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高)(1 / 1)

00浴血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以烙还烙,以伤还伤,以打还打。

——《圣经·旧约·出埃及记》

你知道我何时开始有病?

高中的时候。

我没有办法,我是不得不杀死他。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浑身是血,胸口被血浸得湿透,站到萧逸面前,他惊慌失措地检查我哪里受了伤。我摇摇头,不是我的血。

萧逸,我杀人了。

他沉默,紧接着告诉我,不要害怕。

你总是对我说平安归来,所以这一次,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法你将去哪里,我保证,带你平安归来。

01金主

午睡醒来,遮光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紧,隔绝了夏日炽烈的光照。房间内一切都罩着老式默片般的昏暗色调,静谧如一场囚徒困境,被遗忘在时间深处。

我背朝卧室的门,听见萧逸在隔壁悉悉索索整理行李的声音,最后咔哒一声轻响,行李箱的锁扣合上。

入夏以来,我总习惯在下午三点多睡一觉,打发时间的绝佳方式。

醒来时天边暮色逶迤,夕阳如同某种苍凉手势,静默舒展着她的瑰丽与柔和,我的眼角亦有濡湿的痕迹,只因刚刚又陷入了一场冗长而歇斯底里的梦境。

梦里情绪很激动,一直哭着问你为什么不要我?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和妈妈争我的抚养权。

是了,你们争过。

你们争的不是抚养权,你们争的是不抚养权。

说这句的时候,好像站在漆黑的海面上,抬眼是黑压压的天幕,没有星子。脚底是虚的,漂浮的航船,没有方向。被魇住了般,醒来情绪依旧无比真实,而幸好所有的架,都在梦里吵完了。

房间空调关着,没有一丝气流涌动,闷热至极,像个窒息的热罐,我溺于底部。

滴。

清脆的遥控提示音响起,萧逸走进来,空调重新无声地运转起来,送来湿湿的冷风。他蹑手蹑脚,以至于我都没有听见脚步声,我侧着身子继续装睡,直到他站到床边,手掌轻轻抚上来。

蚕丝被胡乱压在身下,我只穿了一条吊带睡裙,丝绸布料,易皱难打理,胜在轻薄凉滑,于是萧逸作乱的手得以在我身上畅行无阻,落在我腰间,温度有些高,又轻车熟路地顺着腰线摸下去,最后停留在臀侧。

微微发烫的掌心与冰凉的丝缎形成鲜明对比,萧逸手在我臀上旖旎地打着转儿,随即收拢五指,轻轻捏了把我的屁股,臀肉软嘟嘟地在他手里颤了一下。

“醒了?”

啧,这种叫醒服务还真是萧逸特有的暧昧又下流。

我转身半眯着眼睛瞪他,视线朦胧,只见他已经换好了衬衫,法式双叠袖一丝不苟地折起来,袖口点缀着tateossian蓝宝石袖扣,三十周年纪念款。

夏日炎热,萧逸解开白衬衫领口的两枚扣子,露出笔直精致的锁骨来,还有锁骨上的一颗痣,看得我心里痒痒的,想扑上去狠狠咬他一口。但也就想想而已,刚刚睡醒,牙关软绵绵的没力气,稍微动弹了下胳膊,才发觉全身酸痛得好似被拆开重组了一遍,这当然得归咎于某人昨夜的丰功伟绩。

“怎么了?”萧逸指尖拭过我眼角的水渍。

“热出汗了。”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萧逸笑笑,没有拆穿,问:“过会儿我出发去机场,走之前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我别过头,因为实在不擅长面对这种分别时刻,所以每次都情愿逃避。

“要给你带什么吗?”见我沉默,萧逸自己絮絮叨叨地提议起来,“现在想不到也不急,我待一个星期,你在家好好想,想要什么列个单子发给我。”

“上次你就带错了,迪奥经典款手提袋带成了lv季节款……”我小声嘟囔着算旧帐,以一种极不信任的目光上下扫视他。

萧逸不好意思:“怪我怪我,赶时间,看到长得差不多就直接进店拿了。这次我保证,留出一整天替你买东西,绝对不会再弄错了,好不好?”

说着他又俯身下来,我推他:“你快去吧。”

“还有时间。”萧逸盯着我,眼里闪出想入非非的光。

不是吧,萧逸,你不会——!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修长的手指便唰的一下子溜进了我的裙底,其熟练程度令我叹为观止。指尖蹭过腿心娇嫩的肌肤,还要往更隐秘的深处探去,刚摸了一下萧逸就便笑起来:“这才下午,怎么内裤都不穿?”

“还不是为了你方便。”

我白他一眼,反正迟早会被剥下来,不如不穿,有时候萧逸力气大一点还会扯坏,天知道我究竟有多少条心爱的小内内命丧他手。

每次骂萧逸心急,他就厚着脸皮讨好地朝我笑,还像只大狗一样摇头晃脑地过来蹭我,要不是看在他长得实在太帅的份儿上,我真的会把被弄破的蕾丝内裤一把扔到他脸上。

而萧逸每次眼瞅着我脸色不对,就仿佛有先见之明般从身后拎出包装袋,笑嘻嘻地献宝:“宝贝别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都是你喜欢的款。”

我更气了!我们住宅区旁边就是商区,临街恰好开着我最爱的维密,萧逸倚仗这处便利,撕起内衣内裤来肆无忌惮,而我又决不允许自己衣橱里缺少任何一件喜爱的款式,于是一周内要逛三次维密查漏补缺,不仅活生生买成了顶级会员,连店员都快眼熟我了。

最过分的一次,我一周之内接连买了五条相同的白色蕾丝新款,店员委婉又困惑地看我:“小姐,正常使用情况下,我们家内裤质量都是很好的。”

我心里臭骂萧逸,面上笑得勉强:“呵呵,是啊,我多买点送朋友嘛。”

有这经验我再也不想到同一家店丢人了,干脆咬咬牙,拿起萧逸的卡直奔per和antprovocateur忍痛刷了几套经典款回来。

那晚萧逸又用牙尖叼起我奶罩上的一层薄纱跃跃欲试,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我推推他的脑袋,也笑:“萧逸,这套5800,刷的是你卡,自己掂量着点儿。”

但是没用,萧逸听完更兴奋了,眼里咻的一下冒出精光,笑眯眯:“宝贝穿着好漂亮,不如明天再买新的,嗯?”

薄纱撕裂的轻响,无比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又接连不断在我心上回响久久不息。这不是裂帛之声,是钞票破碎的声音,更是心碎的声音。

我心疼钱,真的,虽然都是萧逸的钱。

从此我放弃了与萧逸在“内衣内裤能不能撕”这个议题上的辩论,转而命令他亲自去给我买内衣,他倒是很开心很积极地接受了这一委任。有一说一,萧逸这个人,虽然破坏力极强,但对于内衣的审美还是很值得褒奖的。

趁我分神,萧逸机敏地抬起我的双腿,分开搭到他肩膀上。丝绸裙摆被推至小腹上方,他又拽了一只枕头垫到我腰后,下身被抬高,私处彻底暴露在他眼前。我别扭地想要并拢双腿,却被他强硬掰开,望向我的眼神倒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乖,我看看是不是还肿着。”

昨晚做的尤其激烈,时间又长,到最后花穴都红肿起来,穴肉磨得水光淋漓,剔透发亮,似熟透的蜜桃,外皮薄嫩至极,轻轻刮一下就要破皮,渗出淡粉色的汁水来。

那里自然还肿着,萧逸脑袋几乎全部埋进我的腿间,他凑得太近了,目光直白地盯着我的私处,盯得我都不好意思起来,手伸下去推他:“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害羞啊?你这里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吃都吃过那么多回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理直气壮瞪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一个衣冠楚楚的大男人盯我这里瞧了半天,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啊?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你跟我谈廉耻?”萧逸哂笑出声,目光玩味地在我脸上游离,“当初是谁在微信里问我,哥哥想不想看你的小粉批,嗯?是谁啊?”

……

喂!这件事虽然确实是我干出来的,但那时候是鬼迷心窍不懂事嘛,现在重提黑历史属于犯规行为好不好!而且萧逸明明答应过我死都不会说出去的,当然他现在是只对我说,也不算违背承诺,果然到头来受伤的只有我罢了,呜呜呜。

我慌里慌张去捂萧逸的嘴,被他截在半路,舌尖舔了一下我的手心,湿热柔软的触感,快感好似一道细微电流,迅速地自掌心发散——瞬间我的整只手掌,不对,是整条胳膊,连带着半边身子都酥麻起来,软绵绵地搭在萧逸手心里。

想起刚认识萧逸那会儿,为了摘下这朵众人口中的“高岭之花”,我干出了好多荒唐又好笑的事情,上述便属于其中典型一例。其实消息刚发出去我就后悔了,虽然平时总在姐妹面前口无遮拦,但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说这么露骨的话。

但我没有办法,谁让我一开始过于草率地放出豪言,定能拿下萧逸。那会儿我脑回路比较清奇,哪怕拿不下人,拿下他的小弟弟,趁乱打一炮也是好的。在此,萧逸请求我补充说明真实情况——他的那玩意儿,实实在在与“小”这个字眼毫不搭边。

当初收到我消息的萧逸,当即就在微信那头把我教育了一通,告诉我如今世道险恶人心不古,不能随随便便给男人发这种消息,还告诉我女孩子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之类的。

萧老师这番谆谆教诲堪比再造之恩,听得我是深受感触,当场就在内心深处反省自己是否真的道德沦丧品位低下,就在我默默痛哭流涕,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际,萧逸又发过来两个字:看看。

我:???

不愧是高岭之花,说到关键词可谓惜字如金、言简意赅。敢情您前面铺垫这么多人生哲理,就是为了让“看看”这两个字看起来比较正派吗?

萧老师,下次请您勇于直面内心的渴望,ok?

你问我到底有没有发过去,那我只能说一句,拍都拍了,对吧。

谆谆教诲的萧老师看完之后给出如下评价:“嗯,确实很粉,很漂亮。”

那一刻我觉得萧逸这个男人挺有意思,和那些假正经畏畏缩缩的臭男人一点儿都不一样,他是真流氓。

流氓在我这里是褒义词,如果我评价一个男人流氓,那代表着提起他的名字我会湿。

此时的萧逸仍不知道自己早就被我冠以了这一殊荣,他亲亲我的腿心,半真半假埋怨起来:“你说说你,当初胆子那么大,和我在一起之后倒是越来越娇贵,连多看几眼都不肯,小气鬼。”

语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等我反驳,又饶有兴致地逗弄起来:“确实很漂亮啊,跟朵花儿似的,我第一眼看见你这里,就在想,要是把你这朵花也操开了,该有多好。”

萧逸轻笑起来,笑得有点无耻,鼻间呼出的热气喷洒到我的腿心,激得我一阵哆嗦。他也察觉到了,趁势凑近亲吻了下阴蒂,唇瓣柔软炙热,我的腰猛地抖了一下,原本埋在深处的小肉核被亲得慢慢挺立起来。

萧逸又伸出手指,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指甲来回刮蹭着,力道控制得刚刚好,足够逼得我体内水意泛滥,一点点淌出来浸润穴肉,又给我留有余地,咬着唇克制着不那么急切地叫出声来。

酥酥麻麻的快感一点点积蓄,我喘息着适应,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动起来极富耐心与技巧,好似剥一粒珍珠,慢条斯理地剥开我两瓣湿润的唇肉,露出里面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娇嫩至极的小花核。

在萧逸的视线挑逗下,那颗嫩粉色的,轻颤着的,脆弱又无辜的阴蒂在空气中完全挺立起来,泛着晶莹的水色,他探出舌尖,舔了一下,还没用力,我就哀哀地叫出声来。

“哥哥!不要……”

当然不能不要,萧逸舌尖柔韧地勾起,像在含,又像在吮吸,温热唇舌一齐包裹住小肉核一下下舔弄着,越来越迅速,越来越用力,舌面略显粗砺的触感让我舒服得头皮发麻,细嫩脚趾猛地蜷缩抠紧,踩在萧逸背上,白皙玲珑得好似花骨朵儿,微微透出些情动的粉色。

“不要……”

嘴里抗拒着,穴口渗出的蜜液却是再明显不过的邀请。萧逸察觉到这微妙反差,轻轻笑了一声,舌尖不再满足于流连在外,转而探入花穴浅浅戳刺。他感受着我内壁的湿热紧致,穴肉一下下敏感的颤动,愈发灵活地挑逗起来。

“呜……啊……”

萧逸口活儿实在是太棒了,我低低叫出声,情不自禁地挺腰,一下下凑着他的唇将自己送过去。我看不见萧逸的表情,只看得见他鼻尖上似乎沾了好些体液,水光粼粼地晃动着闪耀着,他的头埋得更深了,喷出的呼吸骤然滚烫起来,我的腿根被他牢牢捏在手里,被烫得簌簌发抖。

“……烫。”

两条腿垂在他肩膀上不断起伏,脚心轻轻抵着他的后背,隔一层衬衫,却不敢胡乱踢蹭,只怕弄乱他待会儿要穿出门的衣服。

“轻点……萧逸……痛……”

他闻言张口,唾液晶莹,将我本就红肿的穴肉舔得微微发亮,亦有些发痛,幸好还能够忍受,我呜呜地小声求饶。呻吟愈发细碎,百转千回地飘荡在空气里,再慢慢地飘进萧逸耳朵里,渐渐地,也分不清我到底是在喘,还是在哭。

我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抓挠着,想抓住些什么实物来缓解这阵密集的快感,却还是不敢对萧逸的衬衫下手,迷迷糊糊地只得插进他发间。

黑色柔软的发,凉凉的,似海草,一丝一缕地缠裹着我的手指,随萧逸不断起伏的动作而浮动。我整个人也好似漂浮在海水中,一下下被温柔的浪花抛送上去,又被汹涌的浪头掀翻下来。断断续续的呻吟从唇角溢出来,我的嗓子软绵绵,只剩下喊萧逸哥哥的力气。

“哥哥……哥哥……”

声音掺了水般的娇滴滴,最是缠绵悱恻之际,体内水意也越来越汹涌,我在脑海里拼命地告诫自己,不能喷,不能喷水,慢一点,慢一点……

我陷入放肆与克制的两相交加之中难以自拔,只能拼命地揪紧萧逸的头发,用力到手背青筋一根根暴起,在冷白皮肤的映衬下,纤细分明。

房间安静得过分,私处倒是水声潺潺,混杂着我的喘息,无比清晰地传入萧逸耳里,他舔得更加卖力了,含糊地朝我笑出声:“宝贝,水好多。”

“被舔两下就湿透了,怪不得不敢穿内裤啊。”

明明他在作恶,偏偏还要笑我。我难耐地呜咽,只感觉体内一股清液迅速滑落,湿暖淋漓,来不及推开萧逸的脑袋,就已经被他全部含入口中。

“唔!”我惊叫。

萧逸抬头看我,嘴唇湿成了水光潋滟的样子,然后他当着我的面,将我的体液悉数吞咽下去,咕嘟一声轻响,伴随着吞咽动作,他喉结微妙地滚动了一下,简直性感到了极点。

视觉冲击太强烈了,我心底瞬间窜上来一股征服欲,与下身源源不断的快感汇聚在一起,闪电般地鞭笞着我脆弱的神经。

“萧……逸……”

我红着眼圈儿,手指突然泄了力,软绵绵地搭在他后颈上方,那处头发被剃得极短,摸起来硬硬的,刺刺的,像极了萧逸这个人。

萧逸偏过头,细细密密地落吻。

他吻我腿根的嫩肉,先用牙齿轻轻地咬一口,再探出舌尖温柔地舔一下,就这样,留下一圈又一圈暗红的暧昧至极的咬痕。

腿心被刺激得颤抖不止,我极为羞耻地想要并拢腿根,萧逸的手又伸过来,将被玩弄得通红肿胀的阴蒂再度捏进指尖,他的拇指覆着一层薄茧,极富技巧地揉弄起来。强电流般的快感冲刷着我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我无力地弓着腰,洁白小腹随之颤抖起来,一下下抖着好似筛糠。

“要到了。。。”

我难耐地扭腰,水液吧嗒吧嗒地往外淌,萧逸这才舍得抬头,饶有兴致地欣赏我意乱神迷的模样。他起身,食指与中指一起插进穴内,轻车熟路就找到我的敏感点,用力戳刺起来。

指腹是柔软的,力道是不容拒绝的,那处凸起的小软肉,娇嫩无比,此刻非常乖顺地抵着萧逸指尖,承受他的肆意玩弄。水声噗呲噗呲,我猛地弓腰,水液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全部落在了床单上,瞬间氤开一大片水渍。

我浑身脱力地软在床上,高潮余韵逼得我不断呻吟着扭动着,萧逸手指还插在我身体内,花穴仍拼命地绞着他往深处吸,穴肉又湿又暖地缠上来,层层叠叠。

“舒服了?”

萧逸微微笑着看我,声音低醇,好像某种昂贵乐器不经意间流泻出的乐声,在我的耳边来回萦绕。我细细喘息着,额上沁出一层细密汗珠,却是连翻白眼儿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肌肤皆因情动而发烫,泛出微妙的粉色,幸好空调温度打得足够低,还不至于面色潮红。

“你怎么还不出门啊?不怕误机吗?”

“还有时间,再说了,不把你伺候好我怎么敢走?否则某个小挑剔精又爱秋后算账,委屈巴巴地叫起来,埋怨我事后不够温柔。”萧逸瞅了眼腕表,抽了纯水湿巾替我擦拭清理,动作温柔细致到了极点,“这里都快破皮了,宝贝在家好好养养,回来我检查。”

言下之意是让我别拿小玩具自己玩儿,我瞪他:“还不是某人不知节制。”

萧逸自知理亏,笑着应承:“好好,都怪我。所以宝贝更要做好示范,教我什么叫节制,好不好?”

临别前又腻腻歪歪了一会儿,我目送萧逸走出卧室,竖起耳朵听着行李箱滚轮转动的轻微声响,然后大门咔哒一声被带上。

他走了。

房间里还残余着他的气息,皮肤还印着他掌心的温度,可不知为何,我却突然感到无限的寂寥与落寞,打开笔电,登入我的私人博客,更新了最新一条内容——

刚刚和萧做完,他用嘴。

这次要分别一个星期,临行前萧问我舍不舍得放他走。

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很想被他带走。

我也没有告诉他,他的衬衫衣领被我的水浸湿了一小块。

我是故意的。

很快就有留言:你是不是有病,每次更新都是做爱,你是不是离开这件事就活不下去了。

屏幕幽蓝色的灯光照着我的脸,我默默低下头,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性爱对于我而言,确实和吃饭、睡觉同等重要,都是日常生活里极其普通却又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今天心情尚且不错,于是我认真回复了两个字:是啊。

很快又陆陆续续弹出几条留言,都是关心我近况的,有问我身体状况是否好转,也有说看到我和萧还在一起就放心了,还有问我怎样才能遇到萧这种男人。

前面我都一一回复,最后这个问题,我说详见第一条内容。

起初开设私人博客是为了记录阴暗心情,找寻一处黑暗无人的角落,静默地舔舐伤口,然后某天我随手记录一条内容:在会议室与一夜情未遂的对象重逢。

那便是我与萧逸的重逢,当时觉得挺有趣,就记录了下来,谁知道这条内容突然间火了,好多人追着想看后续,于是就有了我记录的第二篇内容——

今天萧向我表白,问我可不可以做他的女朋友。

我问他要不要包养我。

他说好。

于是这个系列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包养日记》,不少人追更,我偶尔会更新与萧逸的进展,内容基本离不开性爱。

萧逸不仅知道我的博客,甚至他也成为了追更者之一,有次我更新的时候他凑过来看,还故意念出声来。

“嗯,萧好厉害……”

他照着屏幕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又问我,“这就没了?我究竟有多厉害不得详细说说?怎么让你爽到的细节不描述一下?你这轻飘飘一句话未免太吊着我们读者的胃口了吧!”

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白他一眼:“萧逸你没看过黄文吗?这都不能自行联想?你就算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吧?”

