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清向在座的人解释两句,喝了最后一杯酒,也跟着离开。
他带上包厢门的时候,廖梨均心一沉,眼睛里的光迅速黯了。
门外谢柏仪正相反。
手袋换了只手,挂在腕间。她自然而然的挽过梁宴清,两只眼睛如琼月,弯弯的,还明亮极了。
梁宴清低头,“学校有急事?”
她带着他走,“没有呀。”
刚结束清刻本《二十四孝图》项目,老师让她休息半个月,然后再着手修复一册一百多页的清代宗谱古籍。
比较耗功夫,每天花五六个小时,大概得大半年时间。算起来,到时候完成这个修复项目后,正好参加五月份的国匠盛典。
这之间,将近十个月,她一定要把梁宴清追到手。
谢柏仪特别希望到那一天,有他陪在身边。
想到这里,她微微垂了目光,不自觉的无声的笑起来。
从梁宴清的角度望去,耀眼灯光下,她像从画里走出来。白净而精致的侧脸,仿佛是画家一笔笔勾勒描摹而成,一勾唇一垂眼,美得宠辱不惊。
他着实被惊艳了一把,脑子里蹦出来半句诗来,“芙蓉如面柳如眉”。
心脏突的一跳,半晌没有移开目光。
他忽然意识到,小公主长大了,已经从漂亮的小姑娘变成美丽的小女人。
而这段蜕变过程,整四年,他全都错过了。
念头一冒出来,梁宴清滋味莫名。
谢柏仪抬眼,见他神色怔忪,伸手一晃,“想什么呢?”
他回神,敛了思绪,一半感慨一半玩笑道,“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有点儿伤感。”
她品味两秒,好笑,“别以为喝醉了就想占我便宜。”
他微哂,默默叹口气,兴许是真的喝多了,他想。
一上车,梁宴清便阖上眼睛休息。
谢柏仪刷了会儿朋友圈,没啥意思,她收起手机。
旁边的梁宴清似乎睡着了,呼吸轻缓。
她侧过身子,头枕着后座,静静地凝望他。
梁宴清皮相英俊,肤色很白,五官却是五分硬气五分戾气,不像性格温和的男人。而他也真的不是个温和的男人,事实上,梁宴清这个人又冷又硬。
倒不是那种成天摆着张臭脸,且周身无处不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的冷硬,一是性子冷淡,二是脾气冰硬。
梁宴清极难得对人好,也极难得把人放心上,存了游戏人间的态度,不管人或事,他把一切看在眼里,一笑而过,又不屑一顾。
只除了谢柏仪,他的柔软大多给了她。一直以来,梁宴清把谢柏仪当成珍宝一样呵护。
她想要什么都给,她想做什么都陪。
她犯错闯祸,他顶着。
她不开心了,他哄着。
要说起来,谢柏仪如今的骄矜脾气,很大一部分都得归功于梁宴清的宠溺。
从她记事起,他便存在于她的生命之中,予取予求,心甘情愿。
这么个男人,漠视所有,可唯独特殊对待她一人。绕是铁石做的心肠,恐怕也会被打动。
所以谢柏仪为什么非喜欢梁宴清不可呢?
她没有道理不喜欢他的。
谢柏仪看着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