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使女的纸衣裙在风里呼律呼律的响。
远远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响,吸引得三喜往那边拔腿就跑。
原来是卖豆腐家的老娘病了,正在请大神。
锣鼓已经打起来了,豆腐铺前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容嫣把三喜举到头顶骑在脖子上,三喜才看到里面的情形。
一个穿得古里古怪男人,插了一头的钗,红红绿绿的裙子,对着一块红字黑底的牌位,拿着鼓又打又跳,嘴里还依依哑哑的唱着,似京戏的调子又非京戏的东西,谁也听不清他在瞎嘟嚷啥。容嫣听得直想笑。但围观的人们听得起劲极了,看得津津有味儿。
主人家对大神又是尊敬又是害怕,孝敬的东西和铜板绝对不敢欺瞒。
容嫣看了一会儿:“原来这就是跳大神。”
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个挣钱的方法。
没多久以后,镇上跳大神的多了个强劲的竞争对手,三叉子村的容青函。
他从前那些功夫虽然丢了一大半,但应付这装神弄鬼的一套绰绰有余。他的嗓子虽然废了,可底子还在,唱出一种沙哑的哭腔,让人漫身悲凉。虽然化妆简陋,但他的女装扮相极之漂亮,见了的无不赞叹真是观世音再世。他有专业训练的表演功底,那些半路出家的假大神当然不是他的对手。渐渐的请他去跳神的人多起来,他和燕红母子的生活也开始改善。
有时他真想放声狂笑。
有谁想得到,他,华连成的容二爷,居然有一天会窝在乡下的草场台上唱疯词,把从前的刀马旦身段用在装疯卖傻上,赚取那一两只鸡或者两三吊铜钱。
每次跳完神,他都不忘给三喜买点红红绿绿的糖球儿甜糕什么的,看着三喜大口大口的吃得香,他在台上的满腔的悲哀好象也得到了安慰。
同村的吴村长老婆病了,也请他来跳神。
他从来都是到了跳神那人家才开始妆扮,燕红从来没见过容嫣女装的样子。看他对着破镜子,用粗糙的胭脂水粉涂脸,用炭笔画眉画眼张,最后用红纸抿了唇,转过脸来,好个绝代佳人。
燕红靠在窗边,看得直笑:“二爷现在这样子,真象个女人。”
容嫣闻言一怔。
放了红纸,他突然站起身,向她走来。燕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颗心砰砰直跳。容嫣走到她面前,俯下头,用一只手撑住窗。他的脸靠她那么近,她甚至感觉得到他温热的呼吸,靠近了看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美得令人屏息。燕红觉得头昏眼花,心跳都乱了。这情形太过暧昧,她在惊恐中又在期待些什么。
容嫣突然扑哧一块轻笑,凑近她耳边道:“这下还觉得我象女人吗?”
燕红羞红了脸,想推开他,却被捉住了两只手。
一阵麻软从手掌一直传到心里。燕红的手颤抖起来。
容嫣看着她。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抱她,应该亲她,她在等待着,也在无声的呼唤着。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接下来的一切应该顺理成章。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