萧逸一副被噎到的表情,委屈起来:“还不是因为你总说我厉害,我不就想,就想知道到底有多厉害嘛。”

我:“以后不说你厉害了。”

这是玩笑话,但我确实总是说,萧逸,是我的性爱缪斯。

正因为有他,我才能将自己性爱方面的天赋彻底激发出来,而不是一味逃避。刚开始在一起时,我曾坦诚而羞怯地告诉萧逸,我有病。

什么病?

一种心理成瘾的疾病,元认知无法对于我的性行为进行干预,通俗来讲,叫做性瘾。

就我的病症而言,属于成长环境与心理因素共同诱发,目前医学界尚且没有有效的疗法能够进行根治。而我也厌倦了每周一次的心理医生谈话,疗效甚微,更重要的是,看心理医生太贵了。

这种诡异的病症比抑郁症、双相情感障碍还要不招人待见,也更加难以启齿。因为许多人都不愿意去了解或正视这种疾病,只是将其当作一种笑话、一句羞辱人的恶语。

如果我是抑郁症,我还能够尝试着向朋友们哭诉,或者借个肩膀依靠。而当我第一次酒后向我的gay蜜sion吐露这个病症时,他一脸惊恐地望着我:“妹妹你想干嘛?不会想找我借根鸡巴挨操吧?”

酒劲上来,我当场在他脑门儿上cei了一啤酒瓶,直cei得他脑袋开花,鲜血横流。玻璃渣子碎了一地,我手里握着半截参差不齐的酒瓶,朝他脸上呸了一口:“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货色,你那只有后面捅进来前面才得劲的破玩意儿,我看得上?”

这件事以我把sion送进医院告终,他脑门儿缠了一个星期纱布,因为本身理亏,所以医药费也没好意思腆着脸朝我要。

而我后来再也没有向任何一位朋友吐露过这个病症。

别人都笑我。

唯独萧逸告诉我,宝贝,这不是病,而是天赋。每个人都有天赋,你最美妙的天赋恰好落在性爱这件事上。这叫可遇不可求,不要觉得羞耻,我好爱你。

这是我的天赋。

于是我不再为天赋而感到羞耻,生命中唯一的羞耻,是浪费自己的天赋。就好像对于萧逸来说,你不让他开赛车,简直是要他的命,同理对于我而言,不让我做爱,不如杀了我。

但很可惜,即便身处21世纪,国内仍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将性爱视为洪水猛兽,听不得见不得,甚至还想用鄙夷的唾沫堵死别人的性生活。

我从未想过《包养日记》会在小众圈子里受到欢迎,随之而来的是质疑与抨击,有人怀疑我是不是精神有毛病,有人骂我不知廉耻,还有人问:博主是不是男的,假扮女的意淫?

每次看到这些,我内心其实毫无波动,继续按下enter键,发出刚刚编辑好的只言片语,记录下与萧逸刚刚结束的又一场疯狂而沉沦的性爱。

我只承认我在发疯。

这是发疯的世界,发疯的领域,发疯的形式、内核与精神。发疯是因为找不到排解的出口,我不在这里发疯,难道在现实里发疯吗?难道拿着刀去现实捅人吗?

在这个虚拟的角落,我可以一次次杀死我自己,肢解切碎,然后将一块块血肉重新拼凑起来,重塑一个灵魂。

算了,这些话说出来那些人也听不懂,我所需做的便是合上电脑,窝进现实萧逸的怀抱,亲吻他的下巴喉结,撒着娇缠他给我讲睡前故事。

“不许夹带黄色私货。”我不忘恶狠狠地警告他。

回复完博客的最后一条留言,我力竭般地合上电脑,窝在床上抱着膝盖,却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打发掉接下来的漫漫长夜。身体依旧无比酸软,或许待会儿体力恢复我可以下床洗漱,画个妆出门,call朋友喝杯小酒,又或者蹭个卡座蹦迪。

其实我不太喜欢蹦迪,太吵太闹太乱,搞得我脑仁儿发痛。但融入夜场,至少可以保证我不是孤零零一个人,陷入这片喧嚣鼎沸的世界,我的孤独才不至于引人注目。

如果萧逸在就好了。

萧逸在的话,哪怕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心里的空洞也是可以被填满的。

想到萧逸,我又情不自禁将手指朝身下探去,明明片刻之前还说要够了,现在又来了感觉。那里依旧红肿,指尖探入的瞬间我难受得狠狠皱眉。

可我没有办法,我停不下来,我很想要。

另一只手摸到手机,开始给萧逸打电话。

我是真的不够乖。

他现在应该开车上路了,所以没关系,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干一点坏事,他没办法赶回来惩罚我,起码这一周都没有办法。

电话接通得很快,萧逸问我怎么了,我不说话,光是对着麦克风喘给他听。如果收音效果足够清晰,或许他还能听到掺杂在呻吟里的细微水声。

萧逸曾夸赞我的呻吟是艺术,我便常常借这种小把戏挑逗他,美名其曰磨练他的意志。果不其然萧逸在电话那头安静下来,一阵诡异的静谧,我听见他吞咽唾沫的声音,听见他呼吸频率微妙的变化。

然后他无奈地说:“我在开车呢。”

我笑起来,带着些许狡黠意味:“又没让你说话,你听着就好了。”

“故意的是吧?”

他语气里蕴含着一点威胁意味,可是能怎么办呢,他又不能立马回来教训我。我闭上眼睛,想象着他喉结上下滚动的难耐模样,想象着他亲吻我时眼神里流露出的迷恋之色,真真是克制又煽情到了极点。

我面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点坏事得逞后的微妙笑容,喘得愈发娇软,愈发动情,声音似乐声吟吟地流泻出来。萧逸音色也随之冷下来,不像开玩笑:“我不介意改签机票,你信不信我现在掉头回来?”

……你狠。

我不情不愿地住了口,一时之间又词穷,只得愤愤停下手中的动作,想着不过瘾,拿起手机对准湿漉漉的花穴,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赠言一条:见批如见人,哥哥勿念,专心比赛。

我与萧逸,并非典型的包养关系,更像是以包养之名掩饰的恋爱关系。但他确实是我的金主,我每个月从他手里划钱毫不手软。

这个年代,爱情我信不过,男人我更信不过。金钱当然也并非永恒,但唯有它能够保障我当下的安逸与快乐,所以只有oney才是我的真宝贝。

那萧逸呢?

萧逸是提供oney的人,所以他也是我的宝贝。

当然他不只是我的宝贝,他更是f1职业赛事的宝贝,千千万万车迷心目中的顶级赛车手,年仅23岁便已蝉联五届世界冠军,身价高到我每次数他名字后面的那串0时都感到心惊胆战。

时至今日,我仍然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稀世大宝贝怎么就轻而易举地落进我手里了呢?简直像是活在梦境般的不真实,因此萧逸第一次问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时,我拒绝了。

但我确实很想和他在一起。

毕竟英俊多金、器大活好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堪称灭绝物种。

所以我告诉萧逸,不如你包养我好不好?

这样我们分开的时候,一清二楚,互不相欠。

我不敢光明正大地将萧逸据为己有,冥冥之中总是害怕某天他腻了会离开,又或者我腻了想逃离。得到再失去是世界上最为痛苦的事情,我情愿假装从未得到过,那么痛苦来临时,我还可以骗自己不用那么难过。

现在我手里握着的,唯一完完全全归我所有的,便是与萧逸在一起的这段时光。私人博客是见证的载体,让我明白,原来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梦。

我记录得非常小心,不敢说细节,因为深知这种事情一旦暴露在公众面前,将会掀起多么猛烈的舆论风暴,更何况男方还是萧逸,事业如日中天,媒体聚光灯下的宠儿,粉丝心中的绝对正面形象。

博客架设在非常小众的私域网络,连搜索引擎都没有收录,隐私算比较有保障。而且我也考虑过了,就算这些内容被翻出来,只要我打死不承认,就不会有人敢联想到萧逸身上。

没有人敢相信,萧逸这种年轻英俊、淡漠多金的男人,不去正儿八经谈一场恋爱,反而是喜欢私底下玩这种包养把戏。

普世价值观而言,包养两个字说出来,总带着晦暗不明的情色意味与不怀好意的窥探意图。仿佛一层薄纱笼罩,内里影影绰绰,让人急切地想伸手掀开一探究竟,却又犹犹豫豫,因为实在缺乏承受真相的勇气。

包养是我的癖好,不是萧逸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愿意全心全意地养着我,比全心全意地爱着我,价值高多了。

我爱极了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把萧逸一点点拖拽进我的黑暗世界,双手拥抱他,双腿缠紧他,让他陪我一起沉沦,再沉沦。

他背对着光,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来自身后的万千瞩目、顶礼膜拜。又面对着我,英俊面容笼罩在阴影里,只看得清一双苍绿眼眸,黑暗中发出幽远深邃的绿光——像狼,像蛇,像一切极具攻击性的猛兽,以狩猎的姿态蓄势待发,迫不及待地想将我拆骨入腹,吞吃殆尽。

萧逸背负着十里流光万丈金芒的荣耀,身后那一道道景仰热忱的视线,更是恍若烫金般地将他的肉身塑成了一尊佛、一尊神。

神佛高高在上,需要信徒匍匐膜拜才能得以永生,而我,只想让萧逸做回一个男人,真实的拥有着阴暗面的男人。

如果是高岭之花,那我折下他。

如果是神,那我打碎他。

如果是佛,那我带他入魔。

弑神灭佛的快感,情与欲的宣泄,强烈到令我无法抗拒,日日夜夜在我的血液里燃烧,直将我的血烧至沸腾,直将我烧至夜夜难寐。失眠的每一个夜晚,我的骨渣里都翻涌着兴奋的泡沫,无力的酸涩,以及强烈的想要落泪的冲动。

第一次上床我便告诉萧逸,在床上不要把我当人,萧逸问,那当什么?

我说:“当玩物好了。”

你是金主,我是玩物。

鉴于我们的关系目前还没有公开,萧逸明面上依旧单身,每次媒体采访时都喜欢问他一些感情方面的问题,比如:萧老板条件这么好,这么年轻,怎么不找个女朋友?

萧逸就笑:“正因为年轻,所以把事业放在第一位,平时太忙,陪不了女朋友岂不是耽误人家吗?”

滴水不漏的一番话,轻轻巧巧堵绝了一切想为他牵线搭桥的可能。

粉丝看比赛直播,听了这番话感动到痛哭流涕,更有甚者不住地刷屏喊口号:哥哥单身!哥哥责任感好强!哥哥洁身自好!哥哥纯情大男孩!

等等,萧逸的这句回答是怎么被扯到最后这番结论的?

我不禁尬到脚趾抠地,抠出一栋汤臣一品,又目瞪口呆地感慨,她们真的好爱萧逸,爱到竭尽所能将他包装成她们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我也无法评价这种过度矫饰的爱究竟好不好,或许萧逸本人放个屁,在她们心里也是香喷喷的,可能还夹杂着古龙水的清香。

鉴于萧逸本人并没有明目张胆在我面前放过屁,或许他放过我没察觉罢了,所以我也不敢妄言到底是香还是臭,姑且就按照粉丝思维,当作是香的吧。毕竟和萧逸一起生活的是我,香的对我也有好处。

我一向以为,萧逸这种在竞技场上热血驰骋,靠比赛成绩吃饭的男人,粉丝绝大部分都是糙老爷们,谁知他女粉数量竟相当可观,甚至其中大部分还都是女友粉。当然我并没有资格评价女友粉过多,对于一名职业竞技选手来说究竟是好是坏,因为我也曾是其中一员,有幸上位而已。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感慨下我国娱乐圈发展一代不如一代,当红偶像打眼儿扫过去质量良莠不齐,跟地里高高低低的窝瓜有得一拼。逼得我们这些早期被盛世美颜喂刁了胃口的追星女孩不得不转移目光,向体育赛事进军,有些去追乒乓球,有些去追游泳队,而我与小姐妹们将视线落到了国内尚未大火的f1赛事。

不过我与萧逸究竟是怎么认识的,还是放在之后的篇幅再说吧,挺丢人的一段过往,迟点再拿出来丢人也好。

当饭圈思维入侵体育赛事这一趋势无法挽回之时,这帮搞竞技的汉子拍拍脑袋想出了应对措施,即顺水推舟之策,敞开怀抱喜迎四方来客,追求高曝光高知名度,实现职业选手的商业价值最大化。

让萧逸对外保持单身形象,是俱乐部根据其粉丝画像制定的商业策略,这样得以保留幻想余地,不至于让那么多颗少女心顷刻间粉碎,碎成一地的玻璃渣。

还能让女友粉幻想着未来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成为他身边的那个她,这个可能性不需要多高,有就够了,足以驱动着她们在某些用得到的地方冲锋陷阵、奔走呼号。

萧逸其实不乐意这么干,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开赛车的,想着把比赛跑好就够了,没必要被打造成大众情人又或者完美偶像,给一大群人幻想又不予以实现,挺残忍的。

宣传经理给了他三个选择:你要不就光明正大宣布自己有女朋友,要不就站出来告诉所有人你在家里包着个小情儿。前两个都做不到,就给我继续保持你高贵的单身形象。

没错,萧逸身边的人,包括车队队友和俱乐部高层,都知道他家里有女人,但我和他的关系有些难以启齿,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对外保密。

面对经理的步步紧逼,萧逸也没辙:“你这根本就是没给我选择,我也想宣布啊,她不是不肯嘛,我们现在关系说出去,她得被骂成什么样子啊?”

经理冷笑:“你们自己玩这么大还怕挨骂?”

说完又回味了下萧逸刚刚的话,神情凝重起来:“不对啊萧逸,你只担心她挨骂?你不会对她动真感情了吧?她摆明了脑回路不正常,你也跟着脑子不正常?”

“她有病”这三个字就差脱口而出了,萧逸神情严肃地反驳:“我不认为正常与否是评定一个人的硬性标准。她有她的想法,自然有她的思考与逻辑,我和她在一起,尊重她的想法是底线。”

经理:“……我觉得你被下蛊了。”

其实我和萧逸刚在一起没多久,车队其他成员就纷纷察觉到了端倪,有好奇的崽子跑过去问他:“萧哥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把嫂子带过来见见,别藏着掖着,我们不至于把嫂子吃了。”

萧逸是有苦难言,他不敢称呼我为女朋友,因为我们约定好不以男女朋友的名义相处,又不想像经理那样轻浮地称呼我,想来想去只得含糊其辞地搪塞这帮小年轻:“还不是女朋友,家里的小宝贝,她很害羞,不肯见人。”

我很喜欢萧逸选择的这个称呼——小宝贝,听起来有股子黏黏糊糊的亲昵,又有着小心翼翼藏在心口的体惜珍重。

末了萧逸还不忘叮嘱:“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们心里清楚就行,别出去乱嚼舌根。”

我确实不想让别人知道。

正儿八经当嫂子这种事吧,挺亏的。

好处是被正主承认有了名分,顺便享受下万千粉丝艳羡的目光。如果我有心,倒可以趁机在社交平台打造个人ip,实现商业变现踏上互联网致富之旅,但我并不想在网上发展,所以名分与关注度都是虚的,没什么卵用。

而论坏处,那可海了去了——挨最毒的打遭最毒的骂,一言一行都会被粉丝放在显微镜下审视,稍不满意就骂得你狗血淋头,恨不得现场上位教你怎么当嫂子。

总而言之,如果不想走红,官宣嫂子身份是一丁点儿实际好处都落不到,特别是对于我这种浑身上下皆缺点的人来说,天天被这么审视倒不如直接剥我一层皮来得痛快。

偷偷摸摸被萧逸包养才是上乘之选,用他的人,花他的钱,不用挨骂,不乐意了随时一刀两断。

想及此,不得不感慨一句,本人实乃闷声干大事的典范。

事实证明我确实有先见之明。

后来我与萧逸公开恋情,正是一群走向极端的粉丝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注意,我说的是极端,不包括正常女友粉以及事业粉。正常粉丝不仅不骂我,每次我po萧逸日常的时候,还会在评论里面和我亲亲贴贴抱抱,可爱得要命。

搞得我都有点嫉妒萧逸何德何能,能被这么多真诚可爱的女孩子们喜欢。

极端粉丝永远都不会知道,正当她们还在为自己心目中萧逸“纯情大男孩”的形象欢呼雀跃的那个晚上,萧逸本人正跪在我背后,狠戾至极地操干着我。

电视画面是赛后采访的重播,那天萧逸回来,我刚好看到关于恋爱话题的这一段,也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直接就把我按倒在黑色真皮沙发上。

一身黑色西装都懒得脱,裤链拉下,硬热性器不容拒绝地抵上来,就着我穴口溢出的水液缓缓挺入,穴内很是湿滑,萧逸进得顺畅无比,浅浅动了两下适应,随即便不管不顾地大力操干起来,囊袋重重拍打着我的臀,交媾之处撞得啪啪作响。

剧烈急促的快感灭顶般朝我袭来,我承受不住,挣扎着在沙发上爬了两步想逃离,却被萧逸拽住脚踝一把拉了回去,灼热饱满的龟头重重撞击上我的花心,我爽得直哆嗦,纤薄小腹被顶得乱颤,哀哀叫了一声求他轻点。

萧逸却问我:“你说,你自慰的时候想的是哪个我?赛场上的?采访里的?还是现在干你的我?”

我这才后知后觉,原来他激动异常是为了这件事。萧逸回来时正好撞见我靠在沙发上张着腿自慰,面前是电视屏幕里他无比高清的帅脸,腿心间是我自己不断抽插的手指,还有高频震动的吮吸玩具。

粉嫩花穴被玩得湿哒哒,含着两根纤细手指,指缝沾满了晶莹粘滑的水液,出入间牵连起一道道透明银丝。柔软的硅胶头包裹着脆弱至极的阴蒂,一下下疯狂律动吮吸着,越来越热,越来越快,酥麻难耐的快感自那一点迅速发散,填满每一寸神经脉络。

我的眼角湿漉漉,漾出无限春色,微微张开口,一连串娇软又难耐的呻吟就止不住地从嗓子里溢出来,半阖着眼睛望向电视,刚好切换到对准萧逸正脸的特写镜头,于是我开始小小声地念他的名字:“萧逸……萧逸……”

手指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进得也更深了,但是还不够,还要再深一点,想要萧逸每次进来的那种深度与力度。我又加入了一根手指,软嫩穴肉猛地裹紧,像一张小嘴拖拽着往内深入,好暖好湿,原来萧逸每次进到我里面,是这种感觉。

水声噗呲噗呲,盖过了身下的震动声响,吮吸头猛地提速,我尖叫一声,双腿骤然夹紧,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倒在沙发上抖个不停,电视里的萧逸还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听清。我只听见身后大门突然被关上的声音,听见萧逸的脚步声走近,我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不应该被他看见,但是我停不下来。

当萧逸猛地把我按在沙发上,提着我软塌塌的腰,二话不说操进来时,我才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两个忌讳。

第一,萧逸不喜欢我用玩具,他说这种东西依赖性太强,尤其是对我而言,我之前不服气还笑他是不是怕被比下去。

第二,萧逸不喜欢我看他在采访中关于感情问题的回答。

这下可好,我不仅干了两件不该干的事情,还被他当场抓获。但此时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了,萧逸用膝盖顶住我的腰,一把抓住我被体液浸湿的双手,反剪着背到我身后,仓促间小玩具掉落到腿边,依旧胡乱地高频震动着,直震得我腿根发麻。

萧逸只不过是进来随意顶弄了两下,积蓄许久的快感便如潮汐般猛烈袭来,在我脑海中掀起一道道滔天浪潮,滑溜溜的小穴咬得死紧,内壁软肉层层叠叠地覆上来,不知死活地吸吮着萧逸勃胀的阴茎。

“萧逸……唔……哈!萧逸干我,哥哥干我……”

他的名字对我而言好似有魔力,喊出来第一声之后便再也舍不得停下。

于是一声接一声的萧逸在我舌尖辗转缠绵,好似一整颗蜜糖被我温热的口腔裹紧,小心翼翼地含着吮着,最终化成了丝丝缕缕的糖水,极为不舍地、慢吞吞地从唇缝溢出来。

萧逸总将我的呻吟称为艺术,所以我在他床上叫起来向来肆无忌惮,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当然也仅限床上而已。而我一旦放肆起来,他听着便有点受不住,头几次更是直接被我叫射了。

后来他有了经验,每次受不了想射的时候就频繁换姿势,从前面到后面,从站着到跪着,他还要贴在我耳边恶狠狠地逼问我:“为什么你这么会叫床?叫给谁听?嗯?叫给谁听?”

