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戈果的话本来已经说完。突然见到洪海侠在向他示意,又向袁和平嘟了嘟嘴,他一下子反应过来又接着说:“另外,洪董,我提个要求,把和平派给我一起去南疆。人家许支队和汪副厅长早就要求见一下这位无名英雄。借这个机会我把他带去,对促请他们再来陵江有绝对的帮助。”
“这个嘛,那就要看和平兄弟是不是恢复了状态?我还说让他这两天跟着我,方便替他搞搞心灵按摩。”洪海侠说。
“怎么样?和平鸽,你不是还跟我说,你一直想要当面问一下许支队,为什么不给你们试着摸进去救人的机会吗?要不这次就跟我走一趟,有你跟着我一道去请他们,我相信无论是汪厅还是许支队,都不好意思拒绝。”
葛戈果绝对是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很需要袁和平同行的戏码。
“好吧,只要洪哥同意,我就没意见。我听洪哥的。”袁和平说。
“好,和平兄弟,既然葛总点你的将,那你就先去,我们兄弟之间随时有机会聊。更何况我还向你透个大底,你在南疆的努力不仅仅是解决了我的问题,还帮扶了许支队一把,让他有可能踩着你的肩膀一步登天了。
他告诉我说,只在电话上听过你的声音,在黑暗中见过你灵动的身影,没见过你本尊,他是真心想结交你呢?这应该就是英雄惜英雄吧”洪海侠说。
洪海侠让葛戈果故意带上袁和平,一方面是想用袁和平去提醒许鹏飞要投桃报李。把许鹏飞请来陵江的把握性更大些。二来他也想让许鹏飞的激情,感染一下与之年龄相仿的袁和平,让他彻底的从轻微抑郁症中走出来。
许鹏飞本也是条铮铮铁汉。
他出生于军人家庭,虽只是警校毕业的专科生,并没有提拔正处以上干部必须的本科学历,但他胜在家世清白。仍有上升的空间。
他父辈曾是追随韩先楚将军参加了解放南疆的湖南籍老兵。
南疆解放后,响应国家号召就地从野战军转成工程兵,为“垦边”架桥铺路。随之编制就到了军垦农场,成了震将军领导的农垦兵。
后来就在南疆与新中国第一批赴南疆的支边女青年结了婚,生下了许鹏飞兄妹。
就如此简单的家庭结构,除了是在南疆日照频率很高的环境中长大,皮肤略显黝黑,其他的都同他爸一样,长得虎背熊腰,军人本性,自带杀气。
他天生就是一副军人胚子。纯朴、忠厚、憨直、有血性、爱较真、认死理、一根筋、最重要是懂得感恩。总之,普通中国男人身上具备的特质,许鹏飞全有!
葛戈果带着袁和平飞去南疆以后,兄弟们强制性将洪海侠按在房间里不让随便出门。
洪海侠也不想拂了兄弟们的好意,也乖乖待在房间里,等待葛戈果他们返回陵江。
只是,这一空下来,他又开始了胡思乱想。
现在应该说黑警对他的追捕,肯定是解除了。但黑道对他的追杀不但仍在继续,据说还变本加厉了。
也就是说,自从他找玩成书还钱以后这几个月,在玩成书高额悬赏刺激下,各种来头的陵江混混,无论是否具备掲榜的实力,个个都想着把洪海侠当成瞬间暴富的捷径。
这一点,也让洪海侠非常气愤。但他却没一点办法,甚至连兄弟们都有一种防不胜防的恐惧。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洪海侠面对想用伤害他去换钱的挑战,心里面除了升起接受挑战的欲望,竟然选择必须教训一下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钱疯子,让他们一个个折戟沉沙,让陵江的新老混混从此后提起他洪海侠就不寒而栗。
“刚子,你老实说,这时候突然有几个杀手同时攻进房间来,他们的刺杀能得手吗?”
一直望着窗外的洪海侠突然转过身来发问。
原本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刚子,先是条件反射的蹦起来,下意识地望向紧闭的房门,然后就将话答话的说:“如果是几个杀手同时手持凶器攻进来,他们的刺杀肯定得手。”
“为什么呢?你认为自己没能力保护我吗?”洪海侠不依不饶地说。
“洪哥,这不是我的能力问题,而是受客观条件局限,我也是从最坏的角度在考量。”刚子如是说。
“什么客观条件局限?什么最坏的角度考量?我们的运气有那么糟糕吗?”洪海侠刁钻的问。
“你这样说,我就回答不了了。你刚才问的是几个杀手同时攻进来行刺,并没有说他们使用什么武器。我当然只能从最坏的结果去考量。”刚子还是很坚持。
“那你说,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
应该是被兄弟们强制性不准外出把洪海侠惹生气了的缘故,他这明显是在故意为难刚子。
估计刚子也知道洪海侠的动机,故意同他抬杠打发时间,也就顺着他的问话继续说:“假如我们没得到守在外面的兄弟预警,莫要说他们是如申老二一样绑着炸弹,又还是牛杠遇上那两个持枪冷血杀手,就算他们只拿着匕首、配合屈元强那种袖弩、三个人以上同时冲进来,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我们又没有任何器械可以借助,那就是好拳难敌四手,完全无法有效抵挡杀手的攻击,他们成功的可能性真的极大。”
听了刚子的回答,不知道洪海侠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没有继续与刚子争论,只说了句“你的假设永远不会出现。”然后就走进卧房关上门,不理会刚子了。
洪海侠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刚子的假如,让他脑门上闪现出过往的一幕幕情景。
自从与玩成书纠缠开战,自己处处被动挨打。最坏的时候貌似丧家之犬,被赶得到处乱窜,还像只老鼠一样的躲猫猫。
这期间,不但眼睁睁的看着人家用自己的钱来与自己打官司。找杀手来追杀自己;做假案追捕自己;成功的阻止了强制执行;制造舆论把自己攻击得一塌糊涂;还差点被黑警抓住整死在南岛等等。
虽然说到现在,剧情已接近结尾,但会不会真如刚子所言,他的好运气真就用完了呢?要知道已经发生的一切,都应该算着是洪海侠自作自受的啊!
按理说,经过几个月的反思,洪海侠既然已经知道错在哪里,就应该吸取教训才对。可事实上直到当下,他不但没有因吸引教训而有所改变,还很任性的想着继续与贼人戏耍。
他虽然清楚自己的优缺点都一样明显,可就是做不到扬长避短。被人一挑逗,骨子里好斗的本性就冒出来作祟了。
都这样了,洪海侠脑袋里还闪现出一些奇葩疑问:“面对5000万巨款,玩成书真没考虑过吞不吞得下吗?是不是真的一开始就做局想吞掉?会不会是因为他追逼得太急了,玩成书才不得已想把他搞死?”
洪海侠至今也没有想明白,投资酒店这种回收周期很长的项目,适不适合自己的性格?就算玩成书真的与自己合股经营,真能按预设的投资计划收回这5000万吗?
又或者自己继续在景阳酒店干两年,就真能与陵江顶级社圈混熟?或者如玩成书一样,能把各种权势通通物化成生产力吗?
说实话,直到现在,围绕着景阳酒店经营权的争夺,玩成书还是赢家。洪海侠即便是继续花时间、精力和代价,把玩成书一伙人彻底赶出了景阳酒店,也未必就算得上是反败为胜!
肯定的说,在投资景阳酒店的决策上,洪海侠犯了一厢情愿的错误,向自己认知以外做出投资决定,应该说从决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