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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鹤轩拉着两人的手,眼圈也有些发红:“好宝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着想,我大婚之后,恐怕就要长住京城不能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受了委屈,都没地方说去。”他给两个人擦去脸上的泪水,又抱了抱两人,“云翼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也是知道的,跟了他比跟我还好,若是不好的,我也就给你们想别的路子了,断不会把你们往火坑里推,去吧,给新主人磕个头,以后你们就全靠着他了。”

曲池和白娃不舍也没办法,和青萝一起过来给穆云翼磕头,叫了主子,这关系便定下了。

陈鹤轩看着青萝这些时未见,长得越发清灵俊秀了,在茶楼里虽然每天都要劳作,但不用像原来那样劳神,也没有日日不断损耗元气的运动,皮肤比之前还要嫩白,双目如水,唇红齿白,看得陈鹤轩一阵心痒,过去拉他:“宝贝儿,眼看就要跟我告别了,也不来说几句知心的话来。”

青萝根本不假辞色,甩手躲开,站到穆云翼的身后,穆云翼拿着三张卖身契笑道:“现在他可是我的人了,叫宝贝儿也该我来叫,你再想怎么着,那却不能了!即便他们两个想跟你,也得经过我的同意呢。”他故意装出一副恶狠狠地样子向曲池和白娃说,“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你俩不许跟他上|床,否则让我知道,打断你们的第三条腿!”

陈鹤轩也笑道:“你能这样护着他们,我就更加放心了。”

陈鹤轩在望城县住了五日便走了,在这里的时候,数次想要青萝侍寝,都被拒绝了,穆云翼也拦着不让,最终只把曲池、白娃、安小北、江春水和夏五个叫去,玩了几宿,给三人些好处,也就罢了,又处置了另一处产业,在望城县只剩下城外的一处山地木场和城里的醉仙楼两处,然后便回府城里准备婚事去了。

穆云翼现在已经是秀才,不能再做掌柜的,否则就有些不像话了,他便从这里脱离开来,让青萝担任茶楼掌柜,专管算账盘货等一切事宜,穆云翼若是不过来,他就要拿着账本和一天的收益来菁华街向穆云翼报账。在他之下,安小北领着江春水、白羽民一组,白娃领着夏和新来的程光伏一组,六人轮班交替,又把程光伏的姨娘柳氏找来,把东边的库房收拾出来一间给她带着孩子居住,每日负责烧菜做饭,给大家缝补洗涮,茶楼里客人时常爆满,六个伙计总忙不过来,这会有她在后院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让大家轻松些。

穆云翼给青萝定下每个月一两银子的工资标准,日后每个月涨一钱,如果不出差错,十个月之后就涨到二两银子,这就到了城里各家的掌柜大众标准,如果店里的收益比去年同期标准增长百分之五,就给他涨一钱银子,最高能涨到三两,当然如果比去年少了,就要减一钱,直到二两,再出岔子,还要继续减,直到一两最低。

茶楼生意火爆,穆云翼也不亏待伙计,安小北和白娃两个领班涨到每月四钱半,夏、江春水和白羽民涨到三钱半,也有半钱银子的浮动奖金,程光伏每个月一钱,以后每月涨半钱,直到跟别人一样,柳氏比较特殊,还带着个小孩白吃白住,每个月只有一钱银子。

曲池则调到饭庄这边当领班,彻底搬过来住,跟茶楼这边一样,每个月四钱半。同样都是奴才,得一碗水端平,再加上清明他们来的这么长时间,倒也勤勤恳恳,于是经由穆云翼说情,终于也给发了工资,也是每个月三钱半。

原来在市场上租的小铺早已经退掉,计宝根和高春花过这边忙活,高学红也一再跟两人恳求,不愿意在家里吃白饭,希望能过来帮忙,正好饭庄这边人手紧缺,就也让她过来,三个一起在后厨忙活,高学红跟高春花一人一个厨房,计宝根负责后面的大厨房,包括挑水劈柴之类的重活,每人每月得五钱银子。

松林街那边住着商益、马乐,带着小五、墨香、邱榔、牛元义和计家兄弟六个小孩住东屋,高学红住西屋,计宝根夫妇住西厢北屋,云婆子母子住西厢中屋,他们娘两个现在每天要做的就是伺候商益他们八个“小少爷”,吃喝拉撒,缝补洗涮,李双喜则承接了每天接牛老大进城,各处送柴进货等事,他们俩每个月有一钱银子的零花。