正如此时他一边问着一边大力撞进来,坚硬灼热的性器抵着我脆弱抽颤的花心狠戾地碾磨,力度大得几乎要把我碾碎。

我哭着叫他的名字:“萧逸!萧逸!叫给萧逸听!”

“萧逸是谁?”

“哥哥……呜呜,萧逸哥哥……”

“还有呢?”

“金主,嗯,金主……”

我拼命在脑海里搜罗词汇,一边不断夹紧他,一边想方设法讨他欢心。

“操。”

只听萧逸低声骂了一声脏话,随即声音压低下来,整个人也压到我背后,贴着我的耳根慢慢吹气,诱哄着问我,“那你呢?你是什么?”

“啊!”

他这一下撞得有点深,几乎快撞进子宫口,我尖叫一声,感受着骨髓里窜动着的快感与舒畅,这才慢悠悠地回答道,“嗯……我,嗯,是金主的小玩物……”

“继续说。”

萧逸命令式的口吻不容我拒绝,灼热龟头贴紧我的子宫口轻轻碾了一下,退出去一点,再度撞进来,这次力道大了些,娇嫩至极的宫口被撞开一点小缝,我惊叫着抖起来,一股急电流般的震颤感直冲脑门。

萧逸下身力度丝毫不减,一遍遍朝子宫口撞去,他撞一下我就被逼出一句话。

“……是哥哥的小奶猫。”

“……小乖猫。”

“你现在是吗?有奶吗?你乖吗?嗯?”

萧逸一连三问,问得我猝不及防,同时他下身越发不要命地挺动起来,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窄小紧致的宫口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撞击,一阵阵颤抖起来,丝丝缕缕的痛感逐渐浮现,但很快就被更加强烈的酥麻感所掩盖。

在痛与爽这两种极端快感的夹击下,我哭喘着求饶:“呜呜,没有奶,呜呜,但是小奶猫的小奶头很好吃,哥哥可以尝一尝……”

我侧过身,挺胸想要把奶尖往萧逸唇边送,距离太远了,他又不肯凑过来,我急得当真落下泪来,伸手胡乱抓住自己一侧胸乳,当着萧逸的面揉起来:“哥哥你看,好软好弹对不对?”

“哥哥揉一揉我的胸,再舔一舔我的小奶头,好不好?”

莹白乳肉绵软细腻,在我掌心内不断地变换着各种形状,我有点抓不住。如果换作萧逸,定能单手全部拢住,然后收紧五指狠狠蹂躏。

见萧逸还没有反应,我用食指挑起嫩粉色的奶尖,一下下拨弄刮蹭着,直把小奶头刮得又挺又翘。我努力地侧过脸,想看清身后男人的表情,因为仍在哭泣,所以眼角泛起一圈潮红,眼底尽是水光潋滟,想必映在萧逸眼里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意味。

“哥哥看,小奶头翘起来了,好痒啊,哥哥捏一捏,捏一捏嘛~”

我求他的尾音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撒娇意味,“哥哥用力操小奶猫,把精液射给小奶猫,小奶猫就有奶了——”

来不及说完,萧逸单手捏住我的小奶头,捡起掉落在沙发上嗡嗡作响的小玩具,对准直直按上来。

“不要!”

但是已经晚了,瞬间高频率的吮吸与温热的触感令我的尖叫声都变了调儿。持续的酥麻震颤感充斥着整个乳尖,小奶头被吮得发痒发痛,我扭转着身体不断挣扎着想要躲避,可是萧逸力气好大,他把吮吸头牢牢按在我的胸上,深埋在我穴内的性器再度狠戾地冲撞起来。

“怎么才会学乖呢?嗯?”萧逸一边撞一边问我。

“呜!哈!哥哥用力,小乖猫想吃哥哥的鸡巴,插进来,插进来就乖了……呜呜……”

阴茎滚烫坚硬,破开软嫩穴肉,一遍遍往深处的小子宫撞击着,终于子宫口承受不住,颤颤巍巍地朝萧逸敞开了一道细缝,他趁势又一个挺腰,猛地将龟头埋了进去。

宫口嫩肉瞬间被他的热度烫得直哆嗦,又因过于窄小而卡死,紧紧箍着他的龟头,我清晰地感受到萧逸埋在我体内的性器越来越烫,越来越硬,连带着我整个人也哆嗦起来。

“最后一次机会,说清楚,你到底是哪种小猫?”

萧逸暂时挪开吮吸头,低头轻吻了下我红透的耳尖,声音里透露出止不住的笑意,还不忘好心地提醒我,“骚一点,宝贝。”

真不知道他还想听什么,我瑟缩着蜷在他身下,哼哼唧唧摇着小屁股扭了半天,才想到新答案。

“唔,小淫猫……”

我试探着说出口,声音娇娇糯糯的,因为不是很确定,所以压得极低极小声,直到我感觉萧逸粗大的阴茎猛地抵着我的穴肉搏动了一下,才确定他喜欢这个回答,便大着胆子继续道,“小淫猫湿漉漉的,含着哥哥的鸡巴在摇屁股……”

萧逸朝上顶了一下,问:“哪里湿漉漉的?”

“小屁股……”

“小屁股为什么湿了?”

“唔……因为,因为小淫猫流了好多水,哥哥好厉害,把我操出来好多水,湿得停不下来……就,就变成湿屁股的小淫猫了。”

断断续续说出这句话,我简直羞耻得耳根都在火辣辣地发烫,面色更是潮红一片,红得快滴出血来。

萧逸轻笑一声,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我趁机求他:“哥哥,求求哥哥,出去一点,太胀了,小淫猫吃不下了,小淫猫会被胀坏的。”

我带着湿透的哭腔求饶,听话又顺从,眼泪也十分应景地溢出眼眶,顺着面颊一颗颗滴落下来,挂在下巴尖儿上摇摇欲坠。

萧逸放缓抽送的速度,深吸一口气:“采访里都是我随便说说应付媒体的东西,说了多少次让你少看,偏偏还要看。”

“刚好……刚好看到了嘛,啊!呜呜……不是故意的,小淫猫不是故意看的……”

我找借口为自己辩驳,还没说完,又被萧逸恶狠狠顶了一下,微微上翘的阴茎大力刮擦过我的花心,直顶得我腰软腿软,颤声连连。

“为什么不让你看?还不是因为某人心眼儿比咪咪还小,不仅爱看这些内容,偏偏看完还爱乱想,乱想想不通之后就跑来跟我钻牛角尖。”

“每次钻牛角尖跟我吵架,最后都是怎么解决的?”

萧逸在问我,我喘着气,别扭又含糊地吐出两个字:“操我。”

“说大声点儿。”

“呜呜,操我。”

我不情不愿地提高音量,可怜巴巴的哭腔溢出来。

萧逸轻嗤一声:“现在我们直接跳过了中间的吵架步骤,是不是很高效?嗯?宝贝开不开心?”

不等我回答,他又疾速抽插起来,性器如烧红的烙铁般一下下凿进我体内最脆弱之处。

我被压在萧逸身下哭得更加厉害了,他怎么这么硬啊,怎么这么粗啊,呜呜,子宫口快被磨坏了。

快感一道道鞭笞着我的神经,大脑内某个区域似乎与身下的敏感点连成一线,身后撞击越来越重,眼前白茫茫一片,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听见自己克制不住地尖叫起来,剧烈喘息着承受越来越密集的欢愉。

萧逸骑在我身后,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仰面,低头吻住我,用舌头来堵我的哭声与叫声。我被他噙着唇,呜呜咽咽着,不知所云。

萧逸又问了一遍:“你自慰的时候想的是哪个我?赛场上的?采访里的?还是现在干你的我?”

见我不回答,萧逸毫不心软地腾出手在我臀上抽了两巴掌,声音清脆啪啪作响,当即抽出两道鲜明红痕,直抽得我小屁股瑟瑟发抖。我拼命扭腰,摇着屁股,反将他的性器吞吃得更深,白腻臀肉颤巍巍地在他眼前颠晃。

他好凶,可是我好爱。

莹白小腹颤抖似筛糠,体内水液越发充盈丰沛,吧嗒吧嗒地往外涌个不停。萧逸好似受到鼓舞,又奋力顶弄了两下子,是最后的冲刺。穴肉颤动不止,将他滚烫的阴茎吸得更紧了,体内突然涌出一大包温热水液,淅淅沥沥地抖落下来。

萧逸没有戴套,拔出来,射了我一腿的精。

“还要吗?”

他就着方才的姿势吻我,晶莹唾液不受控制地自我的嘴角溢出,又被他一点点吮进口中。

我有些脆弱地摇头,抬眼望进他的眼眸,如同望进一片碧海,温柔海水顷刻间将我包围,内心有股沉溺其中的冲动,再也不愿离开。

他笑起来,面色柔和。

“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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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以为我和萧逸在一起是虚荣心作祟,后来官宣恋爱关系,这点还被他的极端粉丝拿到网络上大肆诟病抨击。

对此我从未反驳过,因为我觉得她们并没有完全说错,生而为人,谁还能没有个虚荣心呢?

当你有得选的时候,f1职业五连冠和路人堆里的nobodycares,选谁想必不言而喻吧。

更何况我本质极端慕强,冠军也好,顶流也罢,无论哪个领域我的目光只会给到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那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喜欢把萧逸臆想成一只天真单纯的小白兔,恨他看不出我是一头心怀不轨虎视眈眈的恶狼。可他这样的男人,见过的世面比我吃过的泡面都多,我脑子里打什么小算盘,他瞟一眼心里门儿清。

萧逸本人曾亲口告诉我:“我知道你是极端慕强,而我恰好有让你慕的资本。对于这点,我很荣幸。”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骄矜之色简直满得快要溢出来,那一刻我想的是,aybeheistherightone

悄悄说,最开始我给萧逸的微信备注是萧花,取自他的外号高岭之花。后来在一起被他发现了,我就又偷偷改成了rright,灵感源于小时候最爱的美剧《欲望都市》里一位男性角色rbig,这个big指大人物。big先生究竟大不大我不清楚,但萧逸确实很大。

当然我最爱喊的还是哥哥,对萧逸与我而言,哥哥是无法抗拒的称呼。

哥哥,出现在我们日常生活的每时每刻。

被萧逸抱在怀里揉着脑袋,一口口喊他哥哥,因为体型差,我的发顶来回磨蹭着他的胸口或者脖颈,哼哼唧唧地撒娇,直把他磨得痒痒的受不了。

扯着头发进来的时候,萧逸一边狠撞一边问我疼不疼,我说不疼,哥哥还可以再用力一点。萧逸问我哪里用力?我只能乖乖告诉他答案:下面。

以及被打屁股的时候,我哭唧唧地叫哥哥,说哥哥你欺负我。萧逸贴在我耳边一遍遍问:“我不能欺负你吗?你告诉我能不能欺负你?”

后来哭得越来越厉害,眼泪都止不住,他又凑上来吻干,边吻边哄:“怎么这么喜欢哭啊,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哥哥,亲亲我。”

我朝他软绵绵地撒娇,随后便被堵着唇亲。萧逸吻我的时候,向来又凶又温柔,狠戾激荡中又带着点儿缠绵悱恻,于是所有呜咽都只能模模糊糊地化在嗓子眼儿里,像融化了的麦芽糖,最终甜腻腻湿哒哒地全部淌进萧逸心里。

当然这些都是我们签订包养协议之后的事情了,而现在,让我将时间指针拨回,讲讲我与萧逸的正式重逢。

作为一名卑微到谷底的时尚杂志实习生,无论面对主编、ntor,还是合作方或明星团队,我总是习惯喊老师,这样不容易得罪人。因此在公司突然见到萧逸本人时,我条件反射,直接就喊了萧老师。

此时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七八分钟,作为有眼力见儿的小跑腿我提前che会议室。刚推门就见到一身黑色西装的萧逸,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枚扣子,叠起一双长腿靠在沙发上翻看杂志。听到我的称呼他抬头朝门口方向瞥了一眼,飞快地笑了一下:“不用喊我萧老师。”

萧逸是英俊凛冽的长相,帅则帅矣,眉眼间却始终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淡漠疏离。尤其是不笑的时候,周身仿佛萦绕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杀气。

但此刻他朝我笑了一下,面色便柔和上许多,我不太确定他还记不记得我,也不太敢当场认亲,毕竟这是洽谈公事的正式场合,而他是我一夜情未遂的对象。

是的没错,我与萧逸勉强算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可惜缘分不够,没能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这种尴尬的巧合,足以拿去发社死帖的程度了。我在脑海里飞速思考着要不要下班后匿名发个帖,万一火了会不会被萧逸认出来,会不会被他的俱乐部联系删帖。

打住打住!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回神,麻溜地给萧逸倒了杯饮用水递过去,又试探着换了个称呼:“萧先生?”

萧逸合起杂志放回茶几上,摸了摸鼻子,依旧是笑着的:“又生疏了。”

怎么回事?今天萧逸脸上这笑容就没见消失过,甚至还有愈发灿烂的趋势。一年未见而已,这朵高岭之花是突然转了性,还是中了邪?

我暗自腹诽,同时揣摩着萧逸刚刚的那一句生疏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明明我和他也不熟啊。他这种身份来谈合作,我一个小破实习生直接喊大名也不敢呐。可我又不能直接对萧逸这么说出来,只能拼命打圆场:“真抱歉,让您久等了,主编马上就来。”

“确实久等了。”

啊?这下我彻底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正常人不应该回复“我也是刚到,不着急”之类的客套话吗?

如果我说,我感觉萧逸这就是在故意找我茬儿,是不是太给自己抬咖了?

他一个顶级赛车手兼世界冠军,声名鹊起炙手可热,我一个默默无闻小实习生,怎么也不至于招惹到他头上吧。

胡思乱想之际,参会人员陆陆续续走进来,我松了一口气,抱着笔电乖乖缩到角落里准备开敲会议纪要,暗自祈祷着自己刚刚没说什么可能会让萧逸不开心的蠢话。同时又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缩得再小再小一点,最好缩成一个小毛球,咕噜咕噜地从会客室的门缝里滚出去。

幸好,本次洽淡十分顺利,结束后我磨磨蹭蹭走在最后,准备关灯。谁知萧逸又刚刚好在我前面,我刚摁灭照明灯,他就转过身来。

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一变故。

萧逸冷着一张脸立在我面前,周身散发出一股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压迫感。

“你……”

我怔怔地抬头看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因为实在太过紧张,手指依旧搭在开关上。这是我第二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萧逸,他眼角那颗泪痣在我眼前熟悉地浮现,精致凉薄,远看的话其实不大能注意到。

萧逸好高,又离我好近,我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投射下来的阴影里。余光里瞥见众人都走远了,他才垂头,凑到我耳边低语道:“我说的久等,不是指今天,是你让我等了一年。”

我大惊,蓦地瞪大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还记得我啊?”

“哼。”萧逸轻轻哼了一声似嘲弄,又暧昧不清地截住话头,好似意有所指。

“毕竟——过目难忘。”

我脸一下子烧起来,如果我没会错意,他说的难忘,应该是指……不行不行,想想都丢死人了,他怎么能还记得呢!

萧逸又道:“哦,现在倒是有模有样地喊萧先生、萧老师,当初你天天在微信里喊我什么?嗯?”

原来他真的记得。

我愣在原地无语凝噎,过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

萧逸嘴角慢悠悠地漾出一抹坏笑:“承认了是吧?就怕你不认帐呢。”

诶?你诈我?!

“刚刚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啊,怕了?”他收回笑,敛正神色,“所以能不能给我解释下,那晚在酒店弃我而去就算了,怎么后来没过几天还把我微信拉黑了,我哪里招你惹你了,嗯?”

“也就拉黑一次嘛。。。”我小声嘟囔着。

萧逸较真:“那是因为我只加了你一次。”

我继续嘴硬:“现代社会了,三天不联系不就是默认在对方世界里查无此人吗?再说我都拉黑前男友800次了,你才这一次,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萧逸笑:“哟,我还什么都没干呢,就已经把我归到男朋友行列了?”

“……萧老板,我觉得您还是恢复高岭之花的本色比较好。”

“恢复不了,当初某人扬言要对我辣手摧花,我已经被摧残了,回不去了。”

我是真真没想到萧逸会对我耍无赖,看这架势怕不是要我对他终身负责。幸好此时萧逸的手机铃声响起,好像俱乐部召他回去开会,我趁他接电话的空档,一个弯腰,从他臂下猫着溜了出去,匆匆小跑回办公室,那里人多他肯定不会来。

萧逸没追过来。

我坐到工位上,胆颤心惊地猛灌了几口冷水,跳得过快的心率这才慢慢恢复,又跟做贼似的拿视线不断往门口瞟。隔壁姐姐啪地将一叠deo朝我桌上一扔,坏笑道:“哟,瞧瞧这发光的小眼神儿,往谁那儿看呢?收都收不回来了,不会是——”

她循着我的目光,故意拖长尾音接下去:“在看萧逸吧?”

我条件反射地摇头:“才没有!”

“得了!”她瞥了眼门口,勉强还能看到一点儿萧逸接电话的背影,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啧啧摇头,“被萧老板男色吸引到的可不止你一个。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人家是顶级帅哥,但你才见第一面就被他搞得神魂颠倒,也太没见过世面了吧?以前那些男明星小鲜肉你都是白见的?”

我不答话,转移视线故作镇定地紧盯电脑屏幕,不知道为何脸上却开始一阵阵地发起烫来,明明室内空调打的是冷风,温度还相当低。

她还在打趣:“说两句脸都红了,咱们少女当真思春啦?开个会就能这样,要是他私下和你说句话,又握个手什么的,你怕不是得激动当场晕过去?”

“才不会呢。”我小小声地反驳,她听不见。

事实上,我和萧逸说过的可不止一句话,更别说握手了,我与萧逸最近的距离,是我被他单手抱着,面对面环着他的脖子骑在他腰上。

嗯,我脸红,正是因为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晚我在萧逸的丽思卡尔顿套房里,恰恰以前文所述的那种不雅姿势骑在他身上,双腿缠他劲瘦腰身,藤蔓般缠得死紧。

他站着抱我,一只手轻轻巧巧地托着我的屁股,另一只手毫不见外地从我上衣下摆处探进来,炙热掌心紧贴着后腰细嫩的肌肤摸来摸去,直把我摸得腰软腿软,这才慢慢沿着我的脊椎骨向上游移。指尖触到bra边缘,萧逸两根手指捏着摸索了一会儿,轻轻松松就解开了搭扣,甚至比我自己解下来还要快。

真不知道他这单手解bra的本事怎么练出来的,明明平时总冷着一张脸,也不像很有实战经验的样子,莫非赛车手的手指在这种精巧工艺上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异禀?

我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地去亲萧逸的脖颈与下巴,因为被摸得很舒服,所以此刻就像一只被温柔豢养的小猫儿,不仅皮毛光滑柔软,全身骨头也都是软绵绵的,小爪子更是软趴趴地贴在萧逸身上,轻巧乖顺地挠来挠去。

我一边亲他一边哼唧,每哼一下子,萧逸呼吸就更重一点,掌心温度就更高一点,按住我后背的五指也更用力一点。而我呼出的热气全部喷到他的颈侧,又伸出粉嫩的舌尖,慢慢地舔起萧逸来,小猫儿示弱或者讨好的时候,都喜欢舔主人。

舔着舔着来到萧逸耳下,我张口含住他的耳垂,舌尖触感冰凉,那里戳着一枚钻石耳钉,质感精纯,泛出锋利又低调的冷光。我用牙齿小心翼翼叼住,一点点褪了下来。

耳钉乖乖躺在我的舌面上,我盯着萧逸的眼睛,舌尖伸出去凑到他唇前。

“含住。”

萧逸听话地用唇接了,含糊不清地问:“你含什么?”

