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开了院门回来,冬冬又赶紧低下头,老实端坐着。
两人现下面对面总是忸怩得很。
莫非在灶屋门前停下车,弯腰对冬冬说:“到了,我扶你下来。”
冬冬吓一跳,赶紧垂脚下地,嘴里呐呐说着:“我、我自己来......”
脚下却是一软,脚板底如蚁咬般又麻又刺,延伸到膝盖酸软不已。
他一时不查,“啊”地轻叫出声来,急忙咬紧牙关。
莫非马上伸手揽住冬冬的腰,一只手还抓着他的胳膊,等他慢慢缓过来。
手中触及传来,感觉还没一担水重。
冬冬尴尬地盯着地面,静待那股酸麻劲儿过去,等双腿恢复了些许知觉,他深呼一口气,轻轻推开莫非说:“我,我好了。”
莫非放开手,转而牵起冬冬的胳膊,推开灶屋的门说:“进家来坐着”。
把人牵进灶屋,点了灯,轻轻推着他坐下。
冬冬老老实实随他摆布,等灯点起,才敢抬头看。这?什么草棚子里头这么大的?墙壁还是土砖的?土砖搭的能叫草棚吗?
夜再黑,眼再花,他也能看清,屋里样样都有,摆的整齐有致。
自己坐着的凳子,手边搭的桌子,全是崭新结实的,光是身边几样东西,就比冬家殷实得多。
当然,冬家除了有个老屋和几亩田地外,根本就没别的了。
眼前的人,之前说是住草棚,却还能拿出五两银子,而冬家,举全家之力也掏不出五文现钱呢。
冬冬的小呆相,莫非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他面上装着一派淡定,只觉得所有的劳累和遗憾,在此刻都变得不值一提。
让冬冬慢慢看吧,自己去灶下烧火。
冬冬却如惊弓之鸟,听见他的动静赶紧起身,呐呐说:“是,是要烧什么?我来,我来做。”
莫非就怕冬冬和他这么客套,可想着人初来乍到,拘束和紧张是不可避免的,只得好声好气地说:“我热点吃食,咱俩填填肚子,泡个澡好歇着,你现在只管坐。”
“我,我不累的,坐着车呢,我来烧。”冬冬紧张不安,立在灶边,不知火折子在哪儿,也不知所谓的吃食去哪里拿,只能手足无措看着莫非。
莫非头疼,他挠挠头,“这灶新垒的,你烧不好。唉!你坐着吧。我马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