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前世困于道观,对晋王的了解少之又少,只知道他极有才华,却是少年夭折,叫人十分遗憾。如今见着了,行礼之余,不免格外多看两眼。
晋王便温和而笑,“这位就是恒国公府的姑娘了?”
“嗯,她叫谢璇,是我大舅舅的女儿。”五公主又看向韩采衣,并不认识。
韩采衣倒是乖觉,行了礼,道:“靖宁侯韩遂之女韩采衣,见过晋王和五公主。”
“靖宁侯是个英雄。”晋王赞许一句,又将目光落到谢璇身上,“平宁姑姑在里头品茗,两位要去瞧瞧么?”他出身皇家,自有一段贵气,多年来受佛学熏陶后更有平和温润,加上容貌出众,言语温和,一句话说出来,委实叫人无法拒绝。
谢璇和韩采衣异口同声,“殿下先请。”
四个人里,十二岁的晋王年纪最长,谢璇和韩采衣均是十岁,五公主也止九岁,并肩同行在柳丝低拂的谢堤之上,就着周围的热闹风流,颇有“总角之宴,言笑晏晏”的况味。
晋王兴许是从五公主那里听说过关于谢璇的一些消息,如今见着了,不免侧头闲谈。他比谢璇高了一头,略微低头瞧过去,十分亲近从容。
谁知道还没走两步,忽然有一大把毛毛虫从天而降,毫无预兆的落在众人的身上,继而撒了一地。
五公主年纪最小,看那一团黑影掠过眼前,察觉有绵绵软软的东西落在脖颈中时,立时一声惊呼,扑向晋王。晋王很照顾妹妹,先是将妹妹护在怀里,等瞧清了是毛毛虫,便笑着帮她抖落,安慰道:“没什么,不怕不怕。”
一抬头,就见有个少年蹲在顶头的树枝上,正咧嘴笑着。
而在另一边,韩采衣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捉弄,左右瞧了瞧,自个儿将肩头的虫子扫落,继而看向树顶,唇边噙着笑意。
最惨的当数谢璇。
她虽说是活过一世,但两世中都怕这些软软的虫子,尤其是像毛毛虫这样又软还有很多脚的小东西,光是想想就觉得全身恶寒,避之不及。上辈子在道观的时候,潮湿的草丛里就有种绿色的软虫子,长了数不清的小脚一缩一缩的往前爬,谢璇每回看到都要跑走,甚至还有一回被吓哭过。
如今虽是二十岁的心,本性却是没怎么变的。瞧着那簌簌而落的东西时倒没觉得怎样,等看清了地上那一团软软的毛毛虫,顿时一股恶寒从脊背升起,几乎冲散理智。她强忍着尖叫的冲动,慌忙伸手去拂身上的虫子。
正手忙脚乱之间,韩玠疾掠而至,迅速的帮她抖了衣裳,呼吸有些急促,安慰道:“没事没事。”
宽厚的手掌压在她瘦弱的肩头,掌心热热的温度隔着轻薄的衣衫传过来,莫名叫人觉得心安。
谢璇抖了好半天才镇定下来,只觉浑身全都是鸡皮疙瘩,要不是顾忌着众目睽睽,恨不得此时就钻到韩玠怀里蹭一通,将那满身恶寒都去掉。
树顶上的少年还在咧嘴笑着,目光一偏,对上韩玠那恶狠狠的眼神时,不由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