空出来的耳洞也会孤单。

我偏头,张唇一口裹住他的耳垂,唾液一点点浸润,湿湿答答地舔出了声音。

“萧逸,萧逸。”

就在此时,萧逸原本托着我身体的大手突然探进我牛仔裤后腰的缝隙里,还不止,他的整只手掌都颇为放肆地伸了进来,一个劲儿往下往深处钻,不由分说隔着内裤开始揉我的屁股。

他的手指修长灵活,像条敏捷小蛇般瞬间就游曳到我的腿心深处,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指甲隔着薄薄一层蕾丝,时轻时重地刮蹭着我早已湿漉漉的两瓣阴唇。

“湿了。”

萧逸无声轻笑,剥开两瓣唇肉,中指又往深处探进了一点儿,内里更是水哒哒。他抵住脆弱敏感的小花核用力地开始揉弄,我猛地抖了一下腰,受不住地惊呼出声。萧逸顺势坐到沙发上,另一只手的指尖还贴着我的肋骨和下乳边缘漫不经心地刮挠着,我跪在他身侧,发出一阵阵情不自禁的喘息。

情至浓处,一切看似水到渠成。就在这关键时刻,我手机好死不死地响了起来,铃声是专门为导师设置的。我摸索着想要接电话,萧逸拉我的手,包进掌心一把拢住:“不许接。”

我导儿的脾气我再清楚不过,平时对我们采取放养政策,野到没边儿都懒得管,而一旦她想找哪个弟子时,必定夺命连环call,非逼得我们亲自接听电话才罢休。也不管白天还是黑夜,身边是不是有人,更不会顾虑我们是不是有排位上分或颠鸾倒凤的特殊情况。

说起我导儿,还真是位传奇女性,据说是正儿八经满清正白旗后代,家世背景颇深。正因为生活方面不存在经济压力,所以能够随心所欲地进入自己感兴趣的科研领域,闷头钻研,年纪轻轻就颇有造诣,成为名副其实的业内大牛。

她名声很大,但因醉心学术研究,手底带的弟子反而不多,平日里也不怎么交流,一切全凭我们自觉自愿以及偶尔才会蓬勃旺盛的求知欲。

当初我义无反顾地选择投入她门下,除了仰慕名声外,再者就是听说了她这种教导风格,事儿少不烦人,发不发论文毕不毕业全凭弟子自身造化。

说好听点儿这叫真正的学者风范,但私底下我与师兄师姐都认为她是钻研到疯魔境界了。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疯魔不成活。

人活于世,就该在某件事或某个领域里疯疯癫癫地闹一场,闹出个轰轰烈烈的名声来,甭管名声好坏,至少不枉到这稀烂破碎的人世间走一遭。所以我时常不要脸地拍我导儿马屁,每日晨起进实验室前都要声情并茂地吟诵一遍——

“我愿九泉为走狗,佛爷门下转轮来。”

佛爷指老佛爷,也就是我导儿。

毕竟我导儿身份摆在那里,如果是满清时代,我们见了必须尊称其一句格格,但我与师兄们一致认为,格格这个称呼压根儿配不上她的尊贵名望,所以背地里总叫她老佛爷,有时候当面儿顺嘴也就这么喊出来了。

我怎么敢给老佛爷吃闭门羹?即便是这花前月下、情意绵绵的时刻,即便我与萧逸正在擦枪走火的边缘反复试探,只差临门一脚。可我也只能狠下心来,一边哄着萧逸,一边接通电话。

“让我接一下,就一下。”

想想怕萧逸不满,又牵起他的手,凑到唇边慢慢地舔,粉嫩柔软的小舌头含吮着他的指尖,一口口缠上去舔弄。

导师在电话里劈里啪啦连珠炮,我一边听她训话,一边讨好地瞧着萧逸神情,舔一下我就朝他抛个眼风过去,勾勾搭搭又黏黏糊糊,宛如凭空生出了千万把小勾子一下下在他心上勾。眼底更是水光盈盈,含羞带怯,这样看着不像是在舔手指,倒像是在舔另一根火热坚硬的玩意儿。

那玩意儿此刻正在我后腰硬挺挺地杵着,很有威慑力。

萧逸眼圈儿泛起一点微薄的潮红,极度克制的模样,手指却很不乖地在我私处试探着作乱。因为在通话中,所以我的喘息也很克制,舔他的时候更不敢舔出水声。如果有水声出来,我相信萧逸肯定已经把我按在身下了,甚至连去床上的几步路都等不及。

本想着挂断电话后就能立刻进入正题,可谁知,偏偏是实验的核心数据出了问题。导师劈头盖脸一顿诘问,问得我冷汗涔涔,旖旎心思霎时烟消云散,尸骨无存。

又想起这学期以来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托隔壁翟博士的福,今年硕毕学校卡了不少人,后年轮到你们,丑话说前头,我懒得捞人,也捞不动人。”

瞬间我兴致全无,偏偏老佛爷又在电话里给我来了一句:“别发骚了,赶紧滚回来。”

靠!她怎么知道的?

明明我没有舔出声音也没有叫出声音,萧逸也没有啊,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事已至此,我只能老老实实答应着立马回去检查数据,保证明天给出合理解释。

挂断电话后我看萧逸,他那玩意儿已经藏不住了,在我眼前硬梆梆地挺着,裤子没脱,裆部鼓鼓囊囊支了出来。我不动声色咽了咽口水,眼神无辜又不舍地望了望萧逸。

怎么会有人像我这么倒霉,钓男人钓到关键时刻,被导师一道急急如律令召唤回去。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这虽然算不上婚,但好歹也是男女大事啊,而且比结婚什么的重要多了好不好!

就这样,我人生的初次一夜情尝试在襁褓之中就惨遭扼杀。

因为觉得愧对萧逸和仍旧无比精神的小萧逸,所以我婉拒了他送我回学校的提议,大半夜急匆匆打车滚回了实验室。萧逸亲自送我到酒店楼下,上车前替我拍了车牌号,又嘱咐我到了目的地发消息告诉他。

在车里我气急败坏地打开微信,点进“师门不幸”群往上一拉聊天记录,果不其然,一开始是导师在群里问我哪儿去了,电话打不通。

大师兄秒回:小师妹钓男人去了。

紧接着他发了张“师门不幸”表情包,正对应我们群名。我内心寻思着大半夜能秒回,这逼绝对没有性生活,既然自己没有性生活就不要眼馋嫉妒别人好嘛?!

二师兄这个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也跟着发,发完表情包继续火上浇油:啧啧,小师妹是越来越不乖了,有了男人忘了师傅。老佛爷看看我吧,专宠小师妹一人她不值得啊~~~

大师兄又贱兮兮地问老佛爷:要不要我把这个不孝子给您老逮dei回来?

导师:她接了。

群里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因为按照聊天时间线,从我导师询问我的去向到我接电话,这之间才过去了短短10分钟左右。

一直没有说话的师姐突然加入:有点快啊。

大师兄二师兄:哈哈。

聊天记录看到这里,我一口血哽在喉间,偏偏又看见大师兄私戳我:大胆师妹!晚上不随时待命服侍咱们老佛爷,还敢出去浪?浪就浪了,起码挑个行的吧?

随即师姐私聊:小师妹,下次挑男人,眼光好点,手段辣点。

喂,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啊!

我们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始,不是已经结束了啊!我欲哭无泪,又不能嘶吼着替萧逸挽回名声,于是在我一众师门的初始印象里,萧逸他就是个不行的。

以至于后来萧逸参加我的师门宴,大伙儿同桌吃饭,我导儿以及几位同门纷纷以惋惜至极的目光在他英俊的脸上来回扫视。

席间上了一盘生蚝,老佛爷用眼神示意摆在萧逸前面,大师兄怕他不好意思,特意多夹了几个到他碗里,笑得慈眉善目:“好东西,补补。”

二师兄见状不甘落后,舀了一小碗高汤海参,又夹了几筷子爆炒鳝丝堆到萧逸的盘子里。师姐二话不说,亲自倒了杯枸杞热茶端过来。我在一旁不断扶额,只庆幸这桌菜里没有什么牛羊肝脏鞭。

萧逸竟然没反应过来,乐呵呵地全盘接收,脸上笑得那叫个来者不拒。回去之后他还美滋滋问我:“你师兄师姐对我挺关照啊,是因为你的缘故吗,爱屋及乌?”

而他刚说完这句话,冒着热气的鼻血就滴到了我脸上。

得了,补过头了。

散席之后萧逸去停车场取车,我导儿把我拽到一边,无比惋惜地摇头:“小萧这孩子,外表拿出来确实是一等一的,可你千挑万选,怎么就选了他这,这……看起来也不虚啊,怎么就不行呢?”

“老佛爷,其实——”

我开口刚想解释,被她挥挥手打断:“我知道,你现在还年轻,又处于热恋中,心里眼里自然只有他,也顾不得去想这种事不和谐的苦头。你要是奔着和他柏拉图恋爱,当我没说,要是奔着过日子,为师劝你再考虑考虑。”

正好此刻萧逸开车过来,她又走过去,等萧逸摇下车窗,拍了拍他的肩:“小萧啊……”

表情欲言又止。

她忍了忍,语重心长道:“你是一表人才,不要放弃。你还年轻,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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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喜欢请留下您宝贵的kudos,投喂评论感谢!

我的男朋友是萧逸,f1职业赛车手,最年轻的五连冠。

每次向大家介绍萧逸时我都尽可能地言简意赅,只为突出这句话的最后三个字。毕竟世界冠军已经难得,五次连冠更是难得,最难得的是,斩获这些成就时萧逸年仅23岁。

萧逸很喜欢听我在他的名字前面高调地冠上“我的”这一定语。但其实最开始,我并不喜欢强调“他是我的”这种归属关系。

直到部分极端粉丝开始扭头攻击我,天天对萧逸社交账号进行信息轰炸,包括但不限于跑到他直播间评论区刷屏“她不是真的爱你啊”“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萧逸你醒醒”,又或者私信给他发某八卦平台的高楼链接,据传里面有不少关于我的瓜。

说实话,我压根儿就没点进去过,萧逸也没有,所以我们压根儿不清楚所谓对我有鼻子有眼的指控,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内容。

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命中犯缠,总有人想方设法地来贴脸输出,越级碰瓷纠缠不休,明明我根本没听说过对方哪位。

或许是因为我的腿总在萧逸腰上缠得太紧,所以才总被小人纠缠吧。

仿佛跳梁小丑似的声讨我,就能和我攀上点关系,以便自抬身价。又或者其实隐藏身份是我的究极深柜,爱在心头口难开,妄图凭借骂我或者造谣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但很可惜,我眼里只有萧逸,这位身高185的男人满满当当地占据了我的全部视线。

在此只能抱歉地对深柜说一句,rry

有段时间我觉得这些举止极端的人可恨又可怜,恨透了我,一厢情愿地以为萧逸没看透我才不愿离开我,打死也不敢承认其实萧逸早就看透了我并且愿意接纳全部的我。毕竟真相对她们来说,实在是太残酷,太难以接受了。

破破烂烂如我竟然有人爱,完美无瑕如她们,却连得到一丝眼神的机会都没有。

啧,想想还真是杀人诛心,要呕血了吧?

所以宁愿自欺欺人,可怜巴巴地捏着自己信以为真的谣言四处宣扬,寻找志同道合的盟友对我进行道德围剿,好像说多了,假的便能成真的一样。当然这招儿在网上挺奏效的,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给我招了不少黑粉。

但现实里,这依旧是一群无关人士的独角戏,我与萧逸的生活根本不会受到打扰,甚至我还很有闲心地看她们在广场气急败坏地作妖,看她们给萧逸写的真情实感又苦口婆心的小作文,顺便点评下她们标点符号以及“的地得”的错误使用。

想想真是可怜极了。

这年头,谁先破防谁就输了,不是吗?

正因为不在一个level,我懒得搭理,唯独一次玩心起来,回复了领头粉丝几句话。她骂我全家,而我以德报怨,好心地告诉她一些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听到第二遍的秘密——

你们惹我不开心,我就不理他。

他就求我,求我消气,求我拿他的卡去刷。

你们不是最宝贝你们的哥哥吗?何必这么折腾他呢?

猜猜看他最喜欢的姿势是什么?

是跪在我身下。

他喜欢舔我。

哪里就不必明说了吧。

不知道什么叫舔吗?买根雪糕试一试吧。

她气疯了,可能没想到我这么不知廉耻,一下想不到什么妙语连珠的骂人话,于是我便看见对面发来满屏的贱人贱人贱人。

我笑吟吟:贱人下线啦,你们的好哥哥喊我洗澡。

那晚在淋浴头下,萧逸非常认真地问他是我的谁,并且不允许我用金主这个回答敷衍他,我想了想告诉他,你是——

“荣耀为我俯首,在我身下当狗。”

“极度嚣张。”

萧逸笑着拧了下我的鼻尖儿,湿淋淋的手指带着小水珠打湿了我半边侧脸,我也笑,目光暧昧地看他,浓密鸦黑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慢慢张口含入他的指尖。

确实是嚣张。

而这份嚣张,恰好是萧逸心甘情愿递到我嘴边,我甘之如饴,他亦乐在其中。

说实话,我与萧逸刚认识的时候,也没想过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之前提过,不追星之后我和姐妹们一起追了f1赛事,起初我根本不懂赛车,仅仅觉得在赛道纵情驰骋的感觉很带劲儿。

在一众身材倍儿棒颜值倍儿高的车手里,我第一眼就看上了萧逸,他外貌条件实在太出挑了。比赛一结束我就点进萧逸的账号主页,正好看到里面有个宣传视频,他穿着赛车服,目光冷冷地朝镜头扫过来,我的腿瞬间就软了,想跪在他脚边喊爸爸的那种软。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abo设定,那么萧逸绝对是独一无二的顶级alpha

结束后和姐妹们聚餐,我问有门路的富婆姐姐,能不能推下萧逸微信。姐姐看我笑了:“你知道萧老板有个外号叫什么吗?”

“什么?”

“高岭之花。”她娓娓道来,“都叫高岭之花了,自然拿不到联系方式,别说我拿不到,圈子里排在你前面想勾搭萧逸的,能绕赤道一整圈再打个蝴蝶结,可惜萧老板爱的通行证已经很久没发过了。”

行了,找姐妹推推这条路被堵死,只能再想办法另辟蹊径。

我挠挠头又问了一个问题:“这么说,岂不是还没人体验过萧逸的技术啊?万一他活儿不好怎么办?我岂不是要当场声情并茂给他演戏啊!”

“有没有前辈站出来说说,让我当个参考也好啊。”

姐姐道:“有幸体验过的前辈,目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高攀不起。至于要不要演戏,你现在想这回事属实多虑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冷面拽逼还是个盲盒。

但玩的就是刺激,拼的就是心跳,盲盒又如何,我决定出手了。高岭之花是吧?看老娘对他辣手摧花,不对,辣手摧萧。

“辣手摧萧”计划正式开启,我结合过往追星经历,新建小号且保持一天三套的更新频率发照片,发满一个星期我颤颤巍巍点开萧逸的私信框,手抖着打下“哥哥”两个字,心里却犹豫着照片会不会晒得太频繁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很肤浅啊……

后来这果然成了萧逸用来打趣我的不堪过往,时至今日我仍旧不愿承认我曾给萧逸发过长达半年的私信,那时的我还没经历社会的毒打,年少不知事,胆子自然也大得没边儿。

第一次私信发出去之后等了整整三天,不出所料,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不过这反而激起了我的斗志,寻思着赛车手难道会比当红流量还难搞吗?好歹我当年追的偶像还给我回复过私信,虽然只有四个字,好好学习。

于是我改为天天给萧逸私信发照片,时不时露个小香肩,扭个小细腰,穿个小黑丝……当然,这些属于能发出来的范畴。好了好了,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得挨骂,但就是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作祟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会胆大到如此境地,疯魔了一样想得到回应。

终有一天我貌似撞了大运,录了个视频发过去之后,萧逸竟然在线并且回复了我一句:你不冷吗?

犹记当时是初冬时节,我在视频里穿着露胃上衣和齐*小短裤胡乱舞了一段儿泫雅的《babe》,因为肢体动作极不协调,小屁股差点没给我扭抽筋儿。但与萧逸本人回复相比,这些苦这些泪根本就不算回事儿。

我寻思着皇天不负有心人,当即一段委屈巴巴且土味十足的语音甩过去:冷死了!比哥哥你不肯回复我的样子还冷。

……

对面一直没回复,就在我以为嗝屁又没回音的时候,萧逸发消息告诉我,他这个认证账号自己很少上,基本都是俱乐部的运营人员或车队小伙伴在弄。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也就是说我这半年来的发骚全被他的工作人员和车队小伙伴看到了。

我当时快疯了,尖叫一声猛扇了自己几巴掌,是真扇的那种,下一秒只觉人生黑暗前途渺茫。幸好脑子还算清醒,立刻顺着萧逸这根杆儿往上爬,我问萧逸要补偿。我说我都让你们这群人白看半年了,要你的微信号抚慰下脆弱受伤的心灵,不算过分吧?

萧逸回:我没看啊,我是今天才看到。

我说:呐呐呐你这话属于自认了啊,你看了,你要对我负责,微信号快点交出来。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胡搅蛮缠被拉黑的准备,谁知道萧逸还真是个老实人,把二维码发了过来,贴心又忸怩地告诉我:五分钟后失效。

五分钟?笑话,我五秒之内就发过去了好友申请,然后被秒通过。

因为过于激动我在宿舍的小破床上兴奋地滚了两圈,床太窄,一不小心脑袋磕到了墙上,磕得眼前直冒金星,但这丝毫不影响我拥有萧逸好友位的喜悦心情。

我捏着嗓子继续嗲声嗲气地给他发语音:“哥哥,我这样好像有点丢人啊,你不要误会。”

萧逸也给我回语音,那是我第一次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干净清冽,带着一点淡淡的疏离。

他说:“你想象力很丰富啊,想出这些歪门邪道搭讪也是不容易。”

此话一出,我就知道他在翻过往私信记录,我真的很想让他住手别看了,但太迟了,从我第一次发送私信起,就注定了终有一日将自食其果面对全部丢脸时刻的命运。于是我只能在萧逸好听的声音里,被迫与他一同回忆过往。

“哟,一会儿给我发自拍,一会儿装网警,一会儿半路车坏了问我怎么换轮胎?嗯哼,我在你心里定位就是修车的?等等,这条是骂我发挥太烂,说要跟我飙车?嗯?”

萧逸在那头笑得都快憋不住了:“我就问问你,我要是再不搭理你,你还想给我发什么?”

“裸照。”我飞快又含糊地胡编了个答案。

“不学好。”他沉下声音轻轻训斥我。

“但现在我有了你的好友位,就不用发啦,所以萧逸哥哥你是大好人,拯救了一位差点失足堕落的少女。”

他不回话,我又赶紧加了一句:“不许删我,我不烦人的。”

还是没有回答,五分钟后我却收到微信提示,他给我朋友圈半年前的一条内容点了个赞。

切,萧逸你装什么啊。

从此我有幸开启了对萧逸胡搅蛮缠的日子,虽然他每次回复都挺冷淡的,但至少回复了,即便出于礼貌,这也算是我迈向胜利终点的一大进步了。

不是盛传桀骜不驯吗?偏偏我来驯服你。

内心深处与生俱来的胜负欲和征服欲开始作祟,这已然成为我与萧逸之间的博弈游戏,我自当竭尽所能拿下他。

对于此事姐妹们都挺震惊的,纷纷来问我怎么就搞定了萧老板的联系方式,我只说了三个字,运气好。也只能靠运气好来解释这一极度不合理的进展,偏偏萧逸看到了我的私信,偏偏他那天心软,偏偏他觉得我这个人或许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革命尚未成功,本人仍需努力。

他是萧逸,是高岭之花。

但前提,他也是男人。

只要是男人就好办,他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弱点又是什么,试探下便一清二楚,之后便是投其所好——

用我的皮、我的骨、我的肉,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引诱着他踏入其中。献上饱满多汁的蜜果,诱他含入,一口咬下,鲜甜馥郁,汁水淋漓,蚀骨销魂。

他面前,皮相千变万化。他体内,鲜血灼烧沸腾。

是情热,是心颤,是难以招架,是无力抵抗。

待他辟入我身,待他走进我心,待他穿透我灵魂,便是我收网的时刻。

鱼线飞旋收缩,渔网密密勒紧,尖钩泛出冷光,他终将成为我的掌中之物。

所谓成年人的勾搭,自然是迅速直奔主题。某个深夜我无聊,给萧逸分享了一首《处处吻》,正好萧逸也闲,秒回:什么意思?

