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两人的好。后面便有了赵莲儿去苏州找贾春的事情,然后又有了张氏和贾秀去苏州找赵莲儿并把她带回来之事。如今看到孩子这样伤心,他实在是不忍心,遂开口劝解赵莲儿,说:“莲儿,这人过日子得往前看,你娘回来也把这一回去苏州看到听到的事情对我说了。我说句实在话,你们两个分开一段儿也是好的,都想清楚对你们两人来说,是在一起对方过得好,还是不在一起对方过得好。我是过来人,这人和人啊,也不是离了谁就不能活。还有,要是你们真有缘分的话,即便目下分开了,以后也定能再聚的。”
赵莲儿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似有所悟。便想到也许这是自己和贾春两个人之间的考验。要是两个人真得心意坚决,未必不能重新相聚。只是如今自己的娘反对得这样厉害,自己是说不通她的了,现下也只有再去找自己的姐姐梅儿和惠平“姐夫”想办法了。她打定主意,不再跟自己的娘明面上对着干,她娘在这件事情上一贯得又哭又闹,以死相逼,她实在是被她闹得脑仁儿都疼。反正,她心意已定,认定了春姐姐,就是要跟她在一起。大不了,和她一起远走异乡讨生活,她不信自己有一双灵巧的手,而贾春也挺聪明,她们会没法子讨生活。
心里有了主见,赵莲儿就慢慢止住了泪。不过,她并不想睁眼跟床前坐着的娘亲和继父说话。遂翻身过去,拿背对着他们,向他们表示自己依然生气。这三天来,她心累,没有好生休息过。这会儿心里头有了对策,就想先睡上一觉再说,顺便用这种沉默来向她娘表示自己的不满。
张氏和贾维见赵莲儿醒过来后,一言不发,拿背对着他们,自然是晓得她在跟他们置气。张氏又絮絮叨叨说了一番让赵莲儿体会她的苦心的话,可自己女儿依然背向她不理她,这让她很是无奈。坐了一会儿,贾维就把她拉了出去,一出去他就对张氏说:“女儿定然是有气的,你就别在她跟前唠叨了。这样吧,你去给她做些她爱吃的,好生哄着她。兴许过些日子,她就释然了,慢慢也就将那贾春抛开了呢。”
“但愿如此,只是这孩子主意大,我怕她再跑出去,得看紧点儿她,我那绣坊里头就在众绣娘里头挑一个出来做管事,先管着买卖。等过完年,开完春儿,这丫头心里把那贾春放下了,再让她继续做买卖。又或者咱们加紧给她定下门儿亲事,就让她不用出门儿了,安心在家里绣嫁妆。”张氏接话道。
贾维闻言沉吟一番,摇摇头,说:“不妥,莲儿是个什么性子,你也晓得。这亲事除非得到她首肯,你才能给她安排,否则以后一定会生出事端。我方才也跟她说了,要是她和贾春真有缘,说不定两人还是能团聚的。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儿亲。有梅儿的事情在先,当时咱们都同意了,可轮到莲儿就不同意了,你说她会怎么想。话说回来,你为了分开她们两个,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天底下当爹娘的都望着自己的孩儿过得好,可这好也得是和瞧得上钟意的人吧。莲儿和贾春既然彼此钟意,我们也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顺其自然算了。”
张氏听了不满道:“依你这么说,我当了回恶人讨人嫌,讨人恨,到头来还是让莲儿和贾春在一起,那我不是前功尽弃了么?再有贾春是个戏子,身份本来就低贱。而且她是在外头抛头露面的人,心思怕也不单纯。我就怕她对莲儿是一时喜欢,日子长了厌了靠不住,到时候我的莲儿年纪大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后半辈子可怎么过?还有,贾春家里是农户,你说她们两个真要在一起过日子了,会不会到乡下去。乡下又哪里有城里好呢?最后,我这老了,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我的女儿在我身边成家立业,我能时时看到她,一家人能共享天伦之乐。贾春要把她带回了乡下,我不得想死莲儿么。”
“你说这些都是你的想当然,尽把事情往不好的地方想。贾春当初来我戏班子里学艺唱戏也是好几年,可以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不是你说得那种人,这一点儿我比你清楚。你嫌弃她唱戏的身份低贱,可以想办法让她脱了伶人籍,那她就是良民了。你想她不要带莲儿去乡下,那就同意她们两个在一起好了。她们两个现如今一起合伙开的绣坊,挣下的银子也够过日子,又不是吃不起饭。退一万步说,即便她们挣下的银子不够花,不还有我们么,不还有梅儿她们么。所以啊,这一点儿上你尽管放心好了。要是你还怕街坊四邻说闲话,还可以让她们两个另外置个宅子住,只要不公开拜姐妹,谁也指点不到咱们头上来。这样你要的天伦之乐也有了。”
贾维徐徐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末了看着张氏捋了捋须又笑道:“至于你说你当了回恶人,也不打紧,只当是你这当娘的给她们出个难题,考一考她们罢了。”
张氏不解地觑一眼贾维问:“大郎这又是何意?”
贾维老神在在道:“不管是什么事情太顺遂了,总有隐忧。而不管什么人什么情太容易得到,就不会让人珍惜。你回来不是说,如今贾春跟一位有钱有势的女子有了关系么,反过来说,这也是好事。要是贾春真得是个滑头而且不可靠的人,那她一定会就此跟莲儿断了,跟了那女子。要是这样的话,你倒是做了件好事,莲儿毕竟没有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可要是贾春并不贪恋虚荣,依旧是来找莲儿,那就成全她们两个,这也是一桩美事不是。何苦弄得莲儿恨我们,棒打鸳鸯,这事情搁在别人家,我们还看不过去呢。如今反而对自己的孩子做这样的事情,真是灯下黑。”
张氏听完老半天没说话,最后长叹口气道:“你说得也有理。我这回为了莲儿的事情,可是操碎了心,也没得一丁儿好处。你看莲儿这醒了,理都不理我呢。看来我是被自己孩儿给恨上了,想必那贾春也对我有怨言呢。罢罢罢,就依你,我对莲儿跟贾春的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她们要真有缘,那以后还能重逢相聚的话,我就不聒噪,点头答应她们在一起。”
贾维见张氏最终被自己说动,同意了自己的说法,便呵呵笑起来,一揽她肩膀,说:“那就赶紧去弄些莲儿爱吃的饭菜,晚上吃了饭,咱们就把方才商量下来的意思跟她讲清楚。让她也借此考一考贾春,看她到底是她的良人不。”
“说清楚了后,要是莲儿又马不停蹄地去找贾春可怎么办?这事儿我看还是先不要跟她说清楚。否则哪里能考验到她们两个。我们在旁留心就行。”
“可你要是不说清楚,莲儿主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