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诅咒?他不屑一顾地道“我一出现,雷公就打不到你了。”
她会心一笑,他则爱怜、柔情地吻她
无巧不成书,琪拉刚好在此时掀开门帘,见到这一幕,她蹩起眉心,但上刻又露出迷人的笑靥,出声打断他俩的温存;;“来!我为你们准备了姜汁,快点喝吧!
飞鹰有些不情愿地放开夜茧,拿起一杯先递给夜茧。
“你喝完,以免着凉了.”
夜茧则听话地喝下姜汁。
琪拉将另一杯拿给飞鹰,他不疑有诈地喝光,之后琪拉便不动声色地离开。
等琪拉走了之后,飞鹰又‘把捉住夜茧,继续刚刚未完成的“工作.帐内不断传来快乐的嬉闹声
飞鹰拥着夜茧沉睡着,夜茧却还醒着,倾听着飞鹰平稳的心跳声,在漆黑的帐内,她的思绪反而益显清晰。
她并没有忘记奔狼稻早对她所说的话,可是刚刚飞鹰冒着生命危险到魔鬼林救她,她不相信飞鹰会狠心地抛弃她,也不相信她对飞鹰不具任何意义。
她是他的情妇,除了有肉体的利用价值外,难道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不!夜茧思忖着,一定有!方才暴风雨下在魔鬼林的结合,令她感觉比以前任何一次做ài都还更超越纯粹肉体的需要。可是若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呢?
不。她又想道,除非是飞鹰不要她,否则她绝不会离开他,更不会背叛他,虽然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未知数,但是她真心祈求,她能诗在他身边一辈子,就算因当他的情妇而让“诅咒”应验,惨遭横祸而亡,她也无怨无悔,她只求他别赶走她,fbi也别找到她,别让她回到联邦政府,继续做杀手的工作。
她轻触飞鹰左颊上的刀疤。
可能吗?她的愿望会实现吗?
可惜就在今夜,夜茧未来的命运被不明的力量决定了——
琪拉在三更半夜走入飞鹰的帐篷。
平日,琪拉总是表现出青春少女的羞怯青嫩,不过今日却一反常态,她脸上有着欲置人于死的仇恨。
夜茧看到她,连忙从飞鹰怀里坐起身,她尴尬地对琪拉笑笑。
“这么晚了,你怎么——而且你也没先在外面通知。”
“不需要,”琪拉冷冷地说道。“反正飞鹰暂时是爬不起来。”
“什么意思?”琪拉直觉不妙,敏锐地张大眼。
“我给他喝的姜汁内下了鸦片,他肯定会睡到明天中午。”琪拉阴沉地注视着飞鹰的睡容说道。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夜茧张口结舌,不明就里地问。
“不是我,是飞鹰叫我这么做的。”琪拉振振有辞地说,语气尽是无奈与哀伤,仿佛在为夜虽难过。“飞鹰并不残酷,也不是铁石心肠,如果他真无情,你根本就不会活到现在。”琪拉旋过身,双拳握得死紧。
“现在好了,那群美国人迟早会找到‘魔鬼岛’,那时我们族人的命运会很危险,飞鹰是酋长,再怎么样,儿女私情也不比族人的生命重要,你说是不是?”琪拉背对着夜茧,夜茧根本看不见她憎恨的表情。
琪拉继续说道:“飞鹰舍不得杀你,在万般无奈下,他选择放手,他要放你走,可是他又不敢亲自告诉你,所以他命令我在他的碗内下述葯,要我替他转达这些话,而他昏睡就不用看到你受打击的表情。快艇已帮你准备好,汽油也已加港,足够让你到墨西哥湾.他只请你别出卖他、告诉联邦政府‘魔鬼岛’的位置,毕竟他真的对你很好,你曾经是他的女人,你们之间还有点情分,他放你一条生路,交换你放过我们全族人的生命。”
琪拉的长篇大论句句像利刃般刺进夜茧的心脏,这一刹那,她仿佛身陷地狱遭受苦刑,她的心好似被千刀万剐,痛得令她完全清醒了,原来事实比她想像中还残酷千万倍。
在暴风雨中,她以为他们是真心动的交付出彼此的身心,结果这竟只是飞鹰的“交易”他对她的温柔呵护,原本只是期望她别伤害他所有族人,甚至他的性命?他的柔情缱绻竟是对她的一种“补偿”补偿她成为他的情妇、伴他度过无数良宵
难道在“茧儿岛”上的诺言,字字都是谎言?虽如此,夜茧却也恨不了他,因为她爱他,就因为太爱了,所以能明白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们俩都像罂粟花,在夹缝中求生存,有太多的不得已和无奈,也有太多的情不自禁和不由自主他们无权选择自己的主人,就如何罂粟花,它岂愿意既美丽父罪恶了
她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命运,命中注定她是杀手,生而为联邦政府铲除敌人,而他命中注定成为毒袅,但他又何偿愿意成为人人眼中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她无言地向他保证,身为她的情妇,就算出了这帐篷后必须重新戴上杀手的面具,她也绝不会背叛他,她将为陆飞鹰守贞,永远只是他的情妇。
在离别前夕,她轻声向他吐露她的真心。
“我爱你,夜茧好爱、好爱你?飞鹰,你千万别忘记。”接着她用力咬住下唇,忍下眼泪,虽心已碎,但又坚决、冷漠地起身穿好衣服,面对琪拉。
“请你转告飞鹰,我绝不会出卖他。”这一刻,她又回复了杀手的身份。“我走了,再见!