这一大家子都进入了正轨,各处都不用操心,穆云翼又考取了功名,只觉得人生已经美满,再不须要奋斗,剩下的只有享受,每天也不读书,也不做事,又被高以纯惯着,除了睡就是吃,真真是过起了公子哥的生活。

闲极生动,穆云翼又想把酒楼再好好装修,改造一次,又恰逢秋冬交接的淡季,穆云翼又在高以纯的帮助下,花了几天功夫画好图纸,将茶楼关门歇业,请了工匠来,进行内部装修。

☆、第141章

茶楼现在的情况是:客人基本都是奔着听书来的,所以一楼常常挤得连楼梯和窗台上坐满了人,而二楼的八个包房却始终无人问津,一片安静,穆云翼便让工匠把整个二楼都给拆掉,沿着东、南、北三面墙壁,只留出三米多宽的平台,后面贴墙留出一条走廊,前面隔出一个个的贵宾包房,有点类似于后世拍卖场的样式。

包房左右是粉白墙壁,后头是通向走廊的门户,为了节省空间,一律用四扇拉门,包房里头放一张茶几,周围三面的木头沙发,前面是半米高的雕花木栏,可以坐在这里品茶,并且居高临下,看下面说书。穆云翼现在有钱了,每一间包房里都用红毡铺地,左右靠墙或是诗词字画,或是古董花瓶,顶上一盏宫装吊灯,既高雅又尊贵,能到这里听说,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这样的包房,东边是三个,南北两侧各五个,每个包房要一串钱的开锁费,就算只有一场坐满,也有一两三钱银子,着实不便宜,但对于那些乡绅、世宦,县里的名流来说,又根本不算什么,人家随手打赏的,都不止这些,就想饭庄那边的火锅包房,也有一串钱的开锁费,照样常常爆满,经常有人排不上位置,有钱人家请客,都让小厮拿着帖子提前来预订。

为了安全起见,共设了两个楼梯,原来的西南角一个,西北角一个,正好靠着南北两边的大门,若是发生火灾,不至于被堵在上头,而且一跑下来就能出门,算是安全通道了。

说书的位置,由原来的坐南向北,改为坐西向东,下面修了三层木台阶,比一楼观众们做得要高一些,周围圈上半米高的护栏,上头放着一张方桌,一把椅子,穆云翼又从胡家院里搬来一个屏风立在后头,固定在上面,左右各有一个五足高凳,各摆一盆吊兰,由云婆子归置得,一起拂向中央,与屏风上穆云翼画的哪吒闹海图相配,更显典雅。

一楼不再设方桌,一律都是长条椅子长条桌,跟后世的剧院差不多,左中右共三组,每组八排,一共可以坐一百二十人,入座就要三文钱,给免费的高碎茶,如果想要其他的好茶和糕点,就要另花钱了,不然的话,三文钱坐一天也随便。

店里头的茶水增加到三十六种,十二种铁观音、碧螺春这样的原茶,二十四种金银花露、人参枸杞这样的茶饮,一样样全都事先配好,用草纸包了,放在柜台里面的茶柜里,有客人点了,拿出来给伙计去冲煮,一天卖出多少,都有记录,晚上也好盘账。

吃食也有三十六种,十二种榛子核桃类的干果,十二种从邱掌柜那里买的糕点,还有十二种云婆子在松林街做的各样果脯肉干,穆云翼又让重新做了个三层的点心匣子,把这些都放在里头,表面蒙上纱罩子,防灰防蝇。

等彻底装修完,已经又开始下大雪了,穆云翼买来鞭炮,重新开业,上午是马乐从巳时开讲,一个时辰的隋唐英雄传。下午是商益从未时开始,一个时辰的小五义。穆云翼作为压轴,从申时开始讲一个时辰的西游记。

程光伏这半年来勤勤恳恳,对师父、师爷都孝顺无比,他确实是个心诚性善的孩子,对柳氏就跟对自己亲娘一样,每月挣了钱,都交给柳氏保管,柳氏不肯花他的钱,平时只用自己那一串钱,他就主动把钱拿出来,给她买胭脂水粉,给小弟买吃的用的。

