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沉默许久，也没有接沉离递过来的茶盏。
沉离放在了旁边，又重新拿了另一个茶壶，给童晚备茶。
沉离熟知童晚的喜好，走到童晚面前的时候，“夫人近来喜欢在茶里放椒粉，奴才刚刚已经去问过店家，要来了夫人喜欢的椒粉。”818小说
霍昭有意无意的看了沉离一会儿。
童晚接过来了沉离手里的茶，“有劳。”
霍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刚给的茶她一口没喝，但沉离送过来的茶，一下子就见了大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跟自己吵架，废了太多的口舌。
霍昭深吸了一口气。
旁边被哄得差不多的灵湘见状跑了过来，“今日是要多谢皇叔了，湘湘也敬皇叔一杯。”
霍昭刚刚躁郁的心情舒缓了些，“湘湘有什么事情，及时来找皇叔就好。”
灵湘眨了眨眼睛，看着霍昭喝下去茶，便心知霍昭的心情应该是好多了。
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转移了话题，“这么多好吃的，皇叔怎么总看着，还是赶紧吃吧。”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霍昭应声，“当然可以。”
灵湘弯了弯眼睛，正正好坐在了童晚和霍昭的中间一角，将这两个气氛很怪的人分割开。
灵湘又看了看童晚，小声道，“母亲，我想吃那个。”
童晚缓和了一下心绪，听着灵湘的诉求，也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便拿过来旁边的碗，给灵湘夹了个菜放在了灵湘面前。
屋子里的氛围眼看着好些了。
霍昭自己零零散散的吃两口东西，抬眼的时候又猝不及防的看到了旁边，童晚在照顾灵湘吃东西。
而沉离站在旁边，照顾着童晚。
他像是熟知童晚的所有喜好，夹过来桌上的饭菜，同样也会按照童晚最近的口味进行一点调整。
霍昭沉默许久，眉头紧皱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总觉得沉离眼下的举动，反倒更像是对他的一种挑衅，像是在告诉霍昭。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他更懂童晚的喜好。
霍昭顿时觉得嘴里的东西索然无味，味同嚼蜡。
他慢吞吞的咀嚼着，盯着对面的沉离。
大概是带了浓重的敌意，以及剖析意图，霍昭心里对于沉离那股熟悉感越来越浓。
在沉离低头又抬眼的一瞬间，霍昭脑海中电光火石之间的闪过什么东西。
霍昭微微一顿。
眼前沉离的样子和多年前，执掌西厂的斯穹完全重合。
轮廓骨骼，只不过是面部五官有些出入，再加上眼尾那一颗既具有迷惑性质的泪痣。
霍昭冷不丁的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童晚也抬头看了过去。
“奴才沉离。”
“沉离？”霍昭轻轻呢喃着他的名字，“沉离……”
霍昭沉吟片刻，复而询问，“你认识斯穹吗？”
沉离很是自然的摇头，“斯穹大人的名号，曾经也有不少人跟奴才提起过，说斯穹大人与奴才有些相似，但是可惜奴才进宫的时候，就听说斯穹大人已经被处死了。”
霍昭眉梢微扬，“这样。”
霍昭浑身上下都有些警惕。
事实上当初他与斯穹并没有太多相处的机会，也没有怎么见过斯穹，无非是宫里的事情偶尔会交给斯穹处理。
只是因为斯穹全权处理的童晚“丧葬”，所以霍昭格外有印象。
后来的时候，说是斯穹别有所图是苏幼虞提出来并且留给武澄他们去专门调查的。
送到霍昭面前的就只有最后的调查结果。
霍昭当年给天冥宗放权很大，基本上很多事情不需要直接给他审批，天冥宗就可以全权处理。
他们是如何处置的斯穹，他都没有过问。
再者就是几年前秦封南巡出事那一次，斯穹从游船上被抓，然后带回宫同样是由韩洺处死的，这些事情霍昭都知道。
但是印象并不深，可眼前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大约是察觉到了什么，童晚出声打断了霍昭的回想，“沉离已经跟在我身边两三年了，他不是斯穹，若当真是在皇宫之中别有所图，也不至于一直在我锦翠宫，连门都不出。”
“你见过什么别有所图之人，天天围着我转……”
童晚话说到一半，看见霍昭的脸色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还愈发阴沉，就察觉到了自己这话听上去又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