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煜淡淡一笑:“都是女眷,只我和司徒先生两个著冠之人,恐有不便,所以你们自去赏,我倒宁愿与司徒先生对酌。”
秋夫人一副夫唱妇随的温顺:“也是,就不难为老爷和司徒先生了。”
秋煜仍旧笑的温暖,很是随意的瞟了眼善宝这里,然后同司徒云英走了。
众位夫人小姐难免又来了新一轮夸赞,赞秋氏夫妇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秋夫人歉然道:“是我家老爷宠我。”言语间满满的得意。
善宝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晓得秋夫人每句话都含着深意。纵使不是针对她,也必然是针对某个人,想自己与秋煜认识至今从未做过逾礼之事,若牵强的说有。也只是那次在鸿儒客栈天字一号房相处了一夜,然而,彼时祖公略也在,三个人怎么就传出留言呢?
忽然想起当初鸿儒客栈店小二的话,或许流言蜚语就是从他那里散步开去的。流言可畏,人心亦可怖,善宝情绪有些低落,彼时还有祖公略照拂,而今自己最怕的却是他,其实那次被夜袭之后,善宝反反复复的思忖,怎么都觉得祖公略不像是那种下流胚子,说来说去都是他脖子上的伤闹的,此时想起这些。唯有悠悠叹息。
李青昭哼哼的冷笑道:“秋夫人比那文婉仪还可怕,文婉仪只会摆大小姐的架子,这位秋夫人却是一会子阴一会子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看她把秋大人轻轻松松的就玩弄于股掌之上了。”
秋夫人那里在招呼大家随她去赏花,善宝起了身,叮嘱李青昭:“不要妄议别人,他们是夫妻,何来玩弄一说。”
随众人跟着秋夫人来到了后花园,这里灯火通明。照得百花竟艳,蔚为壮观。
善宝方明白自己既没有猜到开头,更没有猜到结尾,赏花是真。用赏花说事也是真,见秋夫人走在前头为各位女眷介绍着花卉的名字和寓意,谈笑风生,仿佛刚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善宝惊叹这个秋夫人若为男儿,必定是权倾朝野的奸佞。
渐渐的。秋夫人落了后,等到善宝到了她身边,关切的问:“听闻大奶奶统领着参帮,这可是亘古未有之事,大奶奶可算是女中豪杰,花木兰在世了。”
善宝晓得她说的口是心非,也就随着她道:“没办法,我家老爷病重,我也只能是现学现卖,好在有二少爷帮衬,没有出现太大的纰漏。”
秋夫人摇着牡丹团扇,夜晚没那么热,这团扇不过是个点缀,柔媚一笑道:”府上有个二少爷,可真是大奶奶的福气呢。“
善宝或许是听多了含沙射影,以为她现下说的话也在影射什么,还她一个更妩媚的笑:“府上有我这么个大奶奶,何尝不是他二少爷的福,不是祖家的福。”
秋夫人用心揣摩也猜不透善宝的意思,彼此间突然静默,为了遮掩尴尬,她突然举着团扇轻轻拍在善宝后背,道:“蚊子。”
善宝再一次误会,以为人家这是蓄意报复,于是装傻充愣的道:“谢谢。”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秋夫人脑后,打的秋夫人耳朵嗡嗡作响,她也道:“蚊子。”随后又道:“此处蚊虫多,偏我又是个极爱招惹蚊虫的人,所以我就先行回府了。”
秋夫人拦着她道:“大奶奶送我一缸睡莲,我真是喜欢极了。”
善宝哦了声:“我也喜欢睡莲,因为睡莲这物事有灵性,白日开花夜晚闭合,女人如花,也应该晓得何时该自己开放何时该自己隐匿。”
秋夫人似乎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笑问:“女人,究竟该何时开放何时隐匿呢?”
遥遥的传来一声闷雷,善宝抬头看看天,不知何时,星子具已藏了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