗤一声,一如以往那般清冷肃然,眼里皆是反骨:“我生是一个人来,死亦一个人走,我的路,即使是死路也不需要他人作陪。”
“五……”
他刚唤出名字,就见清瘦的男人竟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小刀,趁他没回过神,五爷手持着刀迅速割断了支撑着铁台的几根已经快开裂的绳索,吓得他赶紧本能地抓紧了早就握在手中的绳子。
铁台失去支撑,轰然一声往下落去,五爷随之降落,面色平静,甚至安然地闭上了双目,仿佛下面不是火海而是极乐。
青年吊在绳子上目呲欲裂地大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坠入噬人的火焰,如坠入永不复生的深渊。
猛烈的爆炸很快就引起了断断续续的小爆炸,在火焰即将烧到他时,援兵总算来了,将他给拖了上去。
“好小子,还真让你给查着了,这次功劳准保是你的,听说你回去就能复职升官……”
“除去陈天朗可是大头条啊,媒体就在外等着呢,你快跟我来。”
“段小帅你可真成了大英雄了……”
昔日的同事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关怀或溜须拍马,段承帅却连笑也提不起来,他徒劳地握紧了酸痛的手,如失去重心般摇晃了几下,嘴里不断喃喃:“他死了……他就在下面……你们快去救他……”
可惜没有人管他在说什么,人们欢呼着,庆祝着,谁还会在乎那黑工厂里正受焚身之苦的罪人呢?
“没有人会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了。”段承帅突然明白了这个事实。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他和五爷坐在四合院庭中赏月,那时秋风清凉,桂花酒香甜,五爷手里破天荒地没握着枪,而是拿着一把雅致的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