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做得有声和色,一点也不比素波打理的时候差。素波又挟了一个虾丸吃了,真是鲜又弹,十分满意,便笑道:“其实做饭很辛苦的呢,倒是我管着政务轻松得很。”
素波说的是实话,觉得政事太烦的她仿照明代的内阁制度在胶东建立了一个小内阁,选了些能干的官员入阁,然后每有什么大事要事都让他们先商议出几个方案,然后自己再选一个实行,这样她真很闲的,大半的时间都用在研制烤鱼片、煎饼、盐焗鸭等等,毕竟她要为胶东的每个郡都创立一个能挣到钱的名牌呀!
正将一道道菜端上来的留福就无声地摇了摇头,王妃所谓的政务轻松其实是有胶东王在背后无数辛勤的劳作!就说晒盐,王妃不知从哪里得知的,可具体的法子她并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只是向大家说了一句,最后能晒成功,那可是王爷带着大家想了无数办法,试了无数次真正晒出了海盐的。
只是王爷不肯说出来,留福自己也不会多嘴,因为他明白王爷是为了王妃。自从一年前冬天徐宁过世,王妃伤心得一连哭了好多天,人憔悴不堪,王爷便引导王妃多参与政事,在忙碌中王妃也就慢慢淡忘心中的伤悲。如今一切果然都如王爷所愿了。
其实胶东王心里还有一种小心思,那就是自徐宁过世王妃的家世越发落魄,徐家只有一个年幼的嗣子,根本撑不起江阴徐家,虽然自己不会因此对王妃有一点的不同,但世人的眼光却多半是势利的,所以他就要王妃多掌一些权势。现在王妃在胶东说一不二,地位更是无人能撼动,就说最近,胶东世家想送女儿入宫都不敢明白说出来,只能婉转地借着采选美女上折子。
总之,胶东一地已经尽在掌控之中,胶东王的心思大半转到了自己和王妃的亲事上,除了给王妃养好身子,胶东王还把许多精力放在新王府的重新修缮。当初祁相做的不过是面子事,王府里面依旧很破败,虽然那些世家早后悔不迭地要出钱出力,可是胶东王并不想用他们,自己和王妃要住一辈子的府第总要自己操办才能合心意。
就在这时,京城派使臣到胶东采选精盐,为和亲匈奴的武威公主备嫁。
皇上早就允了和亲匈奴,但民间平常的婚事都要一年半年才能办好,两国之间的亲事就更为复杂。皇上选定了宗正寺吴望的五女儿封为武威公主备嫁,可又向匈奴提了许多条件,当然匈奴也提了许多条件,之后双方就一直在谈。前些日子匈奴将牛通的项上人头献给皇帝,亲事最终才算定下来了。
做为回报,皇帝为武威公主准备了十分丰盛的陪嫁,听闻匈奴所在的大漠最缺丝绸布匹和食盐茶叶,便特别使人各处采买上等之物。
是以虽然先前皇家所用的精盐并非是青州所产,但近来青州出盐的量早超过别处,尤其是所产的精盐,又白又细又纯,竟也成了武威公主嫁妆的备选之物,听传言还极有可能成为新的贡品。
在这个时代,为皇家采选物产是很了不得的差使,一则皇家的事本就是天下第一重要的,再则所派采选之人多半是天子近臣,他们采选了物品献上之余,自然也会将一路所见禀报皇上,是以各地的官员都极为重视,希望使臣能在宫里为自己说上一句好话。
父皇与自己间的血脉亲情,未必能是哪一个使臣就能离间得了的,但若要父子间更进一步,也不是谁想用心经营就能改变的。胶东王知道自己离京之后,薛太傅、严正等人一直为自己努力,但其实胶东王早已经不在意了——毕竟父皇不可能放弃邓家和太子。
这一次京城来使,胶东王也只打算做足情面就好。
但他没有想到,使臣竟然是许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