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清河县城的路已经是驾轻就熟。
萧望月还是如常的打扮,家常的旧衣,背上负个小竹篓。
庄户人家的妇道大多如此,她并不起眼。
内掌柜见她来了,连忙端茶沏水的招待。
“不必劳烦,我是来找张大娘子的,劳烦您通传一下。”
萧望月把背上的竹篓子卸下来。
她并不知道去张大娘子府上的路,好在还有内掌柜这样一条关系。
没过多会儿,她在水粉铺子里见到张大娘子。
“萧娘子找我有何事啊?”
张大娘子这回的打扮,比上次要精细一些。
手上的两只赤金镯子,闪着光泽。
“向您打听一个人,清河县城的王豹子。”
萧望月给对方斟满了一杯茶水。
清河县城,她是人生地不熟。
张大娘子和她有文书的关系,向对方打听,反而要省去许多的麻烦。
“王豹子……这号人我倒也听过,县城南边,有一帮混混,豺狼虎豹,四个人是头头。”
张大娘子思索片刻。
随即,她好奇的看向萧望月。
萧娘子不过是庄户人家,打听那四个豺狼虎豹做什么。
“豺狼虎豹……光听名字便知害人不浅,平日里没少为非作歹吧?”
萧望月将竹篓移到了脚边。
若是张大娘子答不上来,那她就得上别处打听了。
好在,萧望月算是问对的人。
张大娘子在清河县城,是个有头有脸的生意人。
那四个豺狼虎豹之事,也算是略有耳闻。
“捡新鲜的说吧,就昨个,赵老虎看上了一户人家的小闺女。”
张大娘子喝着茶水,告诉了萧望月最近的一件事。
“才十五,就要把人家弄来,那爹妈已经逼得没办法,死了一个老的,剩下的那个,只能答应。”
萧望月半垂着眼睫:“那官府不管吗?”
张大娘子眨了眨眼睛:“管的,只是没案子,谁去查呀?”
平头小百姓的哪敢去惹豺狼虎豹?
况且这样的小姑娘要名声,挨了欺负也不敢往外说,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她似乎猜到眼前的萧娘子,要去做什么了。
“是不是那四个豺狼虎豹欺负到了你头上?”
张大娘子问道。
“谢过张大娘子。”
萧望月重新背上了竹篓。
到了外头,她又花了个十个钱,给个路边要饭的叫花子。
“最近我听说清河县城有户人家的闺女,被城里的混混给看上了,是哪一户人家?”
虽然能从张大娘子那打听到一星半点。
可萧望月需要知道的更多。
况且张大娘子是清河县城里有头有脸的生意人。
她不可能知道,那个可怜的小闺女是谁,叫什么名字,家住在何处。
而这些常年呆在于县城街面上的混混就不一样。
他们听到最多的就是家长里短。
别说是那么个可怜的小姑娘,就连哪家母鸡下了双黄蛋,都一清二楚。
“哎哟,这件事情可都传开了!那小丫头,就是布衣巷里顶头的那家三丫头,长得漂漂亮亮的,可偏偏让那豺狼虎豹给看上了!”
老乞丐气的一跺脚。
“死活非逼着好人家的闺女,嫁给他,人家不答应就天天上门去闹,这下可好,姑娘的爹妈都没了一个!剩下那个小的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答应豺狼虎豹嫁人。”
萧望月一点头便转身离开。
她得到想要知道的东西了。
布衣巷,顾名思义就是做布的人家,玉泉镇上有那么一条巷子,清河县城也有那么一条巷子,说来也是很巧。
等到萧望月赶到布衣巷的时候。
那豺狼虎豹和他手底下的混混们早都已经离开了。
两厢没有撞到一块。
萧望月按照老乞丐说的,来到这户人家门前。
只见这家人,门头上挂了白联,而一个小姑娘头戴白花,正在往盆里烧纸钱。
“我找这户人家的三丫头。”
萧望月表明了来意。
小姑娘一抬头,泪眼汪汪的:“我就是,可我从来没见过你,找我做什么?”
萧望月看到她,心头一梗。
这小姑娘的年纪比幺娘大不了多少。
这豺狼虎豹还真狠得下心来逼迫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