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又是淡然一笑:“哪里,是小弟让秦兄见笑了。”
秦殿玉忙笑道:“二爷这说的是哪里话。小哥哥嘴笨舌僵,不会说话,本来想宽慰沈爷两句,谁想到倒让二爷与沈爷多心了,小哥哥在这里给你们二位陪不是行不行?倒是二爷,今儿你一定得给我们一个准信儿。要走要留,我们决不勉强二爷。”
沈汉臣望着容嫣,只见他脸色苍白得象纸一样,嘴唇干裂,双颊消瘦,实在是憔悴之极,只有那一双眼睛仍幽幽闪光,灵气流转。
过了一会儿,容嫣吐了口气,道:“我跟你们走。”
“青函!”
这似乎是秦殿玉意料之中的答案,只不过他在等待容嫣亲口说出来。
秦殿玉笑着站起身,拱了拱手道:“那二爷就准备准备吧,就这两天,咱们就派人来接二爷一起动身。”
“青函!”
容嫣坐着没起身,只拱了拱手:“秦兄慢走,不送了。”
秦殿玉笑吟吟的看了沈汉臣一眼,抬脚出了门。
沈汉臣呆若木鸡般立在原地,容嫣看着另一个方向。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听见白炽灯嗡嗡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沈汉臣道:“为什么要答应他?”
容嫣叹了口气。
“汉臣,我和秦家班,一旦签了约,就是卖了身一样,身不由已。”停了停,容嫣道:“虽说他让我选,可去可不去,可是银子已经拿了人家的,去也得去,不去只怕也得去,何必那么不识相,敬酒不喝喝罚酒呢?”
“你不是认识很多人么?你不是很有办法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容嫣抬眼看着沈汉臣:“用了人家的钱,那可是人家白给咱们的?吃碗面反碗底,走遍天下也说不过这个理去。办法是有,只有一个。我们赔不起那笔违约金。”
“我就说过,不要去招惹唱戏的那帮人!你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倒好,把自己套上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容嫣一动不动地坐着。
“我跟他们去就是了,到哪儿不是唱戏?”
“那我呢?我呢?”沈汉臣双手扶着容嫣的肩,努力地想看进他的眼睛里去:“青函,我的工作在上海,我怎么办?我们就要分开了么?你有没有想过我?”
“这个……”容嫣有点虚弱的说:“我有空的时候,就回来,你得闲的时候,也可以来天津……”
“青函!”
容嫣看着沈汉臣痛心疾首地松开了手,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一丝冰冷的怪异感觉。若是放在从前,看到他这样子,自己会是多么的心疼不忍?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毫无感觉,是的,他无动于衷的看着他。他现在只想唱戏,这愿望越来越强烈,甚至超过了肉体的疲劳,饥渴,别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