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日已经让姜宜去了苏州,让他动用以前收买的苏州府衙官吏的关系,给周知府带了信,说愿意用银子赎人,另外也叫周巧儿帮忙,将那一份儿周知府受贿的单子给她爹看,按理说,这样双管齐下,周知府是不大可能依旧要对自己的爹动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哪里出了差错,令得他既不受银钱诱惑,又不怕丢了乌纱呢?
而且要是真得周知府打算鱼死网破,不怕自己将他受贿的证据送往应天都察院,那么自己的爹娘就要遭难了。
想到此,她一直强自压抑着平静的心也有些慌乱起来。
捏紧了拳,她咬了咬唇,转身吩咐林贵:“你立即派人去秦府,将我娘接到我这里来。另外,继续派人去盯着县衙里头的动静。”
等到林贵答应了转身快步离去,她静静地坐在花梨木书案后头的圈椅上开始细细思虑接下来怎么应付目前这状况。
那边厢秦达祖被县衙里的公差推搡着到了县衙公堂之上。从昨日被抓进来,他从衙役的嘴里知道赵梅儿不再是杨家三小姐后,就已经吓破了胆。又晓得杜金宁招供,指认自己是指使他去跟外洋的倭人做绸缎买卖,便知道了为今之计只有一口咬定是那杜金宁诬陷他,而自己绝对没有做这事才可能有一线生机,否则要是招认了必定会自己被杀头不说,秦家还会被抄家,特别是自己的小儿子秦家宝才那么大点儿,也会遭受无妄之灾。
所以这么一想,他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不能认下这罪名,即便自己被县衙里的衙役打死。有了这思想准备,等到县衙里的差人们来将他带到县衙公堂之上后,他竟是没有一丝慌乱。
县令武建良见秦达祖站在堂下,故意无力地一拍惊堂木,说:“秦达祖,我也不想多说,昨日县衙里的公差将你锁来,你的罪名你也清楚明白。现今苏州府衙刑房的顾经承在这里,他是受周知府的命来帮助本县提审你。我看你年纪一大把,不如老老实实地招供你是如何指派杜金宁去跟外洋倭人做绸缎买卖的,获利多少一并说来。然后在师爷写的供状上按上手印,便没事了。”
秦达祖站在堂下听了武建良的话不由得冷笑,心想这武县令话倒说得漂亮。什么叫按上手印就没事了。这会儿没事了,可过一会儿就抄家杀头,满门遭殃。想到这个,他忽然有一丝安慰,就是自己的女儿秦惠平有先见之明,早些时候分家时,就让自己跟夫人给她写了张断绝父女和母女关系的文书,并请中人作证。即便自己这一回真得在劫难逃,可好歹秦家还留下了一点儿血脉。并且他觉得自己的女儿一定不会看自己遭难不管的。只要她在外面一定会绸缪救下自己来,因此只要自己死死咬定不曾指派杜金宁做那跟外洋倭人做买卖的事情就成。
拖着锁链,秦达祖向上一拱手道:“大人,我只有一句相告,就是那杜金宁做下的事情跟我无关,他乃是污蔑于我。”
武建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