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未见过的干净目光,没有回避、没有恭敬、没有万分得体的小心翼翼,里面只有自己的脸,轮廓深刻,毫发分明。
于是带着愉悦的心情和不想压抑的酒意,他很慢很慢的俯下了身拨开了对方的手掌,把唇印上了被揉的发红的眉心,片刻停留之后转向那轻颤着的鸦色长睫,再然后是鼻尖、嘴唇……最后埋首在他颈间,嗅着他身上特有的冷香伸出舌尖,一点点的舔去了他颈项上沁出的薄汗——咸咸的,带了些微的涩意和苦味。
很优雅闲适而显得十分情|色的举动。
一直乖顺得任他亲吻的殷庭有些怕痒似的往后避了避,微微仰起身子的同时将他推开了些,一双端正的凤眼眯得更起了——这与垂下眼帘不同,眯起的时候会将原本上挑得不那么分明的眼尾线条衬托的十分深刻,眼梢一下子就吊起来了,显出狐狸似的慵懒,还很有那么一点儿妖孽似的勾人。
景弘看着他觉得天更热了,殷庭却抿了抿两篇色薄却被酒水润得水亮的唇瓣,拖长了调子叹气似的唤了声:“陛下啊……”
只这么一声就让景弘满脑子的酒意醒了一半有多,人也僵在了那里,一刹那的时间转了约摸不下百来个念头。
帝王的酒量是不差的,上次会在寝殿里醉的直接与某人一道睡过去更多的是因为病体未愈疲惫的很,他也明白某人那晚上其实也算是被自个儿“乘人之危”了,两杯蜂蜜酒下去之后他一眼就能看穿他眼底那浓得发稠的倦怠。
哪像是现在呢,看起来虽然迷迷糊糊的,但眸子亮得很,眼神软绵绵又干净得像是被雨水洗过了的天空,别样的招人。
有些尴尬的望着对方不敢再轻举妄动,景弘唯恐对方会想些有的没的,很想辩解一下,比如殷兰阶虽说样貌周正清秀俊雅,被酒意染得酡红的醉颜和那干净的眉宇清亮的眼神诱人的让他几乎移不开眼,却也不至于是因为这样才把持不住,渴望亲近只是因为情之所至,有所欲|求更只是因为……
如果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殷庭,对于帝王来讲,这便绝不是可以让他心魂失守的殊丽颜色,空华如虚色相寂灭,离开了那份刻骨铭心的情思根本就毫无意义。
那份情感有多炽烈他就有多想把他拆吃入腹也就有多么不想让他有哪怕一丝的误会。
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垂下了眼沉默许久,看着他把袖口的饰带缠上了指尖,看着他扶着石桌有些困难的站起了身,眼帘轻抬薄唇微启,“陛下……这可是在院子里呐。”
“嗯……?”被酒意熏得发热的头脑失却了往日的敏锐,景弘把这句话的含义来来回回咀嚼到第三遍的时候才整个愣住在了那里,全身的血液都不受控制的冲上了头,呼吸也蓦地就急促了好些,直到一小阵暖洋洋的夜风拂过才让他稍稍回了点儿神,“兰阶……”
求证一般的低唤,帝王优美的嗓音低沉得磁性十足,更带了些许意味不明的沙哑,视线对上的是对方再次垂下的眼帘和微微别开的脸,以及半缩在袖里、仍旧还在不停绞紧袖带而暴露了些许局促无措的纤长手指。
于是释然的一笑,那句话中隐晦却也昭然的邀请意味让帝王欣悦异常,勾起唇角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