我:害羞哥哥拼音简写一下。

萧逸状态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三秒后他语音通话直接拨了过来,声音里透露些许无奈:“你真的是。。。”

处处吻=w=操操我。

原本专属我一个人的小秘密,现在萧逸也知道了。

我笑:“哥哥,我的小秘密,只分享给你噢。”

萧逸轻嗤一声:“得了,你脑袋瓜儿里成天想什么呢。”

“想哥哥呀——”

我拖长声音,又故意夹着嗓子嗲嗲地说话,甜腻腻地听得我自己都恶寒肝颤。

“你看,我想着想着,你不就主动打电话给我啦?多有效啊,哥哥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行了行了,没事我挂了啊,贫不过你。”

萧逸轻咳一声,明显招架不住,我吟吟笑起来:“哥哥你口是心非,真想挂直接挂就是了,还问我意见干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

“你问我啊?那我当然是——不想你挂啦~”停顿了一下,我转换语气,略显低落地问他,“哥哥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今天是我生日,没有人陪我,也没有人给我说生日快乐,你别挂好不好?”

生日确实是生日,只不过我向来不过生日,也不在乎生日。但我知道萧逸心软,知道他无法拒绝这么可怜兮兮的请求。

果不其然萧逸答应下来,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讲一些细碎日常,时不时问他几个傻乎乎的问题,调动他情绪,引导他投入。

瞅着时机差不多了,我放慢语速,声音压得好低好软,尾音里偶尔窜出一点不经意的凌乱甜腻的喘息。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孤男寡女,打这种电话,我不信萧逸没有一丁点儿感觉。

他那么敏锐,定能察觉我此刻腔调里透出的异常,但他没有挂断,没有躲避。

他应和我。

渐渐地,说的到底是什么内容全然不重要了,我已经喘得很明显了,声音又奶又软,止不住发出一些颤抖气音。偶尔哼唧着撒娇般叫一下萧逸的名字,他不应声,但我察觉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同时耳机里传来一些咕呲咕呲的奇怪声响。

“萧逸——”我犹犹豫豫小小声地喊他,直接点破,“你在干坏事。”

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萧逸从喉咙里憋出一声闷闷的“嗯”。

他承认了。

我停下来,安静地等待他下一句话。那边窸窸窣窣动了一会儿,果然萧逸难耐出声:“怎么不说话了?”

“不公平。”

“嗯?”

我委屈地嘟囔起来:“你听着我的声音偷偷干坏事,却不给我回应,这不公平……”

“那你说,怎么才能公平?”

“礼尚往来,你也喘给我听。”

此话一出,我顿觉自己胆大包天到了极点,竟敢直言让这朵高岭之花跟我嗑炮。我暗暗感慨自己是个奇才的同时,也害怕萧逸当场翻脸,谁知他当真答应下来,还非常坦诚地跟我解释:“咳,没什么喘的经验,不是很会,你……”

果然还是男人,这种时候,有求必应。

呜呜,哥哥还怕自己喘得不好听,影响我的嗑炮体验,未免太可爱了吧。我又感动又激动,当即打开录音功能,萧逸亲自给我喘,这不得保存下来好好回味一阵子。

我蜷在被子里扭来扭去嘤嘤嘤,突然听见萧逸沉着声音:“腿分开一点。”

此话一出,我惊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原本只想骗萧逸喘两声,运气好的话顶多诓他嗑个炮,他这话意思是,是要跟我正正经经玩一把phonesex?!

看不出来,哥哥你挺野呀。

今晚有点小赚,我一边假惺惺抱怨着“哥哥你车速太快了我会害羞害怕的”,一边熟练摸出满电的小玩具,关了灯整个人飞快地滑溜进被窝里。

私处早就被自己喘得湿哒哒,小玩具在腿心嗡嗡作响,电动声有点大,幸好研究生宿舍单人寝,隔音效果也很好。

我夹着腿,软着嗓子问萧逸:“哥哥,你要不要进来?”

腿心隐隐约约传来吧哒吧哒的黏腻水声,我将手指探进穴内,浅浅抽插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的穴很暖很紧,里面还在吸,唔,哥哥有感受到吗?”

“……有。”

萧逸确实很配合,话音里传来喉结吞咽滚动的微妙声响,我带着气音笑了一声,又问他:“那哥哥知道小穴在干什么吗?”

“干什么?”

“嗯唔,在吸哥哥,唔,吸哥哥的——”

我停下来,满意地听着萧逸的呼吸在耳边陡然粗重起来。

“说。”

“说什么呀?哥哥。”我装听不明白。

“说,你在吸什么。”

腿心处传来的酥麻快感越来越强烈,如果不是震感太过明显,我几乎可以假装此刻是萧逸的舌头在我身下舔弄。

我不回答,又故意哼哼唧唧了一会儿,逼得萧逸从口中泄出一阵阵难耐的闷哼,这才轻声细语:“在吸哥哥的鸡巴,哥哥喜欢吗?”

对面安静了一下,萧逸深吸一口气,随即慢慢地长呼出来。

“嗲死了。”

萧逸非常简短地给出评价,“鸡巴都能被你说得这么嗲。”

黑暗中我突然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幸好萧逸看不见。别看我平时总是口嗨,但也就仅限口嗨而已,这还是第一次付诸行动。

不过都到这个地步了,哪里还管得上什么害不害羞呢,我还可以说出更多羞耻的话,来激萧逸,来挑逗他,再慢慢地欣赏他这副难耐无比却又拼命克制的模样,反正他又不能真的跑过来对我做些什么。

我轻笑:“那现在哥哥脑子里在想什么?有想我吗?”

“想我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吃你鸡巴的样子一定更嗲吧?”

我将两根手指塞进嘴里,柔软舌尖缠裹着舔弄起来,模拟着口交的频率,故意舔得啧啧有声,水声缠绵悱恻,引人浮想联翩。

他会想的。

哪怕他原本想不到这种画面,但我说出来之后,他满脑子肯定都是我趴在他腿上,张口含他性器的模样,一边舔一边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他,眼角还挂着泪珠。

因为太大吃不下,胀得眼泪汪汪,偏偏被他牢牢锁在腿间,无处可逃,喉咙深处憋出呜呜咽咽的哭声,柔软口腔被一遍遍进入,彻底侵犯。

想想都要爽疯了吧,是不是又硬了几分?是不是正在拼命克制射精的欲望呢?想射在我嘴里还是射在我脸上呢?

萧逸呼吸越来越沉,越来越急,我勾他:“哥哥,我听着自己喘往往能够更快高潮,是不是有点变态?”

“我也是。”

“嗯?什么意思?”

“可以再大声一点。”

萧逸让我再大声一点,可我好累,喘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有喝,他怎么就是还不到呢?

身下玩具的高频吮吸把我激得意乱情迷,体内水意泛滥成灾,眼角泛起绯红,一派春水盈盈,如果萧逸真的在身边就好了,我贪心地想着。

又开口问他:“哥哥会舔我吗?”

萧逸不说话,喘得无比动情,声音在我耳边来来回回地绕,我的指尖拼命往穴内深处探去,摸到某处凸起的小软肉,屈起指节,用力按着揉起来,想象此刻在我体内肆意作乱的是萧逸的手指。

是萧逸的话,应该会更用力更疾速吧。

我软着腰,绞着腿,快感似电流,一簇簇鞭笞过我的神经。

差一点,就差一点。

我带着哭腔求他:“哥哥,告诉我好不好?”

“想我舔哪里?”他终于舍得开口。

内壁骤然夹紧,娇嫩穴肉层层叠叠地缠裹住我的手指,腿心不受控制地高频颤抖起来,身体内涌起一阵异常急促的快感,我喘得愈发情动,又难堪又羞耻地告诉他:“……呜呜,小穴想被舔。”

“想哥哥舔我的穴,好不好?”

“那里很漂亮的,给哥哥看过,哥哥还记得吗?”

“掰开来。”

萧逸突然命令,我愣了一下,呆呆地“啊”了一声。他又道:“不是想我舔你吗?自己乖乖掰着,让我看,嗯?”

“光舔就够了吗?”

我不说话,萧逸轻笑一声好似诱哄:“不如舔完再进来操你,好不好?”

“把你操红操肿,怎么样?操得小粉逼合不拢,嫩肉也操得翻出来,吸都吸不回去。”

“那么嫩那么粉,充血的时候一定漂亮得要命吧,有被男人操到充血吗?”

“呜呜呜哥哥,别说了,会被玩坏掉的……”

我小声尖叫着求他不要再说了,实则内心隐隐期待着再多来点dirty

事实证明,萧逸与我确实心有灵犀,他轻哼一声继续:“最后腿根也合不拢,精液从你里面流出来,堵都堵不住,流了一屁股,还哭着跟我说不够,对不对?”

“现在是不是就湿着屁股呢?嗯?”

他怎么猜得这么准?!确实很湿,温热水液一股股地往外涌,已经湿到需要换床单的地步。

我本以为自己玩得有够过火,谁知萧逸玩起dirtytalk竟然这么劲爆这么流畅这么浑然天成。

最重要的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在我身上效果堪称立竿见影。才说两句,我下面就噗呲噗呲地直冒水,要真到了萧逸床上,被他一边猛干一边挑逗,岂不是会一直潮吹啊,这样下去会缺水的吧,呜呜。

想着想着,湿淋淋暖乎乎的穴肉愈发剧烈地绞缩起来,内壁一阵痉挛似的收缩颤动,我几乎快哭出来,一个劲儿地尖声叫他的名字:“萧逸!萧逸……”

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学校,伸手捂住嘴巴,难耐地用力地咬着手指,在一片哼哼唧唧中呜咽着高潮了。

高潮的瞬间,我听见萧逸的声音清晰传来,似乎是喊了我一声:“宝贝。”

这声宝贝对我的杀伤力太大了,我几乎又颤起来,小腹颤抖似筛糠,快感一遍遍冲刷过脆弱的神经,完全来不及分辨刚刚萧逸是意乱情迷,还是信口胡来。

只知道他叫了我宝贝。

宝贝,宝贝。

我沉浸在高潮余韵的颤栗中,听着萧逸喉结吞咽的声响,听着他最后沉重的闷哼,然后是一声平缓绵长的呼吸。

是,射了吗?

我的心砰砰直跳。

软在床上泄力的瞬间,我感觉自己已经被萧逸真刀实枪地干过一遍了。

说来也怪,这个夜晚我如此轻易就得到了满足。仅仅高潮一次,心已然被填得很满很满,结束后周身舒畅,除了觉得有点累,再无其他杂念。

对于一位性瘾患者来说,简直是神迹。

事后萧逸评价与我的初次嗑炮体验:“玩儿的挺野啊,一开始还真接不住。”

我振振有词地反驳:“再野也比不上某人,坏得要命,表面衣冠楚楚高岭之花,背地里听着人家声音就开始打手枪,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萧逸反赖我一口:“你都喘成那个样子,我不硬一下以示尊重,也太对不起你的倾情表演了吧。”

“我喘给我自己听不行吗?”

萧逸举手投降:“行行行,我沾光。”

那夜过后,我们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嗑炮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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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朋友们定了轰趴馆通宵庆祝,酒过三巡在场的脑子都不是很清醒,我被怂恿着直接吹了一瓶啤酒,爬到高处抱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叫起来:“给老子说,五道口谁**才是爹?”

底下有人起哄:“爹快说说,凯子钓得怎么样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于我钓萧逸这件事,加上微信没过几天,一众狐朋狗友就都知道了,天天左敲右打地问我进展,此刻我假装云淡风轻地吹起牛逼:“那自然是无比顺利,如今某人还不是我手底一只乖乖大狼狗?”

“哟,爹您这么牛呢?”

有人出声质疑,我朝台下望去,酒精的浸润下,目光略显迷离,看不清底下都有哪些面孔,便习惯性不屑地回了一句:“萧逸,我的狗。”

“你就吹吧,萧逸在这儿你敢说这句话吗?”

“他在我也敢说。”

我气呼呼地犟嘴,哪怕心里并没有什么底气。

“敢不敢再说一遍?”

台下骤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嘘声,我知道这是有好事者在故意激我,还有人拿出手机对准我的脸开始录视频,但我并不在意,喝醉了酒胡闹而已,谁会当真呢。

酒意上来,我又是个经不起激的人,说话愈发没遮没拦起来,接过面前不知道谁的手机,正对着镜头口齿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听清楚了——萧逸,我的狗。”

镜头之内,明媚的脸,吟吟的笑。

眼神迷离飘荡,声音娇得要人命,听上去炫耀又轻蔑,语气嚣张到欠揍的程度。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冲这句话,爹您牛逼!”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发表完这一惊天动地的大话宣言,我屁股兜里手机就开始嗡嗡震动,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萧逸。

欸,他不是还在国外比赛吗?来不及想他为什么此刻来电,我匆匆扔了啤酒瓶,小跑着到天台接电话。

视频电话,萧逸那边也是晚上,他刚洗漱完,正靠在床头,额发还湿淋淋地滴着水。我赶紧盯着小窗口仔细检查起自己的妆容,生怕妆面花掉会给他留下一个脏兮兮的坏印象。

幸好妆容仍旧足够完美,粉底是号称越夜越美丽的娇兰金钻,蹦迪通宵首选,此刻脸上稍微出了一点油,反而将皮肤质感衬得更为细腻柔和。口红也牢牢扒在唇上,嘴角略微晕开一抹浅淡的红,倒是平添了些许暧昧不清的意味。

最绝的当属urbandecay牛郎,几个小时过去了,亮晶晶的闪片仍旧不遗余力地点缀着我的上眼皮,好似碎钻星河蜿蜒而过,视频里稍微眨眨眼,便立刻360度无死角地闪耀出精致立体的光泽。

远处糖果色的霓虹灯扫过来,恰到好处映亮我的脸,我边眨眼边对萧逸笑:“哥哥看,今天眼妆漂亮吗?”

“漂亮。”萧逸老实答道,其实他分辨不出每次我的眼妆有哪里不一样,但他懂得顺着我的心意夸赞,夸完了又揶揄我,“总算给我看的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内容了。

我当然听得出来他在暗示什么,哼了一声以示不屑:“切,奇奇怪怪你还看得那么开心。”

这下轮到萧逸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每次害羞或不知道该说什么都会下意识这么干。

我又问他:“萧老板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种可能,就在萧逸嘴边呼之欲出。我静静看他,终于等到他说出那一句:“我想你。”

不是有点想你,也不是好想你。是我想你。

我与萧逸,以单个动词连缀起来,无需多余修饰,最是亲密无间的姿态。

这便是我们关系的定义。

我满意地勾起唇角,微微朝他笑:“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萧逸点头。

跨年夜,我们都是独自一人,所以我们相见,再相配不过。

真好。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感受着脚底传来一阵又一阵猛烈如潮的音浪撼动。远处摩天大楼的电子时钟显示着最后的倒计时,还有几秒钟,我们的世界就将跨入一个崭新的开始。天时地利人和,我将成为第一个亲口对萧逸说新年快乐的人。

5——4——3——

我在心里默默读秒,倒计时归零的那一瞬,我清清嗓子认真道:“萧逸,新年快乐。我在宇宙中心祝你新年快乐。”

“什么宇宙中心?”他没听懂。

“欸,你不知道吗?宇宙中心五道口,我的快乐老家。”

夜空突然应景地飘起细雪来,有风过,略微吹乱了我的长发,我伸手重新将它们别到耳后。细细碎碎的六角形雪花降临,慢悠悠飘转着落至我的发顶,我的睫毛,我的鼻尖……面上传来清透凉意,我吸了吸鼻子,伸手将外套自带的白色毛绒兜帽戴起来。

“冷吗?冷就进去吧。”

我摇摇头:“里面太吵了,还想和你安静地说会儿话。”

小小的脑袋藏在大大的帽子里,非常温暖,也非常有安全感,帽兜很深,耷拉下来能遮住我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柔软的粉色的唇。

萧逸轻轻笑起来:“你现在真像一只小猫咪。”

我撇撇嘴,有些醋意:“萧老板是不是只会对女孩子说她像小猫咪呀?是不是每次这么说都能把女孩子哄得开开心心啊?”

“当然不是。”他反驳,“我确实不太会夸女孩子,说来说去也就那几个形容词,但目前为止,我只有你这一只小猫咪。”

“才不是你的。”

“好好好。”他声音软下来,顺着我的话接下去,“你不是我的,是我,只见过你这只小猫咪,这样说对了吗?”

“那如果我想让哥哥承认,你只有我这一只psycat,哥哥会答应吗?”

“你先告诉我,我想亲你,你会让我亲吗?”

哦嚯,萧逸这回倒是学坏了,学会以问代答转守为攻了。我一边回味着他的问题,把一边顺手玩着帽子上垂下来的两颗小毛球,轻而快地晃了两下。

“你想怎么亲?”

“第一口亲你的鼻尖。”萧逸低压声音,慢慢开口,雪花似乎裹着他的清冷气息送进我的鼻间,“第一次亲你,不能太凶,要轻轻地慢慢地,不然小奶猫会被吓跑,对不对?”

他说着,我的鼻尖好像也真的被柔软温热的唇蹭了一下,开始不由自主地发起热来,热度蔓延到耳根,我的脸倏地一下红了,幸好此刻隐匿在黑暗中,萧逸看不见。

“第二口亲你的嘴唇,就这样把你堵在帽子里亲,亲一口再咬你一下……”

被堵在帽子里接吻,实在是太有安全感了。

在萧逸蛊惑至极的声音里,我不禁开始想象这样的画面——双手缩进袖子里抵在萧逸胸前,伸出舌尖试探着舔他的唇,舔得他唇瓣有点痒,心里也是。而他是掌心捧住我的脸,指尖捏着耳垂轻轻地揉,低着头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想想真是,太美好了。

这样旖旎的氛围,连深夜吹来的风都不觉得寒冷了,我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絮絮叨叨朝萧逸说了通日常琐事,最后挂断前我认真道:“萧逸,祝你比赛顺利,平安归来。”

听闻此言,萧逸流露出些许惊讶神情,他在视频里看着我:“所有人都祝我拿冠军。只有你会说,平安归来。”

“为什么呢?”

