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她自然是没有回去,这可让张氏吓着了。没法子,原先她瞒着贾维的关于赵莲儿和贾春的事她也只得跟他说了,贾维听后也是闷了许久,最后说这事情张氏太武断了,那贾春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孩子,要是莲儿真有心和她一起的话,便让她们两个在一起好了。不过,顾忌着街坊领居的口水和指点,可以不必让两人如梅儿和惠平那样公开拜姐妹,只要私下里在一起就行。
贾维的这些话让张氏松了一口气,而且也很是安慰。先前她一直不同意贾春和莲儿在一起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怕贾维不同意有意见。虽然两人如今成了夫妻了,但是各自带了孩子来成了家,谁都不想因为自己带来的孩儿给对方惹麻烦,或者这就是不是原配夫妻亲生孩子,总有要忌讳之处的原因。
虽然贾维在贾春和莲儿这事情上不反对,可是张氏还有其他顾虑,也就是怕贾春不能如秦惠平那样护着莲儿,给自己的二女儿安稳富足的日子。遂把自己的着顾虑对贾维说了,贾维听后沉吟了一番,便说:“好不好先要把莲儿找回来再说,今儿晚上她没有回来多半是去苏州找贾春了。不过,还是去问一问绣坊里的人才能确定呢。”
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过了二更,城里也是夜禁了,出不得门打听,于是张氏只能郁闷地洗漱了睡了,次日起来才匆匆去了赵莲儿开的那绣坊。果然到了绣坊里一番打听之下,终于从赵莲儿托付看店的那绣娘嘴里知道赵莲儿去了苏州,并说次日就回来的话。张氏得了这话,心里总算是放心些了,因想着她当日就要回来,便回家去等她。没想到,等到天黑赵莲儿依然是没有回来。这让张氏有些急,便跟贾维说,第二天一定要去苏州找赵莲儿了,她一个单身女孩儿在外头怕遇着什么事那就不好了。
贾维听了就说要跟张氏一起去,他担心她一个妇道人家出门儿也遇到事。
张氏道:“你这腿脚现如今也不是很利索,虽然能走动了,可是不宜出远门儿,我看还是我一人去得好。”
贾维自然不肯,想了想就把自己儿子贾秀叫来,让他次日去铺子上跟掌柜的告个假,好第二日陪张氏去苏州找莲儿。贾秀听说莲儿出去了两天还没回来,也担心她这个妹妹,便答应了贾维。翌日一早起床后先去铺子上跟掌柜说了家里有事,请两天的假,掌柜允了,让他去把家里的事办妥了才回来。
他从绸缎铺子里出来,顺道就去雇了辆马车,然后回家接上继母张氏,让车夫将车赶到苏州去。
进了苏州城,因为晓得赵莲儿是去找贾春去了,而贾春又很可能在申首辅置办下的那乐圃中,所以贾秀让车夫打听乐圃在何处,再将马车赶到那里去,只要能找到贾春,必定能知道赵莲儿的下落。
车夫连着问了几人后,终于找到了乐圃,把马车赶到了这乐圃门前。贾秀雇车时想着可能今日找到赵莲儿便要返回吴县,所以就雇了这马车一天。到了乐圃后,自己和继母张氏下了车,便让车夫将车赶到一边去等着。
下了车后,张氏和贾秀同样发现这乐圃的大门儿是关着的,两人往街道左右看,同样是找角门儿。问了过路的一个男子后,贾秀和张氏一起踏着雪找到了乐圃西角门儿跟前,见西角门前站着两个身穿蓝色棉袍的小厮,贾秀便让张氏在一旁等着,自己上前去作揖施礼向那两个小厮打听贾春,并说想见她问点儿事。
偏巧这两个小厮是赵莲儿曾经给银子求见贾春的人,胖小厮上下打量贾秀一眼,脱口而出道:“真是奇了,贾春几日没回来,天天都有人来打听她,那小娘子天天来不说,如今又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