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曼声音如磐石一样冷硬,“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前提,联邦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志,我们不需要有个人情绪和思想。哪怕这场战争是没有意义的,注定失败的,作为军人,我们依然要服从自己的天职,服从上面下达的一切指令。”
“崔,无论是你还是她,你们都不是合格的军人。”
……
“我一直在思考,这样软弱的自己,这样总是被情绪主导的自己,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名合格的机师,一名可靠的中队长吗?”缪苗依偎在金发青年的怀里,平静地进行着自我剖析,“我总是不够理智,也做不到对愈加残酷的战况熟视无睹。我其实完完全全是一个半吊子,连基本的觉悟都拿不出来,徒有虚名的幸存者而已。”
今夜是备战的前夕,从明天开始,他们就不会再有跟今晚一样安宁休闲的时刻了。
才刚吵完一架,又重新修复了关系的他们一起和衣躺在了床上。
“别再说了。”尤拉诺维奇反手抱住了她,“保持这样也无所谓。”
他从来没有希望过她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纵然她在机甲驾驶上面多么努力,纵然她在指挥上有多么出众的才华,她的天性已经决定了她要拿出远远比别人更多的勇气才能适应真正的战场。
如果这次胜利了,那么她将来也无需再强迫自己去做违背自己本性的事情了。
如果这次败北了,那么她将来也没有机会强迫自己去做违背自己本性的事情了。
但是他的内心深处,竟然有一丝该死的庆幸和窃喜。
明明知道自己的极限已经快到了,明明知道九死一生,他最后还是答应了她。其中究竟有多少私心在作祟,连他自己也不能说清。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缪苗轻声说,“小禾说了他在等我回去,我不能食言。”
“啧。”他一想到缪苗的那个怪癖弟弟又有点来火,“我知道了,不会让你食言的。”
“我还想你去……”缪苗有些难以启齿,“嗯,见一下我父母。”
“什么?”她的声音太小了,尤拉诺维奇没能听清楚。
“不、不是。”缪苗立刻改口,“我是说你好久没见过你爷爷了吧,一切结束后一起去见他吧。”
“嘁,那个什么事都撒手不管的老头子。”尽管这样说着,尤拉诺维奇的脸上却浮现出了温情的意思,“随你便。”
他在许下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应允的承诺。反正已经决定要一起面对了,即使食言,届时也无从追究了。
“嗯。”缪苗点头,她抬起了左手,中指上的素戒熠熠生辉,“还有这个是……是求婚戒吧?”
“这、这种事情需要问吗?!”尤拉诺维奇翻了个白眼,亏她还好意思问这个问题,那天在诺福克上明言自己是她未婚夫的人难道不是她自己么?
缪苗笑出了声;“你一直没有和我直说过,我也不敢擅自断言。”
“所以说你是白痴。”尤拉诺维奇轻哼。
“好好好。”缪苗微笑着应着,她冷不防突然推开了尤拉诺维奇搭在她身上的手,直起身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丝绒盒子。
同样从床上直起身的尤拉诺维奇半支着身子,不解地看着缪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