“因为平安和归来,已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奢望。”

我的声音有些凉,似月光下漂浮的一片羽毛,慢悠悠地在湖面上方飘转,亟待浸入凉水之中。

萧逸低头好似在思量什么,再抬眸时,眼底已是一片热忱:“等我比赛结束回国,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可以。”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慌乱急促,答应的声音却是镇定自若。

一切缥缈尘埃落定。

后来我记得,一直记得,这一刻。

很多人都奇怪,为什么我明明是个混迹实验室的理科生,偏偏进了时尚杂志实习,不仅专业不对口,发展前景也是南辕北辙。对外解释的时候,我总说自己这叫斜杠青年,多元发展,综合素质过硬。

实际上是被我的朋友sion坑蒙拐骗来当苦力了,他在我任职的杂志担任副主编。

我与sion相识还得从研一那会儿说起,学校位于海淀,我每周最爱的消遣活动便是晚上逛去五道口吃喝玩乐顺便鬼混,毕竟穷学生也只消费得起五道口了。

那会儿付小姐刚开业,一时爆火,晚餐高峰时段起码要排一个小时的长队,其实我完全不能吃辣,但又偏偏喜欢这家的红糖糍粑,因此等位也等得心甘情愿。

等位时我看见了sion,外表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帅气男生,很年轻,似乎大学都没毕业的样子。他和两个漂亮小姐姐同桌,我当时只以为这三人行是饭搭子,压根儿没往性取向那边儿想,走过去直接开口要了微信。

是的,没遇见萧逸之前,我对异性的审美偏好是精致纤细挂,可能小时候受日系美少年的影响太深了吧。而遇见萧逸之后,不用我多说,你们都知道了。

一开始看头像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回家后认真翻看了sion朋友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我又一次不幸沦为了弯仔码头。

想直接删掉又不好意思,毕竟招呼都打了,sion也挺有礼貌的,于是我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清,幸好与sion的革命友谊后来倒是慢慢建立起来了。

这个不要脸的小骚0曾经恬不知耻地跟我说,我俩喜欢的类型应该差不多吧,你拿不下的男人记得推给我,好姐妹资源共享哈。

有一回我俩在外面玩儿灌水灌多了,找不到公共卫生间,脑瓜儿脑残式灵机一动,直奔清华大门,准备借用下教学楼的卫生间。

那会儿清华已经在限制校外人员出入了,但我俩步伐迈得特别理直气壮,特别明目张胆,气势直接震慑住了大门口的保安,连学生证都没被要求出示,一路畅行无阻。

结果却在研究生物理实验楼前败下阵来,实验楼门卫拦住我们,问我们哪个系的,进来干嘛的。无奈只能实话道来,好在门卫大叔还算通情达理,放我们进去了。

出来之后我好奇地问sion:“他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清华的?你看着不像还能理解,可我呢?和清华学子的气质差距有这么明显吗?”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这时候sion的语言艺术就体现出来了:“你打扮太花枝招展了,门卫大叔乍一看,觉得搞物理的不可能这么漂亮。”

但我不吃这套糊弄学,当即反驳:“凭什么搞物理的就不能漂漂亮亮的?这不是刻板印象加专业歧视吗?”

sion扶额又叹气:“唉,人家就一门卫,你和门卫较什么真儿。”

我一听更气了:“门卫怎么了?都清华门卫了,怎么着也该有点清华眼界吧,还是说清华瞧不起隔壁学校的学生啊?”

sion笑了:“姑奶奶,您快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话说的好像你是北大的。”

“我需要贴金吗?我航难道不算是清华隔壁吗?你这人看不起我航吗?”

“你航那是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隔了十万八千里呢,你航勉强和北电算个邻居,少来倒贴我大清华!”

此话一出,饭圈味儿忒浓了,不仅sion自己笑了,我也笑了。

笑完之后sion说:“我看你这阴阳怪气挑刺儿的样子挺适合来我们杂志撕逼的,不如考虑下?”

自此我稀里糊涂踏入魔窟。

与萧逸合作的项目顺利推进,作为实习生我经常被抓过去充壮丁跑腿儿,不过能近距离欣赏到萧逸那张俊脸,再多的dirtywork我也任劳任怨。

我和姐妹们有个闲聊群,自从与萧逸重逢后,我天天在群里降智发花痴:他好帅他好帅他真的好帅。

时不时po几张现场高清花絮照,邀大家一饱眼福,再说些不能播出的鸡言鸡语。

姐妹们纷纷揶揄:嗯嗯知道了,后悔当初删了他吧?

那可不,毁得我肠子都青了,但我才不会说出来呢。

删好友的原因是我该死的自尊心作祟,没见面之前我都那么主动了,后续也该轮到萧逸主动一把了吧。可第一次约炮未遂被我导喊回去之后,萧逸整整三天都没有主动联系我。

按照惯性思维,我理所当然地想到萧逸是因为睡不到我觉得扫兴,觉得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又想起情侣间三天不联系默认分手的定律,那我们这样,也差不多等于直接默认在对方世界里消失了。

成年人嘛,拿得起自然要放得下,我赌气不去主动联系萧逸,又怕自己看见他的名字沉不住气,遂拉黑删除,一了百了。

后来在一起之后,萧逸才告诉我,不联系是因为过去他没有主动找女孩子聊天的习惯,而且那天在我面前硬成那个鬼样子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说什么开场才显得没那么尴尬。

这话听着有点儿假,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挺爱听的,真假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萧逸还说,之后几天不见我找他,他心里空落落的,抓心挠肝纠结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想到了好点儿的开场白,点开聊天框发送消息时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果断又决绝的红色感叹号像个大棒槌,一下子把萧逸抡醒了。

后来他追我的时候主动得要命,我都有点害怕了,问他为什么,他说主动才有故事,不主动只配看见感叹号。

言归正传。

项目收官那天,正赶上红包不限额度,萧逸就在工作小群里按人头发了十几个等额红包,我眼疾手快点进去,一看四位数,心里直呼老板大气大气。正所谓拿人家手短,收完钱我赶紧狗腿地发了一句“谢谢萧老板”,其余同事纷纷效仿。

我美滋滋地切回姐妹群分享:呜呜呜家人们,萧逸真的好好啊,他没有因为我只是个实习生把我排除在外诶,还准备了我的红包,感动得都哭了!!!

姐妹1号:哪里哭?上面还是下面?

姐妹2号:整整一周你光嚎不行动,请问什么才能堵住你的嘴?

姐妹1号:萧逸的**

我:滚呐

姐妹3号:所以你加了萧逸好友吗?

这个灵魂质问的答案自然是没有。

我和萧逸都没有提加微信的事情,我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毕竟之前亲手把他拉黑删除了。而萧逸,应该是觉得没必要,也没兴趣了吧。

算了算了,这种事情深思下去只会自寻烦恼,更何况现在的我对萧逸也不怎么敢有非分之想。

并非讨厌萧逸,只是觉得,能远远看着他就已经很好了。这几年的处世经验告诉我,站在风口浪尖是没有好结果的。

当初敢,完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再加上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后来慢慢地了解f1相关资讯,才知道萧逸无论赛场成绩还是商业价值都是牛逼到可怕的程度。我在心里把自己和他比较了一番,着实相形见绌,恨不得当场退避三舍。

当然这并不妨碍我对萧逸的夸夸行为,姐妹们一边鄙视我见钱眼开,一边又问我要萧逸最新的花絮照,嘿嘿,女孩子嘛,总是无法抗拒养眼帅哥的魅力。

我到相册里哼哧哼哧挑了张性张力最爆棚的,转手一个分享,还狂妄地附赠了一句:好想坐在哥哥身上流水啊。

发出去之后我也没细看,因为微波炉里的泡面“叮”一声好了,是我最爱的海鲜面,还加了火腿肠。我美滋滋咬着面,重新解锁手机准备迎接姐妹们的惊声鸡叫,脸上幸福的笑容在下一秒凝固住了。

……

我他妈,把萧逸的照片和那句话,发到了工作小群。没错,就是萧逸本人也在的那个群。

发出时间是四分钟前,撤不回来了。

这个事故告诉我们很多道理,比如——

工作号和生活号一定要分开,实在分不开发消息前一定要睁大狗眼看看清楚自己发的是哪个群。

以及微信的撤回功能可不可以延长下时间限制?最重要的是,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我可以一瞬间拥有超能力把这十几个同事和萧逸的记忆都抹掉吗?

社死和明天,你永远不会知道哪个先来。

一瞬间,无数补救的办法在我脑海内倥偬而过,我还没想好是说刚刚被盗号,还是说手机被压屁股底下它自己发了照片还打出了这句话,这两个借口看起来可信度都不太高,但可笑度绝对满分。

有同事默默发了几张表情包,试图把这句话刷上去,但工作群之所以称为工作群,就是群内只讲关键信息从不闲聊,突然这么多消息,是个人看到了都会往前翻。

事到如今,我只能默默祈祷萧逸本人错过这个内容,因为这句话从头到尾显而易见地透露着“我想被你干”的强烈性暗示。

然而我的祈祷并没有生效,下一秒萧逸就引用了这句话,回复道:可以试试。

刷表情包的同事停了下来,群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发言,我看着最后一条消息,萧逸和我的昵称一上一下紧紧排在一起。

或许,今晚是两个人的社死吧。

萧逸,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打个“?”自证清白与我割席吗?也不对啊,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甚至连微信好友都没加,有没有人肯听我解释啊,呜呜呜,我要疯掉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通讯录亮起红点,显示新的好友申请,来自萧逸。

刚通过对面就发来一句:偷拍我?

完了完了,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我只能承认是,承认的同时还在考虑该怎么和萧逸解释刚刚的话只是惯性口嗨,并非真的想那样做,但我扪心自问,其实还是有点想的。

好吧,我说实话,是非常想。

我犹犹豫豫地在对话框里打下:……那句我是在开玩笑,你别当真。

萧逸:当真了。

我眼前顿时闪过无数个问号,被这波突袭搞得猝不及防,萧逸的语音通话下一秒就打了过来,接通后他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一点调笑意味:“上周你不会天天都在偷拍我吧?”

“……是。”我承认得坦荡。

“拍了多少啊?发来我看看。”

不幸被正主找上门,对于偷拍罪行我自然供认不讳,老老实实全部传了过去,大概有三百来张吧。幸好我拍摄技术还是很在线的,张张精致到可以直接拿来当手机壁纸的程度,绝对没有拍丑的可能性。

“拍我干什么?”

我实话实说:“……帅。”

“这个我知道。”萧逸轻声笑起来,“说点我不知道的,你用这些照片干什么?”

他呼吸的时候仿佛凑在我耳边吹气,和声音一起通过电波传递到我的耳廓内,耳根渐渐发烫,我甚至能想象出他嘴角牵起的弧度。

明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惯性咬唇:“也没干什么,就是自己和几个朋友欣赏一下。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的,你要是实在介意,我这就全删了。”

“没让你删。”萧逸打断我,“拍得不错,很会抓瞬间,下次再帮我拍,嗯?”

“啊?”

“啊什么啊?”他又笑,“周五晚上几点下班,我来接你吃顿饭,赏脸吗?”

这是什么发展路数啊?

如果不是听筒里的声音过分真实,我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沉默着忸怩了一会儿,萧逸竟然也不收线,就在那头静静地等。我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和自己砰砰的心跳,终于开口:“晚上7点,我到点下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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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萧逸如约而至,座驾是惹眼的迈凯伦720s,车身线条流畅,碳纤维底盘设计,追求动力劲猛的同时贯彻轻盈至上的理念。这款车的宣传slogan为“自由驾驭”,我猜萧逸选择它的原因或许与此有关。

某人与他极为高调的座驾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停在我司写字楼楼底,dbe亮色车身在夜色之中格外引人瞩目,但凡路过的,连条狗都要不由自主地回头观望两眼。

我只恨自己忘记叮嘱萧逸起码要把车停在三条街开外,站在旋转门内,飞快地摸出口罩戴上,左看右看确认旁边没有认识的同事,这才一路小跑着飞奔到他车旁。

车门开启的瞬间,我做贼般迅速又苟且地钻进了副驾。

“喂,你就不能低调点儿和我一起搭地铁吗?”我泄愤似的把ae新款废物小包扔到腿上,双膝并拢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开始指责萧逸。

“请你吃饭不来接驾,岂不是显得我很没诚意?”他轻哼一声,侧过脸看我,微微眯眼,意有所指,“我记得你挺喜欢高调的,不是吗?”

今天萧逸穿了一身舒适的白色休闲套装,乍一看就像个年轻的男大学生,不对,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大学生都开得起这种车的。

“那是之前啦。”我瞟他一眼嘟囔着反驳,“人只要活着,就是会变的。”

车内光线有些昏暗,迷蒙灯光自车窗外照进来,明明灭灭,将萧逸的脸映得格外帅气。一双苍绿的眼眸清澈透亮,眨眼间闪出一点细碎微光,将我蛊到不行。

美色当前,我有种强烈预感,无论今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拒绝。甚至我还暗暗期待着,一定要发生点什么事情才好。

这位蛊惑人心的大帅哥顺从地微笑着答应我:“好好好,下次换台低调的车,好吗?”

我沉浸在他的笑意里,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还有下次啊?”

萧逸这回不说话了,直接点火起步。

迈凯伦加速掀起的声浪恣意而野性,像极了萧逸这个人,不动声色时周身透露着沉稳得体的质感,偶尔高调一下堪称嚣张至极。

但是很可惜,这样猛烈昂贵的声浪听在我这种土鳖耳朵里,只觉得像野兽咆哮,骇人得紧,甚至还被吓得心口突突直跳。

我有些忐忑地缩进座椅里,偏过头偷偷地瞅萧逸侧脸,踌躇半天之后试探着开口问他:“萧老板,你是不是对我别有所图啊?”

要不然怎么解释他突然变得这么主动啊,本人虽然自信,但还没有盲目自信到能让今时今日的萧逸一见倾心二见神魂颠倒的地步吧。

“图你什么呢?”

等红绿灯时,萧逸抽空扫了我一眼,目光像把解剖刀,从上到下精准无误地将我一下子剖开。我微微打了个寒颤,不敢说话。

他这才又露出一点笑意:“别太害怕,我只是想拯救下当时被你莫名其妙断掉的联系。”

话音刚落,红灯转绿。

亮蓝车身再度汇入滚滚车流,疾驰穿梭,拖曳出一抹流星般张扬夺目的模糊尾影。

之前萧逸在微信上问我想吃什么,我大言不惭点名烤肉,这是实话,实习生工资真的很低,我还要付房租,已经很久没吃上一顿正经肉食了。

直到现在坐进萧逸车里,我依旧没弄清楚这次吃饭的定义是什么,如果算初次datg的话,烤肉确实不太考究。

难怪当时萧逸听完我的回答就笑:“你挺实在的。”

“喂,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委屈巴巴掰着手指头教育他,“有什么好笑的嘛,三环内房租押一付三,你体谅下人间疾苦嘛。”

“怎么敢看不起你,我就是觉得——”萧逸故意停顿了两秒,才继续道,“你挺可爱的,比之前还要可爱。”

“哥哥,你现在说我可爱是因为还不了解我,等你真正了解我,你会不由自主地爱——”

萧逸自然而然接过我的话头:“爱上你,是吧?”

带着些许调情性质的话从他嘴里一说出来,格外暧昧,幸好当时不在他面前,要不然我脸红被他看见,兴许还会被再度调笑一番。

烤肉店位于另外一个区,路程有点远,萧逸已经预定好了位子。下车时我拽了拽萧逸的衣袖,有点担心地问他:“会被拍到吗?你要不要戴个口罩?”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傻瓜,我又不是明星。再说了,被拍到也没关系。下车吧,这么磨蹭是要我抱你下来?”

别别别,我相信萧逸真能做出这种举动,立刻麻溜下车,乖乖站到他身边。

萧逸选择的是一家私人日式烤肉,安静地坐落于闹市里的一座清幽庭院内,从我们停车的地方走过去需要穿过一条细长胡同,有居民骑车从胡同内拐出来,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萧逸就已经伸手将我揽到他内侧,微微护着。

时间还早,我们走得有点慢,路灯将我们一高一低的影子拉得无比颀长,萧逸盯着脚下低低出声:“你跟在我身边,好像一个小朋友啊。是不是,小朋友?”

说着顺势牵起我的手,小小的手被完全包裹进他温暖干燥的掌心,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异样的酸楚,连带着鼻尖也酸涩起来。

“太快了。”我小声嗫喏着,手却没舍得抽出来。

“什么?”他没听清。

但已经到店家门口了,刚进门便有身着精致和风服饰的门童来迎接,萧逸出示预定信息,随即我们便被带领着一路走进去。

庭院设计是传统的日式风格,植大片樱花树,时至暮春,晚樱依旧茂盛,粉白樱花簇簇交缠着依偎在枝头,远远望去,绵延成一团又一团的朦胧花雾。

我们穿行在悠长曲折的抄手游廊,几片樱花携着夜间微风绕进游廊,飘飘转转地落至萧逸肩头。我抬头望着,没舍得伸手拂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花与叶的清香,慢悠悠地飘过鼻间,深嗅一口,是城市里鲜少能接触到的纯粹清新的气息。

醒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随着积蓄的泉水重量而落下,敲击石块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脚下有细细清泉淌过景观石,又从花叶间淙淙流过,最终汇入不远处人工湖的湖心,平静湖面映着一轮皎洁的圆月。

跟随门童拐了几道弯之后,终于来到预定的包间。推开门,屋内立一盏古典秀丽的日式屏风,面上勾勒着翠竹与清泉的景致,身着和服的纤细少女撑伞走在竹间,只留下一道柔婉背影。

我们盘腿落座,服务生来得悄无声息,肉类依次摆满桌面——和牛选用的是松阪牛,每上一盘都会细心地介绍肉类部位以及最适合的食用方式,貌似有牛雪花、肋眼、牛舌等。还有泡菜拼盘和生菜用以解腻,最后再摆上调味用的岩盐、胡椒、柠檬汁。

金属网架均匀涂抹好了牛油脂,摆在炭火上方慢慢升温,萧逸遣退服务生,很自觉地开始烤肉,首先放上薄切牛舌,浓郁的油脂香气很快便冒出来。我端着瓷质小碟子眼巴巴看着,默默吞了下口水,胃里空荡荡的,感觉下一秒就能馋得叫出声来。

萧逸夹起烤好的牛舌,蘸了一点盐和柠檬汁,放进我的碟子里。

“尝尝。”

我怕烫,轻轻吹了两口气才送进口中,只觉口感肥厚,质地软嫩又充满嚼劲,好吃到我顿时快乐地眯起眼睛,唇边不由自主露出一点满足的笑。

“好吃吗?”萧逸问。

我忙不迭地点头。

“行,那我负责烤,你就负责吃,不够咱们再叫。”

天呐,这难道就是我期待多年的饭来张口的废物生活吗?更何况为我烤肉的还是顶级赛车手,上了几百万美元保费的手指为我一人服务,简直快把我感动哭了。

不知道有没有看错,萧逸刚才说话的时候脸上似乎带着些许宠溺神情,待我再度想确认时,烤肉的烟雾已袅袅升起,隔着一层稀薄白烟,我看不大真切对面男人的神情。

幸好,头顶上方吸收烟雾的装置及时运转,很快萧逸的脸又清晰起来。

但那一刻的宠溺已然消逝,面前萧逸正垂眸专心致志地将肉一片一片地铺到网架上,因为都是薄切,烤熟以秒计算,很快熟肉片又被细致地码好到一旁干净的盘子里,码得整整齐齐好似站军姿。

“来一口这个,顶级牛雪花。”萧逸夹起一块直接送进我的口中。

肉汁丰盈,口感细腻,只以细盐调味,彻底保留住了牛肉的原汁原味。一口咬下去,舌间满满萦绕着咸香与醇厚的油脂香,我的眼泪快掉出来,实在是太好吃了。

此刻我只后悔自己光顾着漂亮穿了一条紧身短裙来赴宴,不能敞开肚子大吃一顿,浅尝几片之后,我放下筷子,万般不情愿地告诉萧逸:“吃不下了。。。”

“你胃口真小啊。”萧逸信以为真,发出感慨,并直白表示,“那剩下的我解决吧。”

我恨恨地盯着他,萧逸夹起烤肉入口的动作仿佛电影慢镜头,在我眼前一帧帧地延迟播放,极具诱惑力,看得我是又馋又委屈。

“你盯着我干什么?”萧逸纳闷。

“。。。你好看。”

幸好烟雾又升腾起来,截住我虎视眈眈的视线,隔着层层白雾,萧逸眼眸里闪出星子般的细碎光芒,我的视线也从他的手渐渐转移到他的脸,盯得愈发着迷,脑海中却忽然浮现起一串非常久远的画面,以及少年模糊的面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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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吃烤肉,是和小莲一起,那时他即将前往韩国受训,我为他饯行。

我不想烤,他也不想烤,两个人面面相觑,还是我率先打破沉默:“分别前最后一餐,你给姐姐烤个肉都不行嘛?”

