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都看红了眼。
呼着,嚷着!
“杀!杀光他们!加油啊!别让老子失望了!老子可下了重注呢!”
“再杀一个!再杀一个!”
风无缺跟着云倾,安静走到观众席的一处。
她虽是天性乐观,但在这种地方,却也笑不出来了。
嘴唇轻轻抿着。
云倾声音很低,淡问道,“作何感想?”
他原本以为,风无缺会怕的,就算先前在外头,她都说不怕不怕。
但是人见到这样血腥暴力,人间炼狱般的场景,都是会觉得怕的,就算不怕,心中多少也会有些惶然。
其实云倾带她来这里,还有一层目的,就是要让她的心性能沉下来一些,让她知道,这世界上的危险太多阴暗太多。
他总是担心,她的性子乐观,太过没心没肺的,终不是好事。
但是,哪怕到了现在,云倾也未曾从她脸上读出一丝一毫的惶然和害怕。
她相当平静,就像是早已经见惯了这些,或者说见惯了比这更血腥暴力更可怕的,才会有的这种平静,近乎麻木的平静。
这反倒让云倾很是不解,她究竟是粗中有细,虽是没心没肺但其实稳重得处变不惊?还是因为继承了风巧桐的胆识,真的半点就不害怕?
但她毕竟……只是个孩子啊。被云族的一个老仆,在下界的市井里抚养长大的。
怎的就会这般……波澜不惊?
风无缺看着圆圈斗场里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听了舅舅这问话,她只低声淡然说了一句。
“野兽为了生存而杀戮,从不因同类的自相残杀为乐,只有人,才会把同类的自相残杀,当做乐子。这世上很多人,生而为人,却禽兽不如。”
她唇角浅浅抿了一下,说出这句之后,挑起了个似笑非笑的冷冷弧度,似是对眼前的场景,有些嘲弄。
然后才转眸看向了云倾,“难怪舅舅会给我提出那个额外的要求。母亲当年置办的产业,被污糟成这个样子,完全违背了母亲的初衷,着实让人……不齿。”
而圆圈斗场里,死斗仍在继续,他们为了利益而搏命,却也都惧怕死亡,利益的诱惑加上怕死之心,以至于这些人,无论平日里是怎样的人,在这里,都变成了心狠手辣之徒。
因为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时不时有惨叫声从圆圈斗场里传来,斗场内的人因为负伤或是垂死而惨叫。
观众台上的人,也跟着惨叫,多半是因为他们所下注的人伤了,胜机渺茫。不然就是死了,再无胜机。
风无缺瞧着这一幕一幕,已经不由自主地屈伸手指,眸子也微微眯了起来。
正巧此时,斗场一面巨大的墙上,就有好些牌子被挂到了底部。这是下一场混斗的人的挂牌,上头,赫然就有风无缺的牌号。
可见,斗场的人也清楚,眼下这一场混斗已经不需要太多时间就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