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蓝本来对大观国并无好感,甚至有点排斥,她也一直觉得大观国所谓的文化,就是整整诗文,远不及北狄的雄山阔原文化动人。
刚才听谢傅这么一说,有了改观,也感到兴趣。
谢傅借故问道:“皇后娘娘,你来大观国多少年了?”
伊蓝每一天都数着,脱口道:“二十一年了。”
说着心中伤愁,人这一生又有多少个二十一年,她又能否再等上一个二十一年,只怕要如皇帝所说,自己老死在大观国,永远无法归乡。
“哦,二十一年这么久了,那皇后娘娘应该把大观国当做第二家乡吧。”
伊蓝凛然道:“大观国不是我的家乡,我的家乡永远都是北狄。”
谢傅闻言心中暗忖,你以贵为大观国的皇后,是大观国万众臣民的国母,说这句话合适吗?着实让人感到有点寒心。
人常说嫁鸡随鸡,女子到了夫家,丈夫就是她的家了,你在这大观国有丈夫有儿子,难道这里让你一点归属感都没有吗?
两人眼神交汇,眼神里却立层层壁垒,根本看不到对方的内心。
而跪着的谢傅一动不动,像个等待听判的罪人。
心跳的速度已经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那双幽蓝的眸子就涌出泪水,流得伊蓝毫无察觉。
凝静无声足足十数息,容不得欺骗自己的欢喜暖流从四肢百骸齐汇心头,百齐放,伊蓝只感觉整个人都坐不稳。
谢傅却没有站起,紧接凛声说道:“微臣喜欢皇后娘娘!该死!”
她还没有喜欢过别人,她喜欢这个男儿,正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对她来说前面都是未知,她是一小步一小步在走……
一声抽泣声传来,谢傅望去,只见她已经满脸泪水,连鼻尖都涎着泪珠,哪还有丝毫皇后的雍容华贵。
像足一个被人欺负坏了,汪汪直哭的小姑娘。
像个羞涩的小娘子一般低下头去:“你好大胆啊。”
谢傅这一刻竟然嘴角挂笑,大概伊蓝给他的感觉不是可怜,而是可爱,而且是可爱极了。
伊蓝美眸圆睁,惊呼未吐,便被闷在喉里,脑海似被什么砸中,溅射出白茫茫的一片。
谢傅笑着说道:“那皇后娘娘来这里二十一年,一定去到很多地方,见识过不少风土人情。”
拥着这个大观国身份最为尊贵的女子,谢傅心中也是激荡无比,原来敢爱敢说是如此畅快淋漓,让人面死不惧。
“微臣亲手喂才最好吃。”
伊蓝只感觉刚刚稍止的一颗心飞向高空又重重的砸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窒息到无法呼吸……
成之也算伟大壮举,若是不成,那就人头落地。
一旁的纱罗吃了谢傅的东西嘴软,见气氛似乎又有点冷下去的意思,于是代为补充:“天女常居宫中,就算出宫也到齐王爷这里住上些时日,从没踏出过长安。”
他自持太久了,压抑太久了,他喜欢这种放飞自我,由心而鸣的痛快滋味。
“那让微臣先喝口水先。”
无声似要僵持到永久,伊蓝深呼一口气,缓了急跳的心脏,狠狠的朝谢傅瞪去。
伊蓝目瞪口呆,拿着树叶的手微微颤抖,心如鹿撞怦怦狂跳,刹那间就耳颊全个通红起来。
此刻她气宇轩昂,神态凛然,所说的话字字有若天命,不容扞拒,全然没有刚才那副娇弱羞涩的模样。
就算说他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他也是忍俊不禁。
虽然可爱这个词语用在皇后这样身份的人,并不合适,但这却是事实,纵观历史数千年,就从未出现过一个如此可爱的皇后。
她胸口直伏,沉声:“我发誓……我发誓……”
有哪个女子受得了他这般一系列的猛攻,先是表白示爱唐突佳人,后是引颈自刎把佳人吓个半死,最后又强亲佳人,夺走了人家的第一次。
“我发誓……”却依然没有下文,脑子乱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傅情不自禁就朝她的嘴唇亲了下去。
任谁见了这样的男儿都不忍他死,何况伊蓝,这一扑也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和热情。
伊蓝惊呼:“不可!”
伊蓝也知他口干舌燥,开口说道:“纱罗,我吃的有点腻了,去泡壶清茶过来。”
她真是历史长河中的珍宝。
谢傅像个被击败的勇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在强攻这一方面,他终究是个新手,火候掌握不好。
谢傅此刻情绪也是激荡,只感觉这种敢爱敢说真是太畅快淋漓,受死也是无惧。
犹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踩到一条毒蛇,两个毒牙扎入肉里面就是这种钻心的疼痛。
这迷人的羞涩之态一下子让谢傅心弦猛颤,身体却僵着,想不到他的一句话竟有如此奇效,女子爱恨羞悦之情,真是人世间最美妙动人的风景。
虽说侃侃而叙,这一顿倒把谢傅说的口干舌燥,不由嘴唇抿了抿,润了下嘴唇:“微臣唠叨聒噪了,扰了娘娘清耳。”
“要怎么吃才最好吃?”
身体的本能却如被毒蛇突袭一般,惊的狠狠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