丢下这句话,黑夜茧头也不回地离开帐篷。
黑漆漆的大海上,一艘快艇疾速的驶远,然后一切又回复平静
帐篷外的吵闹喧哗声惊醒了飞鹰,他感觉昏昏沉沉、头重脚轻地往右翻,呢哺着夜茧的名字,但却扑了个空,他不情愿又疑惑地睁开双眸。
阳光已照亮整个帐篷,帐内一片白花花的光明,但却不见夜茧,她不在他身旁,飞鹰的心不安地怦怦直跳。
“夜茧?”他呼唤,不明白她为何没留在床上。
奔狼此时冲进来,气急败坏地说:“琪拉受伤了,她被夜茧伤了左手臂。夜茧昨晚乘快艇逃走了,琪拉看见她蹑手蹑脚地在海岸边徘徊,想拦截她,但夜茧果真还是道地的杀手,她拿刀刺伤了琪拉的右臂,琪拉伤得很重,无力阻止,就让夜茧顺利逃脱了。”
飞鹰闻言面色惨白,泛起一股天崩地裂般的心痛。
对他而言,这显然是最致命的打击,他脸上血色尽失,接着地哼笑一声,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摇头,喃喃说道。
“不可能?那么我叫琪拉过来,你仔细瞧一瞧她的伤!奔狼嗤之以鼻,回头欲呼唤琪拉。
“不用!’飞鹰制止他。“我自己去求证。”说着,他像蓄势待发的雄狮般跳下床穿衣,凶神恶煞、狂暴地走出帐篷。
他进入琪拉的帐篷,明显可以看出她真的被伤得很重,左手臂已被玛迪用草葯敬上,她躺在床垫上呻吟不止,看到飞鹰马上放声哭喊。“夜茧实在很可怕,她竟拿刀刺我,她差点杀死我!幸好我躲得快,才能逃出她的魔掌。
飞鹰不发~语,蓝眸中竟是浓浓的哀愁,他猛地旋身走出去,来到满山遍野的罂粟花丛中,眼里全是摇曳生姿、美丽灿烂的罂粟花,不知过了多久,他竞流下两道泪。
陆飞鹰哭了!
一代枭雄竞流泪了,
他沉痛地闭上双眼,一会儿后,他倏地睁开湛蓝。清澈的大眼,伸出右手,狠狠地紧捏住罂粟花的花瓣,花朵碎了,碎瓣撒在泥土上。
他满脸怨怼,心中憎恨不已,但也万般无奈与心碎,他前哺自语道:“想不到想不到,我竞然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这是多么沉重的椎心之痛啊!