穆云翼看他还好,就决定正式收他入门,成了商益的正式弟子,穆云翼的徒孙,穆云翼给他起名叫做程九阳,商益也给他准备了带有他名字的扇子、手绢、醒木三件套,每天在马乐之前说些小段暖场,时间长了,倒也得到了不少观众们的认可。

转眼之间,又是新年,除夕那天,穆云翼和高以纯在松林街这边结完了神,仍旧回饭庄这边睡,曲池他们早给烧暖了炕,准备了洗澡水,用木桶盛了,放在客厅里。

高以纯给穆云翼洗澡,今天晚上,穆云翼一时高兴,喝了点酒,这回又开始犯迷糊,耷拉着脑袋,任由高以纯摆弄。过完年他就已经十三岁了,少年的身体开始发育,躯干四肢都逐渐拉长,显得有些纤细柔弱,脸蛋上褪去过去的婴儿肥,下巴开始收尖,轮廓线条变得明显,穆云翼这两年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保养得极好,尤其皮肤真好似嫩嫩的乳酥一样,摸在手里,又滑又嫩,高以纯只洗了几下,就觉得口干舌燥,欲|火上涌。

他强压着冲动,洗净擦干,把穆云翼抱上炕,想把他塞进被窝里,穆云翼却抱住了他的胳膊,嘟囔道:“以纯哥,别走,别离开我。”他眼睛并没有睁开,长长的睫毛借着灯光在眼睑上留下一片阴影,看上去像瓷娃娃般地可爱。

高以纯吞了下口水,劝他:“元宝乖,我去把外屋收拾收拾,然后就回来睡觉。”

穆云翼似水似醒,抱着他的胳膊,用脸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在他胳膊上枕着:“我困死了,先让我睡觉,你再去收拾,你说过的,什么都没有我重要。”

高以纯右臂被穆云翼抱着枕在下边,只能把半身伏在炕上,两条腿还在地上,两人光溜溜的身体挨在一起,高以纯又是难受,又火大,穆云翼红嘟嘟的嘴唇就在眼前,仿佛像红樱桃一样可口,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把穆云翼的嘴唇含住,用力地吮|吸,这头一关一破,下边的立刻失守,只觉得那嘴唇又嫩又香,美味多汁,含了一阵,又撬开牙齿,长驱直入,去捉穆云翼的舌头。

穆云翼是半醉半醒,意识到自己被“欺负”,不禁开始挣扎起来:“别弄,我要睡觉!困死了……别碰我……”

高以纯精血上涌,哪里还按捺得住,把他双臂紧紧箍在身侧,右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忘情地狂吻,把一切话语都赌回对方肚里:“好元宝,哥哥就亲亲你……元宝,你就是上天赐给哥哥的宝贝儿……元宝……”他一边含糊地说着,一边深吻,把穆云翼扑到被子上,原本想着就亲一亲,只是欲|望如水,一旦开了口子,那就再也收不住,直恨不能把穆云翼揉进自己身体里去,融为一体,右手也忍不住地向下滑去,寻找入口,向内探询。

关键部位受到刺激,穆云翼打了个哆嗦,立刻清醒了几分,知道高以纯要对他做那事,不过他知道高以纯喜欢自己,也认定高以纯是个两辈子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男朋友,这会见他这样,也就不再反抗,反而借着一股酒劲,开始迎合起来,这下子更似火上浇油,高以纯再也没有了理智,抱着怀里雪团似的小人儿,滚到被窝里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正是大年初一,穆云翼睁开眼睛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了,他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伸手往下摸了摸,干干净净的,已经换上了新的亵裤,果然高以纯已经十分体贴地给他擦洗过来,再往炕头上去,拿过白瓷茶壶到了温热的水喝了两杯,水流滋润了干涩的口腔,并且顺着食道向下,流进胃里,立刻整个身体都暖暖的,舒服无比,他笑着眯起了眼睛,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这下事业也有了,爱情也有了,人生彻底美满了。

他在被窝里躺了一会,正要起来,高以纯从外面进来,满脸的小心翼翼,看到他已经醒了,立刻转身回去,到客厅里把房门从里头闩上,然后重新回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用一种十分悔恨甚至决绝的语气跟穆云翼说:“元宝,我对不起你!我……元宝,你打我吧!”

