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低头不说话。
石原康夫突然一把揪住容嫣的头发,将他拖了起来:“我在问你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容嫣头往后仰,被迫近距离注视着这个男人,脸上还是没有半点表情。
说到沈汉臣,石原康夫一阵醋意上涌,恶狠狠的捏住容嫣的下巴:“说话啊!该不是又见了旧情人的面,丢了魂吧?”
容嫣痛得皱起眉头。
石原康夫最恨他这种不死不活的样子,怎么抽他打他也没用。一开始他还要呻吟,到了后来好像完全麻木了,连哼都不会哼一声。
“说啊,他是怎么干你的?”石原康夫凑近他的耳边,咬牙切齿的说:“你这贱人,是不是在他身子底下欲仙欲死?”
容嫣的面容微微扭曲。
石原康夫听到他低低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请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
自从在那间高级日本军官俱乐部见过了容嫣,一连三个星期,日本驻天津文化部副沈部长就托病在家,连一般的应酬也推得干干净净。
沈部长的病来得迅速,起得蹊跷,石原康夫心里是一清二楚。
石原康夫知道,他和沈汉臣之间本来就插着一根刺,自从那日撕破脸面之后,这根刺就变成了一颗钉,它还会慢慢的长成一柄刀,裂成一条缝。拔了这根刺本来也很简单,但一直到目前为止,沈汉臣在工作上的表现让军部十分满意。日本政府仍然需要笼络象沈汉臣这样的汉奸文人,而军部的参谋们都很器重沈汉臣,甚至把他拟定为伪政府的宣传部长,这表明,虽然沈汉臣是石原康夫一手提拔起来的,但到了现在找不到借口也无法动他。
石原康夫本来颇为此头痛。但一那天,天津卫秦家班的秦殿玉赔着笑脸来送礼孝敬皇军,石原康夫看着他,突然心里一动。
没多久,天津卫的驻华日军总部邀请秦家班,为高级军官将士们慰问表演,也算是进行沦陷区中日艺术交流活动。
那天演出的是当家花旦肖碧玉的拿手好戏〈〈拾玉镯〉〉。
肖碧玉演完了自己的戏份,正在后台落妆,突然见到秦殿玉慢慢的踯了过来。
秦殿玉站在他身后看他洗了脸,梳着头。
肖碧玉回过头来:“师兄,怎么了?”
秦殿玉道:“玉弟,呆会儿换了衣服,暂时不能回去。日本人看了你的戏,热情着呢,非要指名请你吃饭。”
肖碧玉皱了眉。
秦殿玉看着他的神色,道:“我也知道你累了,帮你推,可是……如今这世道,人家请你是看得起你,哪敢真给脸不要脸呢……”
肖碧玉道:“就请我一个人?”
秦殿玉道:“哪能呢,也叫了我和赵师弟。只是赵师兄的戏银上还有点帐要算,日本人说他演得不好要扣银子,这还有点拗较。日本人的军车先送你,我们随后就到。”
肖碧玉道:“哦,是这样。那好,我就先去等你们。”
他换了长衫,整了整衣襟,叫了跟包来收拾自己的东西,正要出门。秦殿玉突然叫住他:“玉弟!”
肖碧玉回头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