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初盖亚要守护皮同一样,为了获得手下的信服,赫拉此刻也不得不发起火来,决不能让阿尔戈斯白白死亡。
因为这会让其他执行她命令的臣民们寒心。
于是乎,她取出了阿尔戈斯一百只美丽的眼睛,将它们装在了一只寒酸而又无趣的老鸟身上,将它变成了自然界间的孔雀。
而因为获得了百眼巨人一百只眼睛的缘故,孔雀便从此变得骄傲、缤纷、趾高气扬。
解决了这些,赫拉又回过头来,看向人间,她的目光穿过层层云雾,最终落在草原上。
在那里,伊俄正悠闲的吃着青草,十分惬意的在草地上玩耍。
“我忠实的仆人因你而死,你怎能还过的如此悠闲舒服?”
赫拉气的咬牙切齿,转身便从神宫的墙上取下一柄宝剑,将其变作一只巨大的牛虻。
“去吧,去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每当你叮她时,都要像宝剑刺进血肉一样疼痛!!”
牛虻得令,当即飞向人间。
初时伊俄看见这只狰狞的虫子,还未察觉到危险,但当牛虻的针刺一下刺穿她的皮肉时,伊俄痛得弓着背一跃而起,发出哞哞的痛苦呼声,一边甩着尾巴驱赶,一边逃跑。
沿着爱琴海的北岸,伊俄一路逃跑。游过位于欧洲和亚洲之间的伊斯坦布尔海峡,为了纪念她,那里至今仍被称为为“牛涉水之地”。
伊俄忍着痛一路狂奔,她跌跌撞撞,惨叫连连,最终来到了高加索山脉。
众所周知,这里是囚禁普罗米修斯的地方
这时,牛虻似乎暂时放松了些,于是伊俄得以看见在山崖上备受折磨的先觉之神。
看到对方被雄鹰啄食着内脏,伊俄吓得几乎呆住,“我的老天,为什么你要遭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这个善良的姑娘,此刻居然还有闲心同情别人。
先觉之神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喘息着说道:“坐下喘口气吧,伊俄。打起精神,会好起来的。”
不成想,他这样一说,反而让伊俄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由得悲从中来,哭泣着摇起牛头,道:“不会的,只会越来越糟。”
她抽泣着说,“我变成了牛。全世界最大、最凶的牛虻正在追着咬我,赫拉要把我赶尽杀绝。我现在只有死法的区别,到底是被叮死,还是发了疯跳进海里淹死。”
“我知道现在的你非常绝望,”普罗米修斯扬起苍白的脸,对于这个小姑娘,他报以十分的同情,因为大家同样都是宙斯的受害者,于是他说,“有时我能看到未来,所以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将变回人形,并在尼罗河流域建立伟大的王朝。你的后代中将诞生一位史上最伟大的英雄。
所以打起精神,开心点,好吗?”
来自普罗米修斯的安慰,让伊俄终于打起一丝精神,不过她并未把这些当真,而是扬起尾巴,又开始逃离起来,因为那只巨大的牛虻,又一次追了上来,并未她带来剑刺一样的剧痛。
对伊俄来说,虽然自己确实苦难重重,但普罗米修斯的话同样有极大的作用。
毕竟他正开肠破肚地被一只凶残的秃鹫啃噬,就是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和普罗米修斯永恒的痛苦相比,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困难又算什么呢?
一路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伊俄逃到斯库提亚,逃到亚马孙部落,逃到博斯普鲁斯海峡,逃到阿瑟夫海。
她穿过海洋到了亚洲。
最后,又经过长途跋涉,绝望地来到了埃及。在尼罗河河岸上,伊娥疲惫万分,她前脚跪下,昂起头,仰望着奥林匹斯圣山,眼睛里流露出哀求的目光。
“宙斯啊宙斯,如果你能够看见这一切,是如何忍心让我遭受如此苦难的?”
她哞哞哞的大叫,宙斯当然听的懂她的声音,看着面前的女人,想起二人当初一起的鱼水之欢,终于心有所触。
这时,赫拉也走了过来,站到了宙斯的身旁,与他一同俯视着人间发生的事情,戏谑的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从你背叛伤害我感情的那一刻,不就应该想到这一切吗?”
赫拉的话语,让宙斯自惭形秽,他当然知道妻子的嫉妒之心有多强烈,但每次面对诱惑,他又义无反顾的做了,现在想来,伊俄的苦难源头,不正是来自于他自己?
或许是心有所悟,又或是良心发现,还是生出了怜悯?
不管如何,此刻的宙斯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不由得将赫拉抱起,亲吻着她的脸颊,深情的向对方道歉,“亲爱的赫拉,最美的赫拉,你是我掌中最华美的明珠,发发慈悲吧!!”
一边紧拥着天后,他一边说着其他女人的好话,道:“伊俄并没有勾引我,也没有对我有一丝诱惑,她是你忠诚的女祭司。”
“所以呢?”赫拉冷笑,不为所动,“不是她的错,那就是你的错咯?”
天后根本不相信他的言巧语,因为她知道,神王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
但宙斯此刻良心发现,只想让她放过自己的情人,便承认道:“是我的错,是我强迫了伊俄,让她做下这种种恶事。
我愿意在此刻立誓,绝不再追求伊俄,与她发生任何关系,你就放过她吧。”
说着话,宙斯还对斯提克斯河起誓,这是誓言之河,连神王都要遵守的誓言之河。
赫拉见他竟然能承认自己的错误,不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神王怎么可能有错呢?
要知道,当初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宙斯可是跟她密谋,将雅典娜直接推给了波塞冬。
以致于赫尔墨斯生下来,只能叫海神父亲,他这个亲爹,反而只能被当作干爸似的对待。
但不管怎么说,宙斯都已立誓,即使是她,也不得不相信事实。
恰在这时,伊俄也发出了哀求的哞哞声。
想起对方的父亲是自己的信徒,为了帮助自己得罪了波塞冬,赫拉心终于软了下来,“好吧,我就原谅你,但你记住,只有这一次!!”
说着话,赫拉召回了牛虻。
但你肯定没有想到,前脚才刚刚立誓的宙斯,后脚就又找到了变成白牛的伊俄,他伸手抚摸着小母牛的背。奇迹立刻出现了:小母牛身上蓬乱的牛毛消失了,牛角也缩了进去,牛眼变小,牛嘴变成小巧的人的双唇,肩膀和两只手出现了,牛蹄突然消失,小母牛身上,除了美丽的白色以外,全都消失了。
看到如此诱人的伊俄,宙斯不由得情到深处,又与伊俄玩耍起来,之后,对方便怀上了孩子。
斯提克斯河的誓言,对神王来说,就跟个屁一样,完全是限制别人的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