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仰头将盅内的酒一口吃了,呛得直咳,连说“醉了醉了”,上半身伏在桌子上,借以用阔袖遮住溢泪的眼。
李青昭发觉她哪里不对,轻声吩咐茱萸等宫女悉数退下,然后用手指捅了下善宝:“表妹,只有咱们两个,你告诉我,是不是皇上欺负你了?”
善宝挪开袖子:“太皇太后将她身边的莲素拨到皇上身边了。”
莲素,只是行在一个普通的宫女,三分姿色七分伶俐,太皇太后来行在浅浅日子,她就哄得老太太成日的眉开眼笑,太皇太后非常喜欢,所以就拨给祖公略了,借口说祖公略身边的宫女没一个妥当的,唯有善宝明白,太皇太后其实是觉着祖公略仅她一个,并无其他妃嫔,因为贞烈皇太后的故去,选秀搁置,但没说皇上不可以宠幸宫女,太皇太后就曾经对祖公略只有小皇子一个孩儿颇多怨言,祖公略当时说善宝年轻以后会生很多,太皇太后就冷笑:“她再能生,十个八个足够了,皇上怎么可以只十个八个皇儿呢。”
此话传到善宝耳中,也知道这其实是避免不了的,果然,太皇太后将莲素做了探路石,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善宝能有什么反应呢,除了借酒浇愁。
此时说给表姐听,也只是发泄心中的郁闷。
李青昭却霍然而起,撸胳膊挽袖子,磨刀霍霍的架势。
善宝看见,问:“你作何?”
李青昭愤愤道:“找太皇太后评理去。”
善宝伸手将她拉着坐下,哭笑不得:“我的表姐,莫说一个莲素,再多几个荷花芍药牡丹我又能怎样,后宫本来就该姹紫嫣红的,他是皇上。”
李青昭挠着脑袋:“是哈,他是皇上,皇上的老婆多。”
外头的风似乎止息了,却听见雪片子啪嗒啪嗒打在窗户上,风一止雪就来,这在雷公镇是常事,善宝推开酒盅往炕上的被窝里蜷缩,冷从心里往外渗,浑身哆哆嗦嗦,想着此时的祖公略,是与莲素促膝而谈呢,而是做着别个事情……
还是不要想了,她招手让李青昭进了被窝,姊妹两个像小时候一样,相拥说着心里话。
李青昭告诉善宝,萧乙做了蜀中令要离开雷公镇,她不舍得分离。
善宝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自古女子皆多情,当初建议祖公略将萧乙调到蜀中去,一是为了给萧乙个发挥的空间,二来也是为了远离茯苓,听说茯苓对萧乙念念不忘,曾经来行在寻他过,对于这样的事,善宝又不好赶尽杀绝,但可以远离麻烦,不料竟让表姐伤心,善宝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思忖良久,道:“你跟去罢。”
李青昭欢喜的直蹬腿:“我正想假扮他的丫头跟他偷着走呢。”
善宝摇摇头:“我觉着你应该扮厨娘。”
李青昭微一思量:“也行。”
忽然觉着不对,噘嘴:“表妹你又笑话我。”
善宝咯咯笑个不停,心说你这么大个块头,很容易给人发现的,捏捏表姐赘肉欲掉的面颊道:“我的意思,你还是跟萧乙成亲罢。”
李青昭用肥胖的手指戳了下她的额头:“傻了不是,贞烈皇太后故去未满百日呢。”
善宝当然没有忘记这一茬,方想说什么,却听茱萸进来禀报:“娘娘,皇上回来了。”
善宝先是一怔,然后欠身看了眼铜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