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抢走了世界之心,”冰蒂斯看着珊多拉,又扭头看看我,“他们以前就这么干过。”
珊多拉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堕落使徒抢夺世界之心,他们这种行动我们当然不陌生,因为自从跟他们打交道的那天起,那帮家伙就在干这事!
珊多拉特别严肃地看着冰蒂斯:“确定他们是冲着世界之心去的?还是因为强攻不成,只能把世界之心抢走当做战果?”
“谁知道,现在情况还不明,战神们还在调查呢,你不知道那边的战场有多混乱,”冰蒂斯把手挡在眼睛上,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那是个边陲世界,原本位于虚空最平静的区域,跟堕落使徒八竿子打不着,所以驻军本来就不多。那帮疯子直接在物质和虚幻的阶层撕开一道口子冲进来,突然就出现在当地的神国上空了,幸亏那边的守备官反应快,神国没被攻下来,但除了神国外,周边所有星系都被那帮疯子扫荡了一遍,等神族大军赶过去支援的时候世界之心已经没了,到处都一片混乱,也看不出堕落使徒是一开始就冲着世界之心去的还是顺路抢走……不过说实话啊,妾身有点不祥的预感,那些家伙虽然疯了点,可打起仗来从来不傻,他们做什么都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看着冰蒂斯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你怎么看着这么累?难道你也去打仗了?”
“哪啊,妾身到神界的时候早就打完了,”冰蒂斯哼哼唧唧地翻过身子,“一回家爸妈就三句话:什么时候结婚,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咱外孙女呢——妾身神经衰弱的三天没睡好觉。”
正在旁边沙发上看电视的小人偶听到“外孙女”仨字,立刻哧溜一下子就钻到沙发缝里了……
我则表情纠结地看着冰蒂斯,心说一般人你能想到女神回家面对爸妈竟然也是这三句话么——就目前看来库瓦因老两口已经快为这事憋出心理疾病了。
冰蒂斯在那哼哼唧唧地假装重病缠身,一副即将撒手人寰的模样,珊多拉也不搭理她这时时刻刻没个正行的样子,而是思索着堕落使徒这次行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对世界之心出手,我几乎以为他们这种行动已经结束了,现在看来他们收集世界之心的活动原来还在继续着。”
我则想到另一件事:“话说世界之心被抢走的话,那个宇宙没问题么?”
“如果是没人管的世界,基本上很快就会因为秩序紊乱和熵值激增崩解掉,”珊多拉摇摇头,“不过神族可以重新梳理它的信息纠缠点,把世界重新聚焦在一个人造的世界之心上,问题倒不大。”
姐姐在我们对面坐下,她好像也有些想法:“堕落使徒收集世界之心不是为了那什么大业么?之前一段时间停顿,咱们以为是他们的大业已经临近尾声所以不用再收集材料了,现在他们又在收集世界之心,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的‘大业’遇上什么问题?”
“往好的方面想是这样,”珊多拉摊开手,“不过我习惯往不好的方面想,说不定这是大业开始的迹象,反正那帮家伙随便有点什么动静我都觉得不踏实。”
珊多拉跟姐姐想到的是堕落使徒的“大业”是不是已经进入关键点,我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为什么一向小心谨慎的堕落使徒会突然这么高调?他们的行动风格怎么一下子不一样了?
深渊帝国的疆域跟神界并没有直接接壤的地方,而双方之间“距离”最近的几个世界也壁垒森严,属于谁都拿不下谁的硬骨头,所以他们之间从未有过正面战争。堕落使徒虽然强大,但他们终究是弱于星域的,只不过星域那边被庞大的疆域以及即将开始的远征行动所牵制,因而也只能跟堕落使徒维持这种对峙局面。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作为两者中较为弱势的一方,堕落使徒都不应该主动打破这种僵持:这简直太不理智,焊****锯灯泡说的就是这种。
如果冰蒂斯的情报没错,堕落使徒这次奇袭星域走的是“远征”,没有建立堡垒,没有跳板世界,直接派了波远征军过去突袭神族本土,连我这样的半吊子都能看出来这行动风险巨大,只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全军覆没在前线上,他们唯一能仰仗的只有突袭优势和行动迅速:赶在自己被神族援军团团包围之前撤离。
“感觉就好像闪电战,或者是游牧民族那样抢了东西就跑,不管后果反正是暂时爽了就行,”我总结着自己的感想,“总觉得跟他们以往那种稳扎稳打诡计频出的风格不太一样。”
自从数年前接触以来,堕落使徒给人的感觉就是稳扎稳打的:虽然他们诡计很多,经常有惊人之举,而且行动飘忽不定,但在大的方针上堕落使徒始终遵循小心谨慎的原则,我们用了数年时间才大致搞明白他们的疆域有多大,而且至今都不知道对手到底有多少军力,这就能体现出他们有多谨慎了。
不说别的,他们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找过神族的麻烦,这无疑也是在降低风险。
珊多拉霍然起身,雷厉风行的性格当时就体现出来:“我先去趟司令部,不管堕落使徒内部出了什么状况,总之帝国这边先提高一个警戒级别再说,说不定那帮疯子下一步就是来这里打秋风了。”
话音落下,珊多拉已经消失在一片扭曲的传送光幕中,冰蒂斯之前还趴在珊多拉腿上,这时候她正扒着沙发扶手往上爬:“妈蛋,怎么起来也不说一声,吓老娘一跳!”
我拽着冰姐的胳膊把她扶到沙发上:“除了堕落使徒袭边,神界还出什么别的事了没?”
冰蒂斯一脸古怪地看过来:“你这口气怎么好像盼着神界出点大事似的?”
我顿时不知道该说啥了:“……这不是表示关心嘛。”
“好像也没出什么事吧,妾身回去的时候也就看见他们在忙着追查那批侵略军在那之后的去向,那帮堕落使徒被赶跑之后就没了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老巢了,如果还没回去的话正好可以半路截杀……不过妾身觉得几率不大,你也知道堕落使徒神出鬼没的本事。”
“神界那边有什么打算?”我问道,“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不?”
不管怎么说,堕落使徒之所以出现都是旧帝国头脑发热留下的余孽,当年一批热血上头的x计划不但把帝国基业毁于一旦,还留下了这几万年来非但没有消散反而不断膨胀的祸患,连神族都被弄的焦头烂额。如今堕落使徒俨然成为虚空一灾,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冰蒂斯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汉子气十足地哈哈一笑:“啊哈,行了,神族自己能搞定,要连这点事都请求支援那也太没面子了。父神那边正在召集有经验的守备官,准备去深渊帝国边境上搞搞‘活动’。总之远征是不能耽误的,我们就尽量从能动员的士兵里挑精锐吧。”
浅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旁边听着我们商量事情,不过始终没有说话,这时候这丫头见我们聊完了,才举举手:“阿俊,人家有个不太成熟的……”
我发现连冰蒂斯都是浑身一哆嗦:浅浅这不太成熟的想法太有威压了。
“你说吧,成熟不成熟的稍后讨论。”我对浅浅摆摆手让她只管说,虽然这姑娘大部分情况下的想法都不怎么符合逻辑,但不可否热的是她那跳跃性思维偶尔还是会灵光一闪把真相撞一跟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