穆云翼有些意外:“你怎么对不起我了?我又为什么要打你啊?你这是干啥呢,快起来。”

高以纯红着眼圈说:“我不是人,我是畜生不如,昨天晚上我……唉!”他抡起巴掌,噼噼啪啪抽了自己四个嘴巴,当时打的脸颊红肿,嘴角都开裂出血了。

穆云翼吓了一跳,干净从被窝里探身出来,抓住他的手:“以纯哥你这样干啥?昨天晚上的事我也是知道并且愿意的呀,你干嘛就自责到这种地步。”

高以纯惊奇道:“你愿意?”他跟穆云翼大眼瞪小眼,“那种事情,你愿意我那么对你?”

穆云翼感觉双方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你怎么对我了?”

“就是像……娈童一样。”高以纯狠了狠心,终于把这个词给说出来了,随后带着哭腔说道,“都怪我看了那些书,昨天给你洗澡,我脑子里就不停地闪出那书上写的东西,我就……我控制不住自己,元宝,你别怨我好不好?我真的是……”说完又要抽自己嘴巴。

穆云翼赶紧抓住他的手:“以纯哥,你说什么呢!就算咱俩做了那事,也跟娈童没关系啊,咱们都是自愿的。”他觉得自己有点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了,“以纯哥你先起来,做到炕沿上我给你说,别跪着了,这大过年的,你还给我拜年是怎么地?地上的青石板也凉,别跪坏了膝盖,快起来,要不然我就要出去给你还礼了。”

☆、第142章

高以纯听穆云翼这么说,才从地上起来:“你在被窝里别出来,小心着了风。”

穆云翼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让高以纯在炕沿上坐了,又把他的双手拉到被窝里在胸前暖着,这才解释说:“娈童与人做那事,是有所图的,或是为了钱,或是为了权,不过是用身体做交易罢了。而咱们是有感情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咱们两个一起做那事,是不掺杂其他,所谓发乎于情,而不能自禁罢了。你要知道,南方那边有很多相互喜欢的,都结为契约兄弟呢,跟夫妻一样,相互尊重平等,一起过日子,就像咱们这样。”

高以纯还是有些越不过去心里的那道坎:“我总觉得……这样不好。”

穆云翼笑着问他:“你说,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呢?专门把这里收拾出来,还专门只有我们两个在这住?这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图我付钱给你么?”

高以纯沉思着摇了摇头:“不是为了钱,我就是喜欢这么着。”

“这不就结了!同样,我来这里跟你一起住,也是喜欢这么着,包括昨天晚上做那事,都是因为喜欢你啊,这个就叫作‘两情相悦’。你不要总想着娈童,咱们两个就像夫妻一样,那娈童就跟逛窑子找|妓|女一般,你说这两者之间,能相提并论么?谁跟自己媳妇好,就说是嫖|妓了?”

高以纯被他逗得笑起来:“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穆云翼把他到近前,搂着他的脖子小声问他:“以纯哥,你爱不爱我?”

高以纯瞬间满脸红透,点了点头:“元宝,我爱极了你。”

穆云翼说:“以纯哥,我也爱极了你啊。”说完主动凑上去,吸住高以纯的嘴唇。

高以纯又觉得火往上撞,刚回应了两下,忽然间像触电似地躲开了:“不行的!不行的!我真是个畜生!”说完,又抡起巴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穆云翼有点受伤:“以纯哥,你这是干嘛?你不喜欢跟我这样吗?”

高以纯摇摇头,把穆云翼放进被窝里:“医书上写着,男子要到十六岁才能精足气满,提前做那事,就要把骨头都做空了,到了老年才有罪受呢!我现在是满了十六岁,你才只有十三岁,昨天晚上那一次,我已经是罪大恶极了,若是再做,将来让你痼疾缠身,我也要不得好死了。”

穆云翼张大嘴想劝他,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这种事情,说多了会显得自己很|淫|荡,难道还求着对方一定要操|自己么?况且太早了做事也确实对身体不好,他心里年龄是二十多岁,这个身子毕竟还嫩,爱人肯自感委屈爱惜自己,这也是莫大的幸福。

穆云翼自以为是确定了关系,每日跟高以纯拉手喂饭,高以纯对他也是比往日更好十倍,嘘寒问暖,比照顾儿子还用心。

却说商益,自从考中了秀才,在县城里名声大震,又入了县学。

这县学属于公办学校,有教谕一人,训导两名,而且秀才也是分等级的,其中第一等的是廪生,国家规定有名额限制的,一般府城是四十人,县城是二十人,而像望城县这样的大县则要多些,有二十五人,国家供养,每个月有六斗米,合每日两升,约等于后世不到四斤的样子,逢年过节还供给鱼肉。

