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派人监视金复羽,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那……”
“想知道他们究竟在密谋些什么,不必暗中偷听。随我光明正大地上楼,向他们当面问个明白。”
此言一出,谢玄、邓泉同时一愣,二人的脸上皆是一抹难以置信的惊骇之色。
谢玄小心提醒道:“府主,眼下五楼虎踞龙盘,并且都是金复羽的拥趸。”
“那又如何?”洛天瑾不以为意地笑道,“难道我怕他不成?”
“请府主三思!”谢玄心有不甘地劝道,“眼下,华山镇局势紧张,我们和金剑坞的关系更是千钧一发。此时此刻,一旦府主与金复羽当面对质,说不定会山崩地裂,天塌地陷……”
闻言,洛天瑾淡淡一笑,蓦然起身,亲手为谢玄掸去衣袍上的灰尘,风轻云淡地说道,“有道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既然我和金复羽已结下不解之仇,针锋相对只是早晚的事。今夜,金复羽他们在五楼谈笑风生,却让我们在此长吁短叹,是何道理?与其在这里如坐针毡,不如亲自去会他一会,顺便还能搅搅他们的局。”
“既然如此,我去请清风道长、玄明方丈、殷掌门……”
“你以为他们现在还愿与我并肩作战吗?”
说罢,洛天瑾迅速凑到谢玄耳畔,低声道:“今夜,清风道长将告密信亲自送到我手中,我便不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果我不为所动,便是做贼心虚,反而成全金复羽的阴谋。”
谢玄眉头深锁,似是有所领悟。
“非但要去,而且要大张旗鼓的去!”洛天瑾补充道,“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既然金复羽喜欢做戚戚小人,我们何不做荡荡君子?即便不能扳回一城,至少也要让天下英雄知道,我洛天瑾无惧任何人。”
“府主此去定能出其不意,打金复羽一个措手不及。”谢玄虽然茅塞顿开,但依旧心存顾虑,“只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府主亲身前往,我担心……”
“放心!即便金复羽做梦都想杀我,也一定不会在此地,更不会在此时!”
说罢,洛天瑾用手拍了拍谢玄的肩膀,似是替他打消疑虑。从而自信一笑,大步朝门外走去。
一盏茶的功夫,江一苇、雁不归、慕容白、邓泉,以及柳寻衣、许衡率领的下三门弟子,全部聚集在一楼大堂。
洛天瑾姗姗来迟,在众客官惊奇而错愕的目光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五楼而去。
“站住!什么人?”
楼梯上站满持刀带剑的金剑坞弟子,挨肩并足,将狭窄的楼梯堵的水泄不通。
“废话!这里是客栈,老子当然是客人!”
许衡一马当先,用自己壮硕的身体,蛮横地撞开几名金剑坞弟子,骂骂咧咧道:“滚开!都说‘好狗不挡道’,不知你们是谁家养的畜生,莫非眼睛长到屁股上不成?”
“你说什么……”
“去你妈的!”
未等金剑坞弟子反唇相讥,许衡猛地大手一挥,直将身前那人从楼梯上掀翻下去。
凭空坠落,狠狠砸在一楼大堂的桌子上,登时桌椅翻倒,杯碟破碎。那人口鼻冒血,骨断筋伤,哀嚎几声便再也没了动静。
“你找死!”
“噌噌噌!”
霎时间,二三十名金剑坞弟子纷纷抽出宝剑,一个个如临大敌,对许衡怒目而视。
与此同时,贤王府弟子亦不甘示弱,迅速拔刀出鞘,与金剑坞弟子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此刻,双方剑拔弩张,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气氛变的愈发紧张。
“府主,我们如此挑衅……会不会有些莽撞?”
面对柳寻衣的提醒,洛天瑾嗤之以鼻,漫不经心地回道:“寻衣,有商有量也好,提刀硬闯也罢。总之,无论你用什么法子,我今夜一定要见到金复羽!”
闻言,柳寻衣不禁心头一惊,刚要开口劝阻,却见洛天瑾目光坚定,态度果决。因此,到嘴边的话,又被他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柳寻衣神情一禀,默不作声地朝洛天瑾拱手一拜。
缓缓转身,他脸上的犹豫之色已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阴寒如冰的冷厉之意。
“下三门弟子听令,不惜一切代价,护送府主上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