他赌气:“我不会。”

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气的,去韩国是他做的决定,我除了说好还能怎么办,难道非要让他留在这座城市,和我念同一所大学吗?

二人僵持,最终还是懂得看眼色的服务生走过来,提出为我们烤肉。服务生好像是莲的粉丝,一边烤肉,一边时不时偷瞄他两眼,小莲装没看见,只是在闻到焦味时才冷淡开口:“焦了。”

中途小莲去洗手间,刚刚来烤肉的服务生轻轻敲开隔间的门,特别不好意思地问我能不能请莲帮她签名,她是他们战队的粉丝,希望这个赛季他们还能拿下总冠军。

小莲向来把职业和生活区分得清楚,卸下电竞选手身份的时候,他只希望做自己,最讨厌的就是应对粉丝的围追堵截,每次都是摆一张臭脸忽视,更别提签名合影了。

老粉都知道他这个鬼脾气,平日偶遇到了也不敢上前打招呼。但还是有好些粉丝不清楚这点,诸如面前这位女生,她眼睛里盛满了亮晶晶的期待的光,我没忍心拒绝,接过纸笔。

“谢谢,请问,你是莲的女朋友吗?”她激动得手都有点颤抖。

这个问题其实有些僭越了,不过我还是耐心地回答她:“不,我是他姐姐。”

小莲回来,我把笔递给他:“看在人家帮我们烤了半天肉的份儿上,签个名吧。”

出乎意料的是,莲这回并没有皱眉,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耐烦的表情,他乖乖接过纸笔签好名,我凑过去吧唧亲了他侧脸一口:“小莲,真乖。”

莲当即皱了下眉头,嫌弃道:“有油。”

我抽出纸巾要帮他擦拭,却被他轻轻握住手腕:“就这样吧。”

莲是他的名字。

小莲是我喊他的昵称,也只有我这么喊他。

他姓楚,全名楚莲见。

莲在十四岁那年,突然开始厌恶本名,对外只称呼自己为莲。

后来萧逸学着我,喊他小莲,他直接一拳给萧逸揍出了鼻血。萧逸无比委屈地带着一脸血来找我告状,我看好戏地揶揄他:“谁叫你嘴贱,抢人家弟弟。”

萧逸顺着我的话音儿就往上爬,得意洋洋道:“以前是你的弟弟,现在是我们的弟弟,有什么不对吗?”

他刻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挑衅地望向满脸阴沉之色的小莲。我看萧逸就是仗着有我给他撑腰,小莲不敢当面给他第二拳,他嘴皮子才耍得这么利索。

在我面前,小莲始终致力于维持自己和善可亲、乖巧懂事的好弟弟形象。

其实我知道小莲心底一直不肯承认萧逸的姐夫身份,但这并不妨碍萧逸一口一个小舅子叫得倍儿欢,他就是故意的。

我也知道,小莲为什么和萧逸水火不容。

他俩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完美诠释。

一切也都源于那场主题定为“物竞天择”的杂志拍摄。

不过这是后话了,现在我来讲讲,我和莲的渊源。

我一直觉得,十四岁以后的莲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或许源于他对父亲的彻底改观。

曾经在他心目中宛若巍峨高山般存在的父亲,曾经令他无比尊敬仰慕的父亲,这样崇高伟岸的形象,在他十四岁那年的一个夜晚,彻底崩塌了。

他的父亲是大检察官,楚天甚,在司法界享有盛名。

也是我的继父。

我向来不肯承认楚天甚与我有任何关系,但我不得不面对他,将近十年。

十三岁那年,父母离婚,父亲离开了这座城市,母亲火速改嫁,带我搬进楚天甚的家。

第一次见面,楚天甚牵着莲的手,又牵起我的手,交叠着握在一起,朝我温文尔雅地笑:“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相处。”

他说一家人。

因为他,家庭这个概念成为困扰我多年的噩梦。

我想我这一生,都无法忘掉他的模样。

哪怕是在梦里,他的笑容,他的手指,他低头跟我说话的神态,语气,动作……都清晰得仿佛他就站在我身边,站在我身后。

他戴一副金丝细框眼镜,目光投向我,眼神之中的笑意截断在冰冷的镜片之后,令我无端觉得很不舒服。

后来好多年,只要提起温文尔雅这四个字,又或者见到任何戴着类似的金丝细框款式眼镜的男人,我都会条件反射地生理性作呕。

莲比我小一岁,初次见面时,他还没到生长期,比我略略矮了半个头,我轻声喊他:“你好,小莲。”

他不答应,倔强地将脸转向另一侧,不肯看我和我的母亲。

那时我便知道,日后与莲的相处,定不会过于亲密,不过在重组家庭里,彼此能够相安无事,已经很难得了。

我与莲就这样关系寡淡地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我喊他小莲的时候他从不答应,甚至微微皱眉以示反对。但是没关系,我依旧自顾自地喊着小莲,哪怕后来他高出我好多好多,我还是这样喊他,谁叫他在年龄这方面永远只能是我的弟弟呢。

莲的智商比同龄人高很多,十二三岁的年纪,他已经在电子竞技领域展现出了过人天赋,受邀加入了国内知名战队的青训营,白天在重点中学的重点班当模范学生,晚上闷头躲进自己的卧室排位上分。

我的卧室与莲的仅一墙之隔,他一向沉默寡言,咔哒咔哒的机械键盘声是他唯一愿意向外界传递的声音。

一开始我听着只觉烦躁,整夜整夜的,被这无尽的机械噪音骚扰到失眠。后来渐渐地,我开始依赖它,它是如此的清脆悦耳,是我同黑夜梦魇挣扎时,唯一能够得到的回应,与陪伴。

万籁俱寂的深夜,本应沉睡的时刻,楚家至少有三个人是清醒的。

我听见男人粗重的喘息,颤栗地感受着他的手指缓慢地抚摸过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再探入到我的腿间……

楚天甚第一次进入我卧室的那个深夜,我到楚家还不满一个月,他用手捂住我的嘴巴,嘴唇贴在我耳边轻轻地告诉我:“让我抱抱你。”

“第一次在你妈妈那里看到你的照片,我就想抱你了。”

我当然没有傻到以为这是父亲对女儿表达亲昵的方式,我知道他是在猥亵我,这种事情本不应该发生的。我被吓傻了,我推不开他。

第一次没有推开,后来再也推不开。

从此我的世界永无宁日。

楚天甚每晚进入我卧室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摘下他的眼镜,放在我的书桌上。

他似乎并不近视,眼镜对他而言不过是种装饰品,是种对外的社交礼仪,遮掩他原本的面目。这种行为给我一种极强的心理暗示,一旦他摘下眼镜,就会变成夜间那个可怕的男人,以至于很多年后,我看见他摘眼镜的动作,仍旧条件反射地浑身僵硬,不寒而栗。

我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笑一笑,口吻不像对小孩子说话。

“因为你好欺负,因为你无依无靠,你爸爸不要你,你妈妈不要你。”

“你妈妈想要我。”

“我要她的原因,只不过是为了你。”

……

我听见莲卧室内传来咔哒咔哒的机械声,拼命地在脑海里放大它们,试图掩盖楚天甚附着在我后颈处的呼吸与话语。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刻我脑海里总会浮现出莲的模样,默默想着,他知不知道此刻隔壁在发生什么。

每一夜皆是如此,每一夜。

其实莲知不知道并不重要,对我而言,他醒着便是一种默契。

好像命运的一道细绳,我拽着这一端,他拽着那一端,轻轻晃动便能引起他的轻颤回应。当然这所谓的回应只是我强加给自己的错觉,让我能够假装,自己还没有被永远地抛弃在这一侧的黑暗世界里。

我的痛苦,始终有着一位无知无言的旁观者。

无论他愿不愿意,知不知晓,他都陪我度过了这样的每一夜。

冗长黑夜,有人清醒着痛苦,有人清醒着无知,还有人清醒着,偏偏每一夜都假装沉睡岁月静好。

沉睡的是我的母亲。

她知道一切。

当我第一次尝试着反抗楚天甚,颤抖着威胁他我要告诉我妈妈的时候,他只是一笑,问我:“你觉得你妈妈会管吗?”

“要不是你,我为什么要娶你妈妈?”

“你可以去告诉你妈妈,你猜她会不会信,你猜她愿不愿意信?”

他的目光流连在我身上。

我的眼泪落下来,他用食指指腹轻轻揩去,又问我:“给你买的礼物不喜欢吗?为什么不穿呢?穿上它好不好?我想看你穿那条裙子。”

语气多温柔,目光多缱绻,仿佛眼前浑身颤栗着的,是他深恋多年的情人。

……

我想或许楚天甚是个恋童癖,我想或许等我长大了,他就不会再来骚扰我了。

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而在我长大之前的这几年里,我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好自己呢?

我不知道,对于恋童癖,多大的年纪才算长大,多大的年纪才能令他对我彻底失去兴趣。

后来我才明白,他根本不是恋童癖。

他就是对我,有那种想法。

莲总是沉默。

我以为他是无知,直到那晚在饭桌上,他终于爆发。

他声嘶力竭地诘问在他心目中威严崇高有如神只的父亲——为什么亲生父亲的眼里没有自己的儿子?对儿子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不管好坏都视若无睹?为什么亲生父亲偏偏对着外来的继女关怀入微?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甚至她不用开口,一切早已安排妥当?甚至连她每个月的经期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天不差?

原本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楚天甚对待我比对待他的亲生儿子还要细致入微。直到后来接受心理治疗,翻阅了许多案例,才了解到,这类典型的猥亵儿童罪犯只会注意到他们垂涎的儿童,严重者甚至会忽视自己的孩子。

想来真是可笑,如果忽视掉这个男人每天深夜在我卧室里所做的事情,楚天甚简直可以说是完美的继父模板。

甚至我的亲生父亲,都无法做到像他这样的耐心细致、体贴入微。

他从未缺席我的任何一场家长会,从初中到高中,甚至大学,他每一次到来,都会令我原本平淡无奇的校园生活一瞬间蓬荜生辉,所有领导老师都知道他是谁,恭敬地同他问好,所有同学都羡慕我有这样一位开明的爸爸,不约而同地向我投来艳羡的目光。

楚天甚对待外人,向来谦逊有礼、温文尔雅,从不仗着身份摆架子,他会耐心地向老师询问我的学习状态、精神状态、感情状态,从而了解我在校园里发生的一切。

他从不要求我,他只会满足我。

甚至我都不必开口提要求,他就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缺少什么,他会观察,会揣度,我的心意,我的喜好,然后慢慢地,渗透我的生命。

就好像他最喜欢买衣服给我穿,买饰品给我戴,我从十三岁开始,就拥有了一整间步入式衣帽间,里面全是他给我的礼物。

这对于一个即将步入青春期的少女来说,是很难拒绝的。

我想他就是算准了这一点,用这些浮华绚烂、价格昂贵的身外之物,来引诱我。

我厌恶楚天甚,但我无法厌恶他带来的这些礼物。

当我慢慢穿行在衣帽间的走廊,两侧灯带随着我的脚步声一盏盏地亮起,照亮那些衣架上悬挂着的,纤尘不染的玻璃之下精心摆设着的,美丽的,耀眼的,辉煌的,璀璨的——衣饰。

能够满足少女对于美的一切幻想,一切虚荣心。

楚天甚会根据我的反应,探察我对不同款式不同类型的喜爱程度,然后总结归纳,吸取经验,他买的东西越来越符合我的审美,终于他彻底染指了我的穿衣打扮。

渐渐地,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他太过了解我,还是我在按照他的喜好长大。

他这样,让我觉得好恐怖。

更恐怖的是,他的区别对待渗透进我生活的细枝末节。

他能够发现,我早餐很喜欢吃半凝固状态的溏心煎鸡蛋,但是楚家佣人做不好这种蛋,楚天甚就每天早上起来亲手为我煎鸡蛋,只煎我的份。

这种偏心程度,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对我的与众不同。难怪小莲忿忿不平,长期积蓄的怨愤终于在这一刻抑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本来我们两个人生活得好好的,她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你每天晚上都给她带礼物,亲自为她挑新衣服挑新鞋,她随口一提的东西你第二天就会送给她,你眼里只看得到她!她到底有什么好?”

“那我呢?我还是不是你的儿子?我算什么?!”

这样的歇斯底里令我明白,原来莲是真的无知。

只有无知者才拥有不顾一切的勇气,才能够如此光明坦荡地宣泄自己的不满。他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却一瞬间慌乱起来,脸色苍白,想阻止他下一句脱口而出不计后果的话——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莲问他的父亲:“为什么每天晚上你都要在她的卧室呆那么久,却不肯来隔壁看我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小莲,不要……”

我与莲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起。

莲住了口,我祈求地望向他:“求求你,别说了。”

楚天甚只是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莲,闭嘴。”

我用最后一丝期待的眼神望向我的母亲,期待她能够站出来,能够为我做些什么,又或者阻止些什么。

她一如既往地低着头。

我默默收回目光,发誓这将是我此生最后一次以这般哀求希翼的眼神看她。

我不敢再去看莲的表情,他那么聪明,被楚天甚勒令住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终于。

这个家里,三个人同时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掩盖着的丑陋事实,被揭开了。

莲,欢迎你,加入我的噩梦。

这场爆发式的对话过后,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是起码那天夜里,我得到了久违的安宁,久违到好似幻觉,轻飘飘的不敢置信。

楚天甚的生活依旧规律。

清晨起床洗漱,喝一杯黑咖啡提神,下楼健身一个小时,然后冲澡,结束后进厨房为我煎蛋,再用十分钟结束他的早餐,顺便看完早间新闻。

他是大检察官,他很忙,但是他每天不管忙到多晚,都会回家。

旁人赞他是好丈夫好父亲。

他每天晚上都会给我带礼物。

毛绒玩具、衣服、首饰、口红、高跟鞋……随着年龄渐长,他给我的礼物越来越成熟化私密化。

他喜欢为我买不同款式的内衣,我的维度随着我的生长不断改变,但他挑选的尺寸总能够完美地契合我的形状。

他用目光,用手指,一寸寸丈量。

我不要。

我连包装的蝴蝶结都没拆开,当着他的面,我丢出去。

楚天甚什么都没说,默默走进了他的书房。

但他那天深夜来到我的房间,抱着我,伤心地问我为什么。

那次他强行把手指伸进来了,我很痛,在他双臂间颤抖,他却在哭:“不要伤我的心,不要拒绝我,不要令我难堪。”

“我会等到你愿意的。”

“我不会强迫你的。”

我求他把手指拿出去,他说:“不要再拒绝我,否则下次就不止是手指了。”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他还不如直接强奸了我,我能死得比较痛快。

他无底线地迁就我。

对我提出的唯一要求是,不许我剪掉头发。

所以我的头发总是留得很长很长。

楚天甚很喜欢替我吹头发,我永远都忘不了,他摸着我微凉微湿的发尾,一遍遍地告诉我——

我在等你长大。

像句不可饶恕的魔咒,一下子,将我的世界诅咒得黯淡无光。

或许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偏偏我还幻想世界的另一面存在着温情,爱,或希望。

高二的时候,我开始频繁地逃学,频繁地接触校园之外的世界,灯红酒绿,声色犬马。

我迫切地想要证实,在更广阔的天地间,我是不是能够寻找到一处避难所,短暂地逃离楚天甚的控制欲。是不是有这样一处地方,能够使濒临窒息的我得到片刻解脱,深深地喘一口气。

学校方面很快向楚天甚反馈了我的缺席情况,他一贯温和应对,说会在家里与我好好沟通。

我以为他会来教训我。

我甚至做好了准备。

期待着他气势汹汹地前来诘问我或是训斥我的时候,冷笑一声反问他,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算什么东西?

像每一个青春期叛逆的少男少女一样。

但是他没有。

我蓄满蛮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原本我以为逃学起码会令楚天甚头疼,剑拔弩张地想要和他搏个胜负,谁知他毫无反应,我所谓的反抗一下子索然无味起来。

在楚天甚无底线的纵容下,我变本加厉,积极寻找新的能够激怒他的机会。

当时有个流量小生很火,我也很喜欢他,给他发私信倾诉,语焉不详地编造一些普通少女可能会面临的苦恼,他很礼貌地回我一句,好好学习。

我一下子笑了。

偷偷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好好学习哥。

我觉得他很可爱。

他让我好好学习,虽然像句废话,但起码出发点是好的。

我当然没有听他的话好好学习,反而开始寻找线下与他接触的机会,那时候他正好拍一部仙侠剧,我托了关系去剧组探班,其实我最讨厌仙侠古装的题材,但我还是假装对他的戏份很感兴趣。

他私底下根本不是在粉丝面前表现出来的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反而很高冷很难接近。也难怪,谁叫他正当红,一群人鞍前马后地围着转,当然有资本高冷。

或许我偏爱攻略高岭之花的习惯,就是从那时候养成的。

一开始好好学习哥都没搭理我,顶多和我目光对视上的时候,匆匆点个头。

后来估计是经谁提点,知道了我的背景。

那次拍摄中场休息,他主动走过来,给我递水:“你是楚天甚的女儿?”

我唯一一次,肯开口承认我与楚天甚的关系。

真是可笑,我口口声声说恨楚天甚,到头来,还是要利用他的名望他的地位来结交朋友。

这些人,这个圈子,单凭我个人资历,根本没办法接触到。

好好学习哥果然态度大转变,由原本的冷淡,变得相当友好,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热情。

不愧能混到娱乐圈当红流量的位置,这哥看碟下菜的本领可谓拿捏得当。

我们开始私联。

我骗他我成年了。

渐渐地,我们打得火热,好好学习哥经常喊我出去玩,见他的朋友们,见他朋友们的朋友们,基本都是圈子里的,他的朋友经常开我和他的玩笑,都以为我和他关系不一般。

事实上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少,仅仅停留在频繁聊天的阶段,或许聊天内容有点暧昧吧,但还远远没到能够有实质性进展的地步。

我的家教很严,尤其是晚上,我根本没办法从楚家溜出去,红外报警器遍布整栋别墅周围。

楚天甚依旧会在夜里进入我的房间,他走之后,我就找好好学习哥聊天,作为艺人,他档期很满,只有深夜才能抽出空。

我理所当然地霸占了他每天深夜睡前的那段时间。

聊困了我说我要睡觉,他自然而然地跟我说晚安。

我问他,只有今天吗?

他问我,你还想要哪天?

我说,每一天,每一晚,你都要和我说晚安。不然我会睡不着的。

他说好。

于是他开始每天和我说晚安,渐渐形成一种行为模式,不管多晚都会给我发一句晚安。

有时候太晚,我不等他自己先行睡了,第二天醒来,发现他凌晨三点多发来的晚安,问我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又给我解释,说不好意思,今晚临时有场活动才结束。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我心底突然涨满了一种柔软的甜蜜的情绪,像是刚刚煨好的桂花糕,微微透明,摇起来晃荡晃荡的,甜得要命。

或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当红流量每夜每夜发来的晚安,满屏满屏的聊天记录,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讨好的哄我开心的话语……这一切,轻而易举就填满了一个青春期少女的虚荣心。

但也就只到这一步了。

他没有碰过我。

我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偷偷摸摸和当红流量搞暧昧这种事,我以为楚天甚不知道,我暗自得意于自己的反侦察能力。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和流量交换联系方式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了。

他自始至终,都在旁观。

我自以为是的小把戏,藏匿私联痕迹的小手段,在楚天甚眼里,幼稚得像个笑话。

越相处我越觉得好好学习哥真的很好。

有次聚会,他朋友,也是一位流量小生,给我递房卡,意味不言而喻。他看见了,走过来,一言不发地把房卡从他朋友手里抽出来,扔到废纸篓里。

“别打我妹妹的主意。”

“哟?妹妹?”他朋友古怪地笑了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你猜我信不信?”

等到那个人走之后,我问他:“你真把我当你妹妹啊?”