第二等为增生,这个跟廪生数量相同,也是二十五人,每日仅有一升米,年节也没有鱼肉,高学解原来就是增生。第三等为附生,人数不限,朝廷不给米肉,新考中的秀才大多都是附生。

而且并不是中了秀才之后就高枕无忧了,而是还要考试,视考试成绩分定六等,第一等的可以升级,譬如从附生升为增生,或是廪生。第二等给些别的赏赐,都属于优秀的。第三等属于平常,不受赏也不受罚,第四等就要挨鞭子了,要是考了第五等,就得降级,廪生降增生,增生降附生,附生降青衣,第六等就要除名,革掉秀才资格。并且只有前两等才能够参加乡试,也就是说,每次望城县只有五十人有资格去考举人。

县学里考试跟童试一样,也是三年两次,跟别人考秀才同时进行,评等之后,把当年新进的秀才编到里面,重新订位,穆云翼因为院试时候名次靠前,全省第七名,因此被排入了第一等廪生,每天都有两升米可领,也就是说,即便他现在仍和刚来时候一样穷得一无所有,也不会饿死了,而且每月月底,逢年过节,衙门还给他发鱼发肉,待遇是十分丰厚的。商益名词靠后,新入县学,便给排入附生之列,确实没有米肉可领的。

县学虽然是秀才读书的地方,但大多数人都并不真正来读书,譬如高学解,他当时就在莲花乡另拜了先生,在那里求学,高学成则更是到府里求学,尤其是结婚之后,他岳父更是给他另找了先生教导他,其他秀才也大多这样,只有家境贫寒的,才到这里来读书。

穆云翼并没有科举做官的打算,他考功名只是为了得个护身符而已,既然已经考中了,便没有了上进的动力,每日只在家里享福了。

商益确实有上进的,每日上午都到县学里听教谕讲四书五经,认真学习,日子久了,也结交了些同窗好友,共有三人最与他相知,时常来往,喝酒结社,不在话下。

他为人谦逊有礼,向来不狂三炸四,人又长得英俊挺拔,这两年吃得好喝的好,身体开始发育,个子蹭蹭地拔高,人也越发地稳重了,更兼在茶馆说书,积累了好大一批粉丝,人气直追穆云翼,这次得了功名,往来的都是读书朋友,秀才成群的,便更不得了了。

他年方十七,正是青葱年月,潇洒温柔,少不得有人想要招他为婿的,偏偏他自己又从不露出这样的意思,那些女方家里就忍不住着人传话,或明示或暗示,要给他保媒。

这些人家,有成算的,直接找穆云翼说,拐弯抹角,常常在穆云翼刚到茶楼的时候,就有人说:“小先生,你那大徒弟年纪也不小了,我给你们保个媒如何?”若是有意思便相看,若是不答应未说出女孩人家,也是无伤大雅。

有那些没成算的,倒去联系商益的亲生父亲商满仓,商益那继母自己也育有一子一女,因听说商益中了秀才,嫉恨在心,早就逼着商满仓答应跟商益老死不相往来了,商满仓自然也只有扒着大门流泪叹气,不敢有丝毫答对。

在穆云翼的眼里,十七岁的小男生,放在后世不过是个高中生,不过在这时候,男子十四五岁成家的都大有人在,商益现在已经算是“大龄青年”了,若要结婚也是顺理成章的,穆云翼把所有的女方都做了资料。

第一步先看人家,他让云婆子和李双喜娘两个出马,挨家打探清楚,每家都有多少产业,有几口人,女方父母的脾气秉性都如何,直系亲属的风评怎样,毕竟“买猪不买圈”,一个不好,摊上一窝糟心亲戚,下半辈子可就成了折磨了,若是像高家这样的,便那女孩是个天仙,这亲事也是决不能做的,贫苦些没什么,人性不好是第一大忌。

把这些都搜集全了,然后跟高以纯一起研究,剔除那些不如意的,最后剩下八家,穆云翼又主动上门,借故相看,见了女孩之后,回家用笔画下来,虽然比不得后世照片那样清楚,但他画画的出身,最善于捕捉人物的特点,所以主要的地方也都给画出来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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