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面对内心的恐惧?如果有人知道,希望他能来告诉陈横。陈横的内心世界里,无数只恶狼死死地追着他,他狼狈地逃窜。忽然,他被逼近了一个死胡同,和几天前一模一样的死胡同。白墙栏杆,红杏探身。陈横不知所措地盯着群狼。之所以“盯”,是因为陈横虽不知如何化解面前的危机,却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恶狼虎视眈眈,对着猎物长嚎一声,奋力扑了上去。
陈横与群狼撕打在一起,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也是一头恶狼。撕打了许久,终于有些平静下来,,地面上,几只狼被咬得血肉模糊。这些狼分成两个阵营,一边是群狼,一边是独狼。独狼将口吻低垂着,便于有狼扑上来时一口咬住对方的颈脉,浓稠的鲜血从尖牙上滴落,眼里闪着暴戾的凶光。这是一只狼与一群狼之间的战争。
双方不断地僵持,皆是在等待着对方的一个失神。
“嗷——”独狼仰首长嗥,壮实的肌肉绷得笔直,在这一瞬间,独狼有了一种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让群狼忍不住要臣服。
终于,一头狼承受不住独狼的气场,哀嚎一声,转身逃跑。有了第一头,很快便有第二头,第三头,……狼群在不断缩减,最后只剩下一匹,那是狼王。
长嗥声依然未止,狼王在原地警觉地看着独狼,身体不断调整角度,寻找最佳的进攻时机。
忽然,狼王的身体向后一顿,然后借势冲去,目泛红光。独狼向一侧偏移,躲过狼王的一次进攻,同时咬向狼王的脖颈,牙齿森白,透着寒光。
两只狼都是用上了毕生的力气,尽全力地撕咬,尽全力地踢打,尽全力地怒吼!
狼王的声音渐渐微弱,最后竟消失了。它倒在一片血泊中,身体僵直。所有的所有都宣告着生命的结束。
现实中
陈横将透骨战恒枪一拔而起,然后被这柄枪上的杀意震得两眼模糊,昏了过去。
……
霍不天一脸紧张,而林夕却摆摆手道:“当初我拿到这透骨战恒枪时,还被震得一惊呢,他这是属于正常现象。”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陈横说到底还只是个孩子。”霍不天白了林夕一眼。正说着,陈横醒来。
“喏,那不是醒了吗?我看中的人,怎么可能连一杆枪都拿不起来?这杆枪,就是为他而生啊!”
“孩子,你过来。”林夕喊道。陈横的眼底闪过一丝暴戾,旋即提着枪走过来。
林夕将背上的伞拿在手中,手握伞柄,竟是握枪的姿势。林夕与陈横相对着面,使陈横可以看到林夕的每一个动作和细节。
“陈横,你看好了,下面我教给你的是,苍狼吞魂刺。”
霍不天听了,瞳眸一凛,心中的那种预感如火焰般腾空而上。
林夕将伞负于一侧,右手抓住伞中央,旋即轻轻一震,以伞尖为中心,一圈魂气涟漪便扩散开。“一震,蓄力。”旋即林夕右手魂气涌出,盘旋着伞柄向伞尖游去,待到魂气走到伞中央,林夕再震一下,魂气便向两侧扩散。这魂气穿透空气的声音,竟有些像是狼嚎。“二震,蓄势。”在这之后,林夕缓缓闭上眼眸,调整着呼吸,最后将伞收回。
“你先将这两震练好,后面便水到渠成。”林夕道。他不是不教给陈横最后一步,只是这最后一步,每个人都不一样,关键在于持枪者的内心。
陈横学着林夕的样子,将透骨战恒枪负于一侧,右手抓住枪柄中央。太阳的光芒打在枪尖上,银白色的枪尖闪闪发亮,长缨轻拂。一种熟悉的感觉自手上传来,好像他与这枪认识了很久似的。怎么会?明明第一次见到它。
陈横轻震肩膀,透骨战恒枪便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灰色的魂气自枪尖扩散。陈横又将魂气沿着散发着古老气息的黄铜色的枪杆盘旋而上,陈横好像看到一只冲天而起的鹰。然后,陈横再轻震肩膀,灰色的魂气开始扩散,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热,全身的炽热。陈横感觉被火烧一般。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忽然,火苗陡得窜起来,陈横这才看清身处何方。四周尽是荒原,野火肆虐,自己是一匹狼,壮硕有力,头顶繁星点点,斗转星移。
这是哪里?陈横有些害怕,漆黑的眸子中,倒映这不断旺盛的火焰,他奔跑起来,世界在他后面燃成灰烬。他跑到高处,仰天长啸,试图唤醒自己的灵魂,却像个王者一般充满威严。一轮皎洁的弦月在他的头顶上空升起,洒下圣洁的光辉。
现实中的陈横,双手执着透骨战恒枪,一秒的时间内已经刺出数百次。枪锋破空,刺耳的声音在空中凝聚。
林夕点点头,楚兄弟这次挑的人,还真不错。
突然,林夕眼神一凛,他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化作一道光线冲向陈横,不由大怒。
“老霍,你干什么!”林夕身形一闪,挡在黑色身影面前:“你为什么这样做?”
霍不天止住身形,一指指着已经停下来呆在原地喘息的陈横,“此子不可留!”
原本,霍不天对于陈横的警惕已经放下,毕竟自己是单轮之境的强者,没有必要与一个刚刚突破魂之气的孩子计较。可当霍不天看到陈横拔起透骨战恒枪时,那种警惕又一次从心底升起。透骨战恒枪,这般利器,举世闻名。它的成名原因便是挑战永恒。既然是挑战永恒,那么一切不永恒的事物,都可以被它粉碎。也就是说,透骨战恒枪在使用时,无视任何防御。倘要躲避透骨战恒枪时攻击,最好的办法就是杀其主人,使透骨战恒枪的主人变为永恒。
“他只是一个孩子!”林夕狠狠地扇了霍不天一个耳光,“他只是一个孩子,自卑,怯懦,偶尔会有几分黑暗的孩子!不要以为你揍过我,我便打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