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不喜,千万放小女出宫,臣愿养小女一辈子,也不愿小女蹉跎一生。”
宣瑾昱收起了脸上的微笑,起身郑重其事回了一礼:“小婿自当铭记于心。此生不负蔻娘。”
勤政殿中不过一两个时辰,方父整个人心态都变了两三次,最后他披着斗篷被黄门令送出宫时,身后还带着两个箱子。
一个大箱子是做女婿的宣瑾昱给他和亡妻准备的,还有一个不大的小箱子,宣瑾昱在他走时,顺手递给了他,含着笑说,是给蔻儿带的。
方父只当也是杂学游记,给女儿也带了去。
他到了宜明苑时,蔻儿正巧在睡,方父踱了踱步,放下了箱子,悄悄离去。
等蔻儿睡了半个时辰起来,才知道父亲来过。
浓香把方父放下的箱子拿了过来,说:“姑娘,老爷给您送来的箱子。”
父亲给她送的?
蔻儿坐起了身,裹着被子抬手打开箱子的扣锁,满心以为父亲大约给她的都是些杂学游记,她轻松的视线落在最上面第一本书的封皮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艳色桃园记》。
话本儿?艳|情话本儿?
她爹给她送了一箱子艳|情话本儿?
她暴露了?
蔻儿一头砸在箱子里的话本儿上,无比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方母[微笑]:我看这年轻人挺好。
方父[傻呵呵]:你觉着好就行!这个女婿定了!
第三十九章
人固有一死,端看死在什么上头。
蔻儿觉着,她不想死在有关艳本儿的事上。日后没脸去见娘。
本意想要猫冬的蔻儿眼神复杂盯着放在书架上的箱子,深吸一口气,以壮士断腕的气势裹了厚厚一层斗篷,浓香撑着伞给她挡雪,她踩着木屐,咯吱咯吱走在薄薄一层积雪上走向父亲的院子。
这两天温度又降了降,下起了雪,外头许多工作都停了停,像是方父所在的翰林院,基本上闲职都放回了家,等天气好些了才去。
方父在院子里烤着暖炉,对照着一本书正在一笔一划摘录着,厚厚的两层棉帘子被丫头打起,蔻儿站在门口抖了抖雪,脱了斗篷上前来施了一礼道:“女儿请父亲安。”
“蔻儿来了?”方父抬头看了眼女儿,不冷不