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拿不出手,那新知府里少也得五千两银子,至于那新来的税官,怕是少不了三千两银子。”
“哎,这些做官的来银子真容易,哪里晓得买卖人经营的不易。我就怕这些人收了银子,还没完没了,或者嫌弃不够,那就麻烦了。”
“要真这样,那就干脆不做买卖了,咱们去金陵或者京城的田庄上去过清净日子。省得红尘之中,汲汲营营,烦心。”
“都由你。只是这里是我们的故土,离开了心里到底舍不得,要真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有必要做这种打算。”
“我省得,好了,不说了,娘子我们睡吧,这一日操心的事情多,我也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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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达祖便由姜宜陪着,揣着一万两银子的银票先去了苏州拜见新任的知府童浩元,谁想到了苏州知府衙前,姜宜上前去贿赂一个衙役让他帮着传信,递进秦达祖的名帖,想求见这童知府。不想这守门的衙役去传话了回来,半边脸都肿了,只见他捂着脸愤愤地将手上的那张名帖扔到秦达祖脸上,吼起来道:“你这低贱的商户还不给我滚,害我被大人打了耳光,说前头的知府就是让你们这些人给害了,这会儿又想来害他,门儿都没有!”
秦达祖被这衙役骂得老脸挂不住,忙给他作揖致歉,这才捡起自己的名帖和姜宜两人快步离开。走出去一段距离后,秦达祖才停下来对姜宜说:“这童知府难不成是清官?不收银子的?”
姜宜显然有些不太敢相信,摇摇头道:“不能吧,我跟官府里头的人打交道也有不下十年了,哪个官是不贪的,我还没看见过。何况苏杭这些富庶地方的官,更是富得流油,每年不知道收多少孝敬银子。或许这童知府是刚来,还没有摸熟这里的情况,不敢贸然收受贿赂。又或者他一开始想要个清廉的官声,所以才这么做。”
秦达祖听后先是紧锁双眉,喃喃道:“这童知府不收银子,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想了想忽然释然地一跺脚说:“对了,要是这童知府真得是清官的话,那这一回加税的事情就是苏杭织造衙门里的税监做的主。”
姜宜接话道:“我听说原先提督苏杭织造的皇帝跟前的红人司礼监太监孙隆又兼任了苏、松、常、镇四府税监,任命了许多亲近之人做税官。按眼前的情况看,极有可能是新任的税官捣鬼,专门对付我们秦家。他特意这样弄,不是有跟我们不对付的人请他对付我们,就是他本身想整秦家,甚至是想狠狠地敲诈咱们秦家一笔银子。自从这些由税监任命的税官收税以来,横征暴敛,老百姓的日子,还有我们商家的买卖比以前难了不少。”
“哎,如此就只有回吴县去求见新任的税官了,但愿这人不要太贪,否则我们的买卖也只能关张了。真要关张了,也不是吃不起饭,只是我们秦家三代都是行商之人,要丢了祖上传下来的买卖,究竟不舍得。”秦达祖面色难看地叹气道。
于是接下来他便和姜宜一起回到吴县去县衙旁边的苏杭织造衙门设在吴县的税厅去求见新任的税官,不想递了名帖进去,出来回话的差人依旧是那句话,“大人不见,你们回去吧。”
这一下不但是秦达祖,连姜宜都懵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次新任的税官和苏州知府居然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