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伙土匪被流放,这件案子便算了结。
清河县令把乌纱帽一摘,就邀张大娘子到衙内吃酒。
小张公子虽然伤的不重。
可打斗之中,身上破了好几块,青了好几处,也够他疼的。
“你好好休养着。”
姜堰知道他不缺人照顾,便抱着姜阿松,回了姜家。
老话常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阿松,自然要好好的静养,宝河村暂时回不去。
如此一来,阿松的学堂,也没办法再上。
“腿伤,真是麻烦!”
小人有些气恼。
“一两个月而已,况且在家看书也是一样的。”
姜堰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他还不知道,阿松在学堂多留的那一个时辰。
学到的,可不是学堂表面上教的那些。
“我还是想去学堂。”
姜阿松把小嘴撅起来。
正是苦闷之际,一人却敲了敲门——“阿松。”【1】【6】【6】【小】【说】
郑夫子此时,已回家换过衣衫。
他似乎还沐浴过,身上带着点皂角味。
“你来做什么?”
姜堰皱眉,不知道这夫子上门的用意。
“人挪活,树挪死,阿松去不了学堂,我却能来姜家。”
对方笑笑,举起手上的书本来。
他很喜欢阿松这个学生,哪里舍得,好几个月见不到他。
姜阿松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
夫子说的对,他因为脚伤,去不了学堂。
但是夫子,却能到姜家来!
“你的意思是……”
姜堰皱皱眉头。
他发现,对方似乎很讨儿子的喜欢。
“意思很简单,从即日起,我每天都会来教书。”
郑夫子微微一笑。
反正学堂和姜家,也不过隔了三条街。
他又是个大人,身怀剑法,不至于在路上被人绑架。
“那一个时辰的……”
姜阿松欲言又止。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秘密。
不能当着姜堰的面说出来。
“剑术……对你来说恐怕有些勉强,但丹青和算术,也能在室内完成。”
郑夫子倒是很自来熟,完全不忌讳姜堰在旁边。
他一边说,一边找到一只小几,然后放在姜阿松的床铺之上。
这样一来,一张小小的桌子就成型了。
又把书本放在上面,越发像模像样。
“夫子……那你每天来几个时辰?”
姜阿松摸摸又看看,嘴角也翘起来,一扫之前的气馁。
“两个时辰如何?”
郑夫子坐到学生的床边,询问起他的意见来。
毕竟学堂,不止他一个学生,还有其他小学子。
郑夫子不可能,从早到晚的都待在姜家。
“夫子,那你等下学了再来!”
而对于阿松来说,两个时辰足够了。
他的记性好,别的学子们要念一个时辰的书。
自己半个时辰,就足以全部记下来,两个时辰,已经可以学很多东西。
“身为学生,你倒是体恤我这夫子。”
郑夫子笑笑,他是真觉得这学生没有白收。
而姜堰在旁边都插不上话。
他抿抿嘴,这个夫子虽然怪怪的,行为倒还算可靠。
昨天在土匪窝,他的表现,甚至比自己这个父亲还要着急。
足以见得,他是真心对阿松好。
或许,除了姓姜的这一家子人。
世上还有郑夫子,愿意为阿松豁出去。
“那阿松,慢慢学,我去照看你娘。”
只是,姜堰有点酸溜溜的。
毕竟,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变得很黏一个外人。
“姜堰,我不用你照看。”
萧望月站在房门外,把这一切,看在眼中。
她笑笑,明显的知道姜堰心里不平衡。
儿子有了好夫子,做父亲的,就开始患得患失。
这要是将来,阿松娶媳妇,姜堰不得哭哭啼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