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安放坚硬物质没有多久,巨大的树枝便砸了下来。枝头先落下来,落在水里,扬起了大片的湖水。那水溅在帐篷等他们之前还来不起收拾的物质上,“嘶嘶”直冒烟气,不一会那里的杂物便被化成了一堆黑色的液态物质。钢制机床和石头上也洒了一些,好在这种东西的体积够大,大家都躲在它们与树枝根部的夹角里,没有淋到。
大家凝神静气,透过厚重的遮挡物,还能听到外面传来惨叫声。穆城睿环顾一下,绿莹莹的光线下也就二十来个人头。想来还有十来人被留到了外面,但这一刻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幸运。因为巨大的如同磷火一般的树枝倒下,还有那漫天漫地的腐蚀水,谁能活到最后,还真不好说。穆城睿突然觉得自己傻,都这种时候了还和小崽子闹个什么劲。难道还玩那种你来找我我躲着,你走远了我追出去,你回过头来我转身的戏码吗?
去他妈的父子恋,去他妈的人伦是非价值观。咱难道是非曲直就一定要这一刻把人给掰过来吗?不能来这么硬,否则的话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咱们来玩玩软刀子。你不是想体验一把和老头子玩恋爱游戏吗?大爷我就陪你玩,然后咱再潜移默化一下,肯定能让他的想法慢慢改变想法。至于叶程青,那是路人甲好不好。
在这个关键时刻,穆城睿终于想明白,如何与小崽子和叶程青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愉快地相处了。当他满怀希望地看向小崽子时,原本应该有一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看着的地方,却只有小崽子和张言良互相交颈的剪影。穆城睿不甘心,又看了看叶程青的位置,结果他正在和吴用商量着什么。
好吧,人生就是这样。也许上一秒你还是球场上被球员争相追逐的那一个球。下一秒,赛场结束,你就是一个无人关心,孤独地留在草坪上的一个破球而已。
就在穆城睿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时,脚下的“大地”抖了几下,大家从机床和石头的缝隙望了出去,看到树枝的中间部分抵达。由于重力和冲力,整个树枝在地上弹了几下,又弹出无数的腐蚀水。张言良叫大家让开,在机床和巨石的后面又加了几块大石头。甚至让这个石头有一定的倾斜度,使得他们的头顶也万无一失。最后树枝的根部终于落了下来。
大家都抱着脑袋蹲在石头和树干的夹角缝里,可预想到的冲击并没有出现。有人好奇,慢慢地抬起了头,发现四周依然亮如白昼。他侧耳倾听,四周一片寂静,就连之前的撞击声和水溅声也没有了。有大胆的甚至爬出了夹角缝来到了外面,没了消息。夹缝中的人面面相觑,甚至有些不明白,大家抱着头蹲在这里干什么。
这时去到外面的人开始呼唤他们,那声音充满了惊奇和喜悦。犹如暴风雨过后的雨过天晴,劫后重生。大家被这种充满喜悦的欢呼声牵引,不由自主地爬出了夹缝。然后他们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
整个上空是由无数的枝丫连接而成的网状结构,它们像珊瑚树,四面八方伸展着自己身体。它们又像人类的神经元,无数的节点与神经末梢相连。密密麻麻地联合在一起,如同一个鸟巢。无数小的枝状物,连成一个大的枝状物,而这枝状物的形状,就是他们之前用望眼镜看到的那根芽枝的形状。
这些枝状物散发着莹绿色的光,一闪一闪,如同节日气氛里的小灯泡。还有的小枝丫脱离开来,像蒲公英的种子一般飞到空中。有人忍不住伸出指头小心地去碰触那个漂浮的树枝,那些树枝会害羞地躲开。
胆大的直接用手去握,那枝状物在手里一鼓一鼓的,像一颗跳动的心跳。突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