他摇摇头:“不是。”

又朝我腼腆地笑一下,好像极不好意思似的。

“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孩子,所以想慢慢来,怕一下子说出来吓到你。”

我轻哼一声,不屑道:“我才不信,你对谁都这么说吧?”

其实心里是极欢喜的。

他苦恼:“怎么才能让你信我一下呢?”

我想了想:“你周六不是要参加什么颁奖典礼吗?你走红毯的时候,西装要别着我指定的胸针款式,那我就考虑相信你一下。”

周六他走红毯真的别了我指定的胸针,红毯照发布后,他的粉丝除了一如既往地吹他盛世美颜,还纷纷夸这款胸针是点睛之笔,格外地衬他身上这套黑西装。

我漫不经心地刷着这些内容,嘴角不由得翘起:那是自然,我的眼光能不好吗?

这种只有彼此才懂的暗戳戳的小把戏玩过一次之后,我有点上瘾,又要他换上我用的手机壳,粉红色的,画着可爱的猫猫爪。

“啊?”他看了眼我的手机壳,有些犹豫,“我一向只用黑色的,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话虽如此,他还是乖乖换了。在某个综艺节目播出的幕后片段里,他玩手机,露出我的手机壳。

节目里有人问他:好可爱的手机壳啊,原来你这么喜欢小猫啊?

他笑得意味不明:嗯,喜欢小猫。

你知道这句话对当时年少无知的我而言,杀伤力有多大吗。

节目播出后,大家目光都被这个半旧不新的手机壳吸引了,特别是粉丝,一大片嗷嗷尖叫:啊啊啊好少女心的手机壳啊!哥怎么画风突变不是只用黑色手机壳吗!哥你好可爱,嘴硬只爱冷酷黑色,私底下偷偷摸摸用粉色……

还有粉丝在问同款,怎么可能会有同款啊,上面的猫猫爪可是我自己构思自己亲手画的。

结果第二天网上就出现了好多盗版自制的同款手机壳,把我气得够呛,有没有版权意识啊!无良商家!

后来,我们一起去红螺寺。

听说红螺寺求姻缘最灵验,你知道的,天真烂漫的少女最信这个了。

我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拜佛许愿。

结果被我发现,他偷偷睁开眼睛,侧过脸来看我。

我瞪他一眼,他被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弯弯的笑。

我们一起写姻缘牌,系好红绳挂到姻缘树上,那里挂着满满当当数不胜数的木牌。

风吹过,挂好的姻缘牌交叠碰撞,清脆作响。

我真的有过瞬间的错觉,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真的存在着温情,爱,还有希望。

或许我可以试着再喜欢他一点。

一切美好,我以为的美好,终结于他被曝吸毒遭警方逮捕的那一天。

他是在一场私人聚会中被当场逮捕的。

原本他也邀请我去那个聚会,但那天楚天甚在家,盯我盯得很紧,我就放了鸽子。

他吸毒被捕的消息一下子登顶热搜,官方通报说是接到群众举报,警方出警。我极度慌张,一下子乱了阵脚,害怕自己也被牵连进去,虽然我什么都没做,我也根本不知道他会吸毒,可是我和他走得太近了,我好怕。

我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楚天甚,他是唯一有能力替我摆平这件隐患的人。

那晚楚天甚回来得特别晚,我等他直到凌晨两点。

我很害怕。

我不是害怕这个当红流量有什么后果,通报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完了,永世不得翻身了,接下来无非是量刑多少。

我怕的是我自己被牵连进去。

我可不想自己有什么污点。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我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敲响了楚天甚书房的门,说实话,我实在是不情愿单独和他共处一室。

我走进去。

他脸上没有一丝意外的神情,不动声色地问我:“怎么了?”

“我很害怕。”

我站到他面前。

“怕什么?”

“我有个朋友……他今天出事了,就是热搜第一的那个,你看到了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我认识他……”

楚天甚打断我:“你溜冰了吗?”

“没有。”

“没溜你怕什么?”

我只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我和他走得很近,我害怕……”

“说实话。”

楚天甚板起面孔,大检察官的威严瞬间压下来,将我震慑在原地,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格外剧烈。

我深吸一口气:“我和他在谈恋爱,他被抓那天,本来我也应该在场。他手机里有很多我的照片,还有聊天记录,我怕我被牵连进去。”

“谈恋爱?”

楚天甚弯起嘴角,嘲讽地轻笑一声:“你以为自己和他在谈恋爱?”

什么意思?我愣住。

楚天甚不紧不慢地拉开抽屉,抽出一个文件袋,当着我的面,将里面的内容全部倒在书桌上。

“自己看吧。”

是照片,他和不同女孩子的照片,有牵手,有拥抱,甚至还有隐晦的床照……每一张照片里,他望她们的眼神,朝她们笑起来嘴角的弧度,都和对待我时一模一样。

接着是开房记录,密密麻麻打印了好几张纸,我瞥了眼时间,不忍再细看。

还有姻缘树的木牌。

好几块木牌,背面分别写着他和不同女生的名字,也包括我和他的那一块。

……你麻痹。

这一瞬间我真的很想骂人。

原来他给我说晚安的那些夜晚,怀里抱着不同的女孩子。

或许他刚刚射完精,刚刚从别人身体里拔出来,就划开手机,回我的消息,为我提供情绪价值。

他抱着别人的时候,怎么还能有心思对我说出那些甜言蜜语?

我想不通。

明明他千帆过尽,偏偏还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纯情模样,欺骗我。

也只有我这么傻,才真的以为他和我一样,一张白纸。。

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才不碰我。我以为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原来,他只是不敢碰我。

因为碰我会有后果。

他忌惮我的背景,忌惮楚天甚的身份,他没敢对我下手,但是他也不想失去我这个人脉,所以他一直钓着我,让我以为自己和他是非常纯粹的恋爱关系。

或许我该庆幸,他没对我骗财骗色。

这就是男人。

所有男人都一样。

我在这一刻看清男人的真面目,看清男人的劣根性。

你问我男人有没有好东西,我可以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从此我不信任任何男人,包括一开始的萧逸。我不会爱他,我只会向他索取,索取我需要的情绪价值,索取我需要的性爱享受,再索取我习惯了的养尊处优的生活。

他甘之如饴。

此时年少的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太伤心了。

我感觉很难受,心脏仿佛被针戳般,一刺一刺地抽痛着。我以为的,世界另一面会存在的,什么信任,什么温情,什么希望……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脆弱的信仰分崩离析。

光鲜亮丽之下,是断垣残壁,是千疮百孔,是一颗被揉碎了的,血迹斑斑的心。

这个世界如果真的还有爱或希望,或其他任何与温暖相关的东西,那也与我无关。

我生在这个世界上,分到的只有血淋淋的匕首,冷冰冰的绳子。

我早该清醒的。

我太天真了。

楚天甚看我面色惨败,开口宽慰我:“不用害怕,你没做过就没事,就算一个个排查他的亲密关系,也轮不到你。”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真的吗?”我有些茫然地望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懒洋洋扫我一眼。

我吃下这颗定心丸。

案件侦查完毕,由公安机关移送检察院起诉,楚天甚担任检控官。原本这种案子,楚天甚随便安排手底一个检察官负责就好了,哪里需要他亲自出庭。

没过几天我就接到一个神秘电话,竟然是好好学习哥。

我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手段,能够在这种时候给我打电话,幸好楚天甚在场。

我当着楚天甚的面,开了免提。

“求求你,救救我,能不能让你爸爸救救我?求求你!!”

“我……”我被他这通来电搞得莫名其妙,“我怎么救你啊?你是吸毒啊大哥,难道你没吸吗?”

“我……我不知道。”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一下子把我气笑了。

“你自己吸没吸你不知道啊?你尿检是阳性你不知道啊?”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可能吸了吧,我,我第一次真的,我以前只飞过叶子,真的,你信我,你救救我吧,你让你爸爸救救我吧,他肯定有办法的,我不想完蛋啊。”

“我没有办法啊,你不要来找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爸爸有办法的,这个圈子里吸毒的不止我一个,被抓的也不止我一个,不是每一个都会出事的,他肯定有办法的,你能不能帮帮我,求求他,看在我们的交情,你帮帮我……”

“喂?我和你什么交情啊?你那么多女朋友,我和你的交情能到哪一步啊?”

他愣了一下,当即转变口吻:“你信不信,我把我们俩关系说出去,你也逃不了。”

他竟然威胁我!

“你精神病啊!我根本不知道你碰毒啊,你别乱说话啊。”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楚天甚已经从我手里接过了手机:“你是不是还想多加一条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

“她没成年?!”

我听见他崩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随即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低吼。

“她告诉我她成年了!她说她成年了啊!我不知道她没成年啊!”

楚天甚冷笑:“我管你知不知道,你猜到了法庭,法官信哪一边?”

电话那头一下子沉默了。

楚天甚说:“这件事,你要是敢让她扯上半点关系,你就等着在里面生不如死吧。”

他挂断电话。

我怔怔地望向楚天甚:“怎么办?”

原本稍微放下一点的心又悬了起来。

我快哭了。

“他手机里有很多我的照片,还有我和他的聊天,好多好多,怎么办?他会不会把这些都抖出去?”

楚天甚温和地笑了一下:“放心,你乖一点,就不会有事。”

“只要你乖一点,我保证,你和他的照片,聊天,或者他手里任何能够证明你们有关联的内容,不会再有人能看到。”

“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

他没有回答我,却反问我:“你以为,你和他的关系,你藏得很好?”

“你以为,他这次只是倒霉?”

于是我想起这个案子,是举报受理的。

当时聚会在场所有人都带回去配合调查了,唯一知道时间地点,从始至终置身事外的,只有我。

一股凉意沿着我的脊椎骨,嗖地爬上了天灵盖。

我不寒而栗,望着楚天甚:“……是你?”

“你举报的?”

“可是你怎么确定他这次一定会吸毒?我们之前一起玩那么多次,我也没有见过他吸啊。”

楚天甚只说了一句:“不确定的事情就让它变成确定的。”

我眨了眨眼睛,不敢细想他这句话里隐藏的意思。

他轻轻拉过我的手,换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留在我身边,嗯?”

“不要总是想着离开,也不要总是想着其他人,我会伤心的。你也看到了,你自己挑中的这个男人,有多窝囊废。”

原来他在这里等着我。

这就是他给我的教训。

比我原本以为的训斥,或任何一种惩罚手段,可怕一万倍。我想象中的那些,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可是楚天甚对付我的,完全是成年人的手腕。

太不公平了。

我茫然地摇头:“楚天甚,你太不公平了。”

“公平?”

他轻嗤一声:“如果你以为公平能够令世界体系运转,那你真是太可笑了。”

那晚暴雨。

夹杂着不间断的轰隆的雷鸣,我浑身颤抖着,蜷缩在黑夜里。

楚天甚抱着我。

他的手指伸进我的腿缝,强硬且不容拒绝地抚慰着我的性器,弱电流般的快感一阵阵鞭笞着我的神经,我极度厌恶自己的身体,在理智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还是感受到了快感,甚至隐隐期待着下一波。

体内深处涌出一股温热的水液,我拼命地想要克制住,但我没有办法,它从我的穴口滑出来,滴到楚天甚的手指上。

“这叫湿。”

他低低地开口。

“有被弄湿过吗?”

我拼命地摇头,极度的羞耻令我崩溃,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有这种反应,为什么我明明这样痛恨楚天甚,身体却对他做出了这样乖顺的迎合。

他带着薄茧的手指,不断揉捏着我的阴蒂,湿暖的液越来越多。

我抗拒他,痛苦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推开他。

突然间一道闪电划过,我吓了一跳,随即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袭来,瞬间贯穿了我的大脑,然后迅速地流向四肢百骸,我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连同灵魂,都在颤栗。

我在他的指尖上高潮了。

那种感觉,美妙得,令我脚趾一瞬间绷紧,天灵盖都酥麻。

我人生中第一次高潮,带着惩罚性质的高潮。

我好像飘在云端上,颤颤地尖叫了一声,双腿不自觉地夹紧楚天甚的手臂,穴内一阵阵收缩轻颤着,格外空虚。楚天甚的手指伸进来,轻微地搅动了两下,搅出一些隐晦的缠绵的水声。

我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的穴在吸他,我控制不住地低声呻吟。

我咬住唇。

我竭力克制。

我想死。

楚天甚温热的呼吸在我耳边萦绕,他话音里带着极度满意的笑:“原来没碰过你啊?呵,谅他也不敢。”

我以为他还要对我做些什么。

但他已经把手指抽出去了。我背着他,听见他将手指含入口中的声音,听见他舔舐来自我体内的水液的声音。

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我满脸濡湿的泪痕。

我猛地抖了一下。

伴随着高潮之后的余韵,浑身酥软,不住颤栗,还有他细细舔舐的水声。

案件检控很顺利。

结案后楚天甚出席了禁毒新闻发布会,我在新闻里看见他的脸,看见他戴着那副金丝细框眼镜,神情严肃地通报近期检察机关依法严惩毒品犯罪、强化禁毒综合治理工作情况,并将他刚刚经手的这个案件作为检察机关禁毒工作的典型案事例之一。

我听见他义正言辞的声音,说,办理毒品犯罪案件中,检察机关要全面履行法律监督职能,不断强化法律监督意识,提升线索发现能力,对于毒品犯罪各环节的漏罪漏犯,依法监督公安机关及时追踪查证、报捕移诉,防止和纠正有案不立、有罪不究等问题。

……

我关掉电视。

为此我消沉了很长时间。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我没有吃过苦,我也不可能去吃苦。

我习惯了生活优渥衣食无忧。

我习惯了楚天甚为我打造的金鸟笼。

除非我找到另一个,更大更辉煌更安全的金鸟笼,否则,我没有撕破脸皮的勇气。

我还不想一无所有。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这个新的金鸟笼不要封顶。

我就是贪心,既要,又要,还要。

渐渐地,我开始恨。

我恨好多人。

我恨我的母亲,我恨莲,我恨我的同学。我平等地恨着所有羡慕我拥有这样一位父亲的人,在我眼里他们天真无知得宛若白痴。

他们每个人都是我噩梦的旁观者,纵容者。

高高挂起,事不关己。

静默是他们最大的罪行。

他们匍匐于静默之中。

终有一天他们会付出代价。

但我很依赖莲。

在我没有遇见萧逸的岁月里,我和莲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有个夜晚,熄灯后我听见轻轻的敲门声,心头骤然一紧,随之又松懈,我知道不是楚天甚,他从来都不会敲我的门。

开门一看,是莲。

极为清瘦的少年,抱着一床被子站在门外,影子被斜斜照过来的灯光拉得无比颀长。

黯淡的壁灯微微映亮他的脸,他的皮肤冷白,简直白到惊人的程度,在幽暗的走廊里泛出珍珠般柔美细腻的光泽。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莲的长相,下巴尖俏,一双桃花眼微眯,平白生出些迷离多情的意味,眼角天生泛红,乍看像是刚哭过一场。

用精致秀丽这类词汇来形容男生或许不够恰当,但这个年纪的他,确实像极了日漫里走出的纤细精致的妖孽少年。

“我可以进来吗?”

莲已经高出我许多,和我说话时需要微微俯身,低头凑近,轻声细语。

我命运的细绳轻颤着,终于迎来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回应。

我默默侧身让他进门,分他一半床铺。

莲沉默着躺在我身边。

良久,我像是对着空气开口:“抱抱我吧,小莲。”

他张开双臂,我们自然地拥抱在一起,沉默地交换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呼吸平稳规律,仿佛二人都已安然入睡,但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清醒的。

我试探着再次唤他:“小莲。”

他从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有生以来第一次回应了这个称呼。

从此他成为我的小莲。

那晚迷迷糊糊快入睡前,我听见莲低低的声音:“对不起。”

他的一滴泪,坠入我的颈窝。

那样温热,那样柔软。

我的小莲,小狗一般的男孩子,后来好多年间始终沉默着,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他没有能力公然反抗他的父亲,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我,成为我夜间唯一的忠心耿耿的守卫。

“……小莲。”

我恍若梦呓,低声地唤出这个名字,可是无论我怎样努力,回忆都好像被眼前缭绕的烟雾层层笼罩着,看不清摸不透,而我与莲之间的一切纠缠也随之模糊不清起来。

“什么?”

萧逸突然出声,我这才从失神中惊醒。

白色烟雾适时散去,我朝他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低下头开始拌沙拉菜,用来解腻。

外头清泉仍旧无休止地流淌着,整座庭院十分静谧,除了呲呲的烤肉声,偶尔能听见几句从其他包间里飘出的轻声笑语,具体内容都消弥在半路,听不真切,但是笑声传到耳里,只觉那边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萧逸又问了我一遍:“小莲是谁?”

原来他听得清楚。

“我的小狗。”

我随口答道,也不管他信不信。

小莲代表着我的过去,我的过去太过冗长,而此时的我并没有底气,萧逸是否具备接纳我过去的耐心。

我懒懒地朝外望去,视线透过半开的雕花红木窗,看今夜的夜色渐深,已如墨般浓稠。迢迢空中悬一轮圆月,洒下银白霭霭的光,映亮大地万物,又为庭院花草披上影影绰绰的薄纱。

如果此刻室内没有灯,我想,月光或许也会映亮我与萧逸的脸。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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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萧逸送我回家,车熄了火停在小区门口,他并没有让我下车的意思。人行道路灯坏了一盏,车内没有亮灯,我们就这样安静地淹没在一片幽深的黑暗中,像黑夜海洋里的两条鱼,悄无声息地摇曳着尾巴,靠近,徘徊,躲避。

“你住这里?自己租的?”萧逸先开口,吐息间残留着薄荷漱口水的清新香气。

我点头:“学校离公司太远了,单程得坐一个小时地铁,早高峰根本挤不进去。”

“这个小区有些老旧,路灯还坏了一半,门口也没保安,你一个女孩子住这里,不太安全。”他环顾了一圈小区内外的环境,半开玩笑道,“我家离你公司不算远,要不要考虑下?”

“萧逸,你别拿我开玩笑。”

我下意识拒绝,萧逸又凑近一点,整张脸摆在我面前,声音突然压低:“之前你不是觉得我别有所图吗?”

我顿时警惕起来,眼睁睁地看他越凑越近,漂亮剔透的眼睛在黑暗中蓦地闪出一点幽绿的光,非常狡黠。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对你好一点,不需要任何理由。”

萧逸声线算不得华丽,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格外蛊惑人心。有那么一瞬间,我大脑停止了思考,惴惴不安地望着面前这个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是这样一个瞬间,萧逸手指有意无意地搭上我的耳垂,灼热指尖捏住轻轻揉了一会儿,又慢慢抚上我的侧脸,目光里透露出一点贪恋神色,手指的力度极轻,动作极缓。

车厢内安静得过分,我清楚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因为紧张,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凌乱。萧逸倒是镇定,嘴角勾起,云淡风轻笑了一下,直白了当又颇为真诚地告诉我:“当然,我肯定是想操你的。”

此话一出,我怕是想继续装傻子也没办法装下去了,眼见萧逸上半身就要压过来,我眼疾手快,双手赶紧抵住他的胸膛,抗拒地轻推了一下。

但没有用,萧逸还是压了下来,他的鼻尖抵着我的鼻尖:“我确实很吃你欲拒还迎这一套,但我耐心真的有限,所以我只问这一次——”

“要走还是要留,你自己选。”

他呼出的气息温热而暧昧,全部喷在我的脸和脖子上,掺着一点他惯用香水的气味,香柠檬的清冽,些许皮革的辛辣,尾调微微发暖,有种莫名的安心感。我整个人被这股属于萧逸的气息裹挟着,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身侧车门已升起,如果要走我抬腿便可,萧逸绝不会加以阻拦,可今天一旦下了车,想来我与他的关系也就止步于此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之间的沉默如同一场终局博弈。

萧逸是高明的对手,将选择权彻底抛给了我,让我承担选择的后果。或许是想接近他的心占了上风,这轮博弈,我没能坚持太久,率先败下阵来。

“……萧逸,关门吧。”

于是他眼底映出一抹了然于心、得意洋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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