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咱闺女的沐浴乳用完了,你再拿一瓶进来。”他把女儿放在浴盆的海绵垫上,正准备挤沐浴乳时才发现瓶子空了,便扯开嗓子喊了一句。
郁楚拆了一瓶无香型的婴儿沐浴乳来到浴室,蹲下来与他一起给小葡萄洗澡。
“姐姐明天过来吗?”梁絮白一边搓泡泡一边问。
郁楚点头:“她只请了三天假,婚礼结束之后就要赶回去。”
梁絮白轻啧一声:“当老师真辛苦,还好你没有入这一行。”
郁楚侧眸看他:“梁总的意思是当演员很轻松?”
想了想自己曾经飞来飞去探过的班,梁絮白立马改口:“相比来说还是当老师好,不仅可以带薪休假,早晚还能和家人团聚。”
话说至此,他看向郁楚,“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没有从事教师这个行业。”
“不后悔。”郁楚将搓出来的泡沫抹到女儿身上,见她在吃手指,又赶忙拿开她的手,“已经过去三年了,我很少去想这件事。教书育人是一项重任,且任重道远,我自己都没有完成学业,哪有资格去教别人?”
顿了顿,梁絮白又问:“那你想不想回去继续学习?”
郁楚摇头:“一旦心里牵挂的东西变多了,就没办法专注去做某件事。我和姐姐的信念不一样,她是把教书育人当作一种信仰,我只是一个俗人,单纯想要一份可以赚钱的工作,仅此而已。”
“真巧啊,我也是俗人一个。”梁絮白用满是泡沫的手去捏他的脸,“咱俩可真登对。”
郁楚警惕地往后躲,却还是被他蹭了一脸的泡沫:“别动手动脚的。”
梁絮白笑得不怀好意:“给你也洗香香。”
“你无不无聊!”郁楚一边拍他的手一边躲避,不料被他推倒在地,刚换的睡裤很快便被地板上的水渍给洇湿了。
梁絮白索性骑了上去,把所有泡沫抹在他的脸颊和颈侧:“反正已经弄脏了,再玩会儿咱俩一起洗。”
“梁絮白,你女儿还在澡盆子里呢!”郁楚又打又踢,却完全奈何不了他。
“没事,水浅,有海绵垫护着,让她自己在玩儿吧。”
小葡萄吧唧吧唧吃着手指,黑宝石似的眼睛滴溜溜直转,好奇地看向正在打架的爸爸们——
叭叭们在干什么?他们不管我了吗?
小孩儿默默看几秒,而后因受不了被冷落的委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梁絮白、郁楚:“……”
6月20日,婚礼现场。
国际博览中心无柱多功能厅内可容纳好几千人,此次梁絮白和郁楚的婚礼举办得特别隆重,仅参加婚宴的宾客就有两千余人,其中包括梁氏的亲族、商业伙伴,以及娱乐圈的大咖们。
除了郁湘和袁殊之外,整个婚宴没几人算得上是郁楚的亲人,梁夫人担心他的情绪因此受影响,便在婚礼开始之前明着暗着安抚了好几次,郁楚自然知道她的用心良苦,笑着表示自己很好,毋需担心。
在此之前,他和梁絮白早已排练过好几次,关于婚礼的流程已然烂熟于心。
饶是如此,郁楚仍然会紧张焦虑。
他待在休息室里坐立难安,正要出去透口气时,梁絮白抱着小葡萄进来了。
“你……”郁楚的视线落在女儿身上,一时竟不知该说点什么。
梁絮白穿着黑色高定礼服,头发用发胶往后梳着,露出了饱满的额头,连双眉也稍加修饰了一番,看起来矜贵俊拔,与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截然相反。
他笑着握住女儿的手,让她去触碰郁楚的脸:“葡萄宝贝,你楚爸爸在紧张,快告诉他要放松,因为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有名有实的一家人啦。”
小葡萄被养得白白胖胖,身穿一条大红色蓬蓬裙,十分应景。
那双清澈纯洁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郁楚,小手软乎乎,轻轻蹭他的脸。
她很少会发出“叭叭”这样的音节,大多时候都是用婴儿特有的哼唧声表达情绪,此刻也不例外。
听着女儿喋喋不休地唠叨,郁楚忍不住笑了出来,眼角微红,挂着几片湿润的水渍。
他低头亲吻女儿的额头:“爸爸没紧张,爸爸很开心。”
梁絮白宽大有力的手掌隔着女儿的小拳头覆在郁楚的面颊上,柔声说道:“楚楚,就把它当作是一场戏来对待吧,用你最自然的状态去适应角色。”
“当然了——”男人又补充道,“这场戏你要陪我演一辈子。”
郁楚抬眸,不禁失笑:“好,陪你演一辈子。”
女儿的到来成功缓解了他的焦虑和紧张,一家三口在休息室待了很久,直到伴郎团进来,梁絮白才抱着小葡萄离开。
“咦,这是谁的小孩儿啊,真漂亮!”许陵是伴郎之一,他好奇地盯着小葡萄,眼神似在发光。
“收起你那可怕的眼神吧怪蜀黍,别把孩子吓哭了!”说话这人是《山居生活日志2》的另一位嘉宾,录制节目期间和郁楚相处得不错,后续也时常保持联系,此番应邀来当伴郎,听了这话便忍不住打趣许陵,笑着推了他一把。
郁楚心里一震,正想着要如何介绍小葡萄,却听梁絮白正儿八经地说道:“这是我和楚楚的孩子。”
秦显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小子高兴糊涂了吧,楚楚怎么给你生?”
“真是我俩的孩子,不信拉倒。”梁絮白越是说得煞有介事,越是没人相信。
郁楚被他插科打诨的态度逗笑了,如此一来伴郎们更加确定他在扯谎,纷纷询问这么漂亮的小孩儿是谁家的。
小葡萄和郁楚的眉眼有七成相似,为免被人看出端倪,梁絮白不敢在此久留,当即抱着女儿往外走:“这是亲戚家的小孩儿,我得赶紧给人还回去,你们要是喜欢就自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