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谢堤上的偶遇,也许是种在心底最好的风景。
谢璇意有所动,只是晋王的事牵涉太多,她并不敢贸然说什么,只好拿话暂时岔过去。
今日深雪,唐灵钧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猎物。韩玠如今供奉日盛,王府中珍奇佳肴罗列,但细算起来,还是和亲近的人围炉烤肉最能勾起兴致,于是吩咐人去收拾唐灵钧带来的野味,又叫人架起烤肉的炉子。
唐灵钧和韩采衣许久没来王府,先各处去转转,谢璇便趁机将韩采衣的心事婉转说了。
韩玠听了也是诧异。
“晋王?”他轻轻的屈指扣着桌案,“这丫头原来想要这样的。”
“采衣平常大大咧咧,我原以为她想找个能文能武的人,谁知道却想要晋王那样温文尔雅的。”谢璇有点期待的瞧着韩玠,“你觉得如何?”
“这是关乎一生的大事,若她当真有此心意,便不能勉强送到别处。只是她虽有意,晋王那里呢?”韩玠瞧着谢璇,兀自一笑,“不如我送她去晋王那里,看看缘法?若是晋王能有意,自是美事,若是晋王无意,采衣也能死心了。”
谢璇稍觉惊喜,“可以去么?”
“只有采衣能去!”韩玠将她拥进怀里,“从前越王当权,不敢稍有懈怠,如今越王虽潜逃无踪,稍稍做点手脚也是无妨——晋王毕竟是玉贵妃的独子,母子分隔多年,将来还是得聚首的。”
谢璇点了点头,“越王那里,还是没信儿么?”
“皇上派了青衣卫四处查访,音信皆无。”韩玠哂笑,“当日我就曾劝他斩草除根,他一时之仁留了越王性命,如今反倒是寝食不安了。京城内外没有半点消息,若我猜得没错,他恐怕早就往铁勒那边去了。”
“越王曾在铁勒为质,在那边恐怕也有相熟。”
“嗯。铁勒去年换的新主年幼,如今政局也是不稳,越王若跟那边勾结起来,雁鸣关外的守卫如今正是薄弱,待越王发难时,那才是真正的隐患。只是此事没有真凭实据,想要派人去铁勒除了越王,难比登天。”
“皇上的意思呢?”
“他还是觉得越王在京城。”韩玠摇头,“我已派了人手潜往铁勒,没有朝廷出面,这点人手也是希望渺茫。”碰上这么个日渐昏聩的君主,那是能气死人的——时时猜忌着身边的人,真要下狠手时却又犹豫不决。韩玠再大的担忧与能耐,也不能代行帝权,只能干着急罢了。
谢璇依偎在他的怀里。
江山天下,是许多人放不开的梦。哪怕不是为那至尊之权,只为百姓安定、朝政清明,也会心甘情愿的殚精竭虑。韩玠前世戍守雁鸣关外,尚且揣着守卫家国安宁的心思,如今坐在了这王爷的位子上,又怎会坐视不理?
“好在越王逃到了北边,而晋王却在南方。”许久,谢璇才开口道:“你当真想让采衣去试试?”
“采衣懂事,不会泄露了秘密。一辈子就这么一两回,不该让她遗憾。”韩玠低头,吻住谢璇的额头。
人生百载,何其短暂。
他就这么一次的机会,自然希望珍视的人都能够圆满。
两人商议定了,待唐灵钧和韩采衣归来,高高兴兴的烤着野味吃完,便就着雪景慢慢的散步消食。韩玠提起在廊西和雁鸣关的经历,转头问唐灵钧,“这几日在府里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