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梅儿忙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秦惠平歇了口气,又接过赵梅儿递到手中的茶喝了两口才说:“你也晓得自打朝廷里头派了宦官到各地充当税监以来,横征暴敛,弄得商户关门歇业,织匠失业,民不聊生,各地屡屡有民变。如今啊,轮到苏州城了。据从苏州传回来的消息,今日一早几千失业饿肚子的织工拿着棍子冲去了苏州城东的税收站,打杀税官还有其手下帮着收税的恶棍和无赖。听说一个叫黄建节的税官被织工用石头砸死了,这些愤怒的织工又去火烧了帮着孙隆收税的十二家苏州城的无赖家,并且还去围攻苏州织造衙门,听说那孙隆最后跳墙逃走了……”
赵梅儿听秦惠平一口气说完,不由得抚掌笑着叫好,说孙隆和他手下的税官们盘剥商民,贪得无厌,何况今年苏州本来遭受水灾,民不聊生,可这些人却依旧是心狠手辣,毫不体恤百姓,照样对商民课以重税。最后弄得苏州的织工们朝不保夕,得业则生,失业则死,这都要活不下去了,自然是要纠集起来抗税,争一条活路了。
“梅儿,你所说不错,这些贪得无厌的税监们是该被整治一番了。如今苏州城的这些织工们还在清查城中的那些税官呢,我看还得闹上一阵子,也不知道最后这事情怎么收场。不过,我听说了这事后,还是赶忙让铺子关了门,就怕织工们闹事后,有些不法之徒也趁机弄出些事情出来。这会儿人心不稳,还是关闭门户,等事情过去了再打开铺子做买卖,还有家里的人进出也要谨慎些好,免得引来盗贼。”
“所以你加派了小厮和护院守好门户?”
秦惠平点头,说:“正是如此。还有岳父和岳母那里我也派了人去嘱咐他们这几日要小心些。”
“嗯,惟愿这一次的事情能惩治那些税官,朝廷后面派来的人能少征些税,给织工们一条活路,也能让商户们都能重新打开铺子做买卖。”
“要是真能如此,那我爹的织造作坊也能重新打开了,能让上千的织工们重新挣钱养家糊口。”
“何尝不是呢。”
——
五六日后,苏州城内聚在一起抗税打杀税官的数千织工们的头领葛成主动向官府投案,官府出榜安民,这场民变才终于结束。
苏州城内由苏州织造衙门设置的各个税收点全被先前暴动的织工们捣毁,收税的税官们也被赶走。就连吴县城内先前由苏州织造衙门派来的税官也悄悄地溜走了,官署关上了大门,素日趾高气扬,气焰嚣张的税官和其手下的无赖们也不见了踪影。
这一下吴县城内的商民们各个拍手称快,原先关门的许多店铺也重新打开门开始营业。秦家的买卖也是如此,秦惠平的那几间铺子和秦达祖的几间绸缎铺也打开了门儿。甚至秦达祖还对秦惠平说,他打算挑个好日子,重新将自己的织造作坊打开,好让那些织工们能有口饭吃,自己也能赚些钱,弥补以前关门的损失。
吴县城内因为关门的商铺重新开门营业,百姓们的生活恢复正常,那些横征暴敛的税官们也消失了踪影,城内充斥着一片喜气。
秦家上下人等也都面有喜色。因为苏州城内的织工闹事这几天,碧园一直都是紧闭大门,宅子中众人都没有出去。这一能出去了,杜氏就想出去透一透气,散一散心。本来前几日她跟青莲庵的庵主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