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会是郦邑郡主吧,”薛清猜测,“否则太子妃为什么拼命阻止你出京?”
郦邑郡主是个很娇纵的小姑娘,但若说坏,倒也没多坏,大家都与她不熟,包括身为胶东王妃的素波。严懿就微微叹了一声,“总有人要去的。”自己逃出来了,但对下一个人心里总会有些歉意。
“也未必是她,”素波就狠心道:“但不论是谁,又与我们何关?我只觉得最不应该去的就是你。”其实她心里也有一点淡淡的不舒服,和亲,不论是谁去了都是很凄惨的吧。
薛清毕竟比她们都大,也更冷静,“既然安享了皇家富贵的,和亲也是理所当然的。若是皇家早将严懿记在玉碟之上,再封以食邑,王妃也不可能将你接出来,就算御史大夫答应也不能。”看两人都收了不豫之情,便笑道:“严小姐的亲事虽然已经算是礼成,但我想着今晚我们到了驿站还是要为他们布置一间新房方好。”
原本素波不过权宜之计,想把严懿从京城弄出来再说,至于她跟冯律,下一步怎么办还是再商量商量的好。可是严正已经直接在众人面前为他们主了婚,按这里的习俗便不能再反悔了。素波心里本有些忐忑,此时见严懿羞红了脸颇有些娇羞的样子,太像新娘子有没有?便知道她是高兴的。
难不成这两个人早已经有了私情?
但是自己一点也没有发现呀!
素波其实还是觉得他们未免太快了些,因此“嗯”了一声还想再问问两个当事人,便从打开帘子的车门看到冯律骑着马又从车旁走了过去——刚刚就见他走过去了,怎么竟又回来了?
然后,冯律再转过来了!
素波就一招手,“冯参军,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儿,”冯律就说,可是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伏身把藏在身侧的一个牛皮水囊递给严懿道:“我刚去买的漉梨浆,你喝点儿吧。”
漉梨浆是用梨汁加冰水做成的冷饮,正是这个时代最好的降暑饮品,京城里有许多卖的,长亭旁也有人卖,估计冯律就是刚刚在那里买了灌在袋子里的。素波正坐在严懿身旁,用手一摸,果然袋子还是凉的,就立即道:“冯参军,你为什么只给严小姐一个人买漉梨浆呀?我们也想喝呢。”
冯参军的脸比猪肝还要红,期期艾艾地道:“大,大家一起喝,水囊里装得满满的呢。”
素波就此肯定他们早就郎情妾意了,便与薛清笑了起来,“我们不喝,都给严小姐一个人喝,她一定会喝得肚子疼的!”
冯律被王妃笑得着实站不住,只得打着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