奔狼在远方眺望飞鹰,他长吁短叹着,唉!一个微不足道的文人,竟有难以解释的力量可以毁掉黑暗世界的魔工,她完全主宰了飞鹰的心思。
女人的力量令人纳闷、令人不解。令人迷惑,进而令人惧怕,也令男人望而却步。
直到夕阳西下,飞鹰才回到部落中。
部落中弥漫着诡橘的气息,当飞鹰坐在岩石上时,每个人脸上有股前所未有的不安及騒动,这时飞鹰气宇轩昂地起身,带领印地安勇士们高唱,一起向大神祷告,而后他平静地宣布一件事。
“我不准!飞鹰,我不准你回美国!我更不准你单枪匹马回去,你这是自投罗网啊!只要你一回美国,你必死尤疑!”奔狼听完后对他大声咆哮。
“我现在不走,难道要等夜茧带美国军舰到‘魔鬼岛’来?到时全族人的生命该怎么办?飞鹰已有必死的决心
“这”奔狼无法反驳,只能无奈地闭上嘴,但稍候他又忠心地说:“起码许我陪你一起回美国。”
“不!”飞鹰坚决反对,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你有更重要的使命,奔狼,你一定要留下来!”他昂首向全族人宣布,声音里只有振奋,没有沮丧。“如果我真的一去不返,那么欧拉拉族的酋长将由奔狼担任,我恳求大神赐给奔狼智慧,让他带领族人守护‘魔鬼岛’,也让欧拉拉族的子孙绵延不绝。”
“不!我反对!”奔狼大嚷。“我不愿意,飞鹰,我求你别离开这里,你是我们族人的希望”
“谁又愿离开呢?都是命吧!”飞鹰心神俱裂,也心如刀割地说,而后他昂首阔步离开,每个人皆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
他去向玛迪告别。
“玛迪,等我走后,请你将所有的罂粟花拔除,改种咖啡、可可亚。”飞鹰跪在她面前说,
“为什么,孩子?’玛迪莞尔地问道。
“凡事都该适可而止吧!飞鹰筋疲力尽道。“为了报复,我成了大毒枭,贩卖鸦片、海洛因危害了不少人,这些年下来也够了,我累了,我发现报仇不会带来任何快感,我只是越来越迷失、越来越无助,我老是自问,这世界为何要如此对待我?我又为什么得承受这些折磨?我为什么不能跟其他平凡的男人一样,有个深爱我的女人和一个温暖的家”他痛苦地倾诉着。
“孩子!”玛迪突然疼惜地拥住他,她轻抚飞鹰的头,仿佛当他是个仍不懂世事的小男孩。她心疼地说:“罂粟花本身是无罪的,它其实可以说是最善良的花,鸦片也可以治病呢!它有麻醉、催眠、治咳嗽的效用,普天下的花有哪种可以美貌与疗效兼具?只有‘鸦片花’,只不过它被世人扭曲了,利用它来为非作歹,结果罂粟花反而成了最丑陋的花。
“在这世上,人人其实都有一颗善良的心,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而作恶,才会使原本光明的世界蒙上了一层阴影。”玛迪又握住飞鹰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孩子,别忘了印地安人的信念,大神会保佑我们,安排我们的未来,放心吧!把一切交给大神。但千万记住一点,善良美丽的罂粟花不会背叛你。”飞鹰无法会意马迪的话,他迷惑地看着她。
玛迪却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像琪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谁会想到她也会说谎?飞鹰,想想看,你若是个右撇子,怎么会在被攻击时用左手臂去挡?她在接近清晨时才来找我,若她早在二更半夜时被伤了手臂,中间这段空档可能早已血流如注,搞不好困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这孩子唉!真是”玛迪皱眉,详细描述出她的观察所得。“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飞鹰整个人僵住,他目瞪口呆,紧紧抓住玛迪的手,深受震感。
“马迪,告诉我真相!他气急败坏地嚷道。
但玛迪摇头,语露玄机道:“孩子,其相要你自己去发现,我只要你明白,再明亮的阳光也会有人看不到的阴影和死角啊!有些人分你觉得光明磊落,但搞不好背地里却是个丧心病狂、狠心狗肺、猎狗不如的坏蛋。”她轻哼道。“你又怎能知道他是否表里不一呢?”
玛迪的警世之语令飞鹰动容,蓝眸散发着光彩,他豁然升朗地告诉马迪。“我会找出真相的。”
飞鹰这一趟行程生死未卜,族人们全部前来送行,岸边尽是一片离情依依的景象,琪拉哭得双眼红肿,毕竟她深爱飞鹰,无法相信结果竟是如此,现在她也怨不了任何人,因为她明显敌不过夜茧对飞鹰的吸引力。
她将要失去飞鹰问吗?永远?她是咎由自取呢?她大概只能无语问苍天了。
飞鹰恋恋不舍地注视每个人:奔狼、玛迪、琪拉他领悟了一件事,上许他可以不要那么愤世嫉俗、怨天尤人,他应该让心中仅剩的光明呈现出来,让光明面驱散黑暗面,用最谦卑的心祈求大神,让他找回大神赐给他最宝贵的礼物。
飞鹰仰头望天,刺眼的亮光照耀他全身,这一刻,他看起来就像太阳神阿波罗——代表光明的天神。
而这位“太阳神”启动了“飞鹰号”这般豪华巨轮,离开了欧拉拉族重新发迹的“魔鬼岛。”
也许是大神的安排吧!从那刻起,陆飞鹰再也没有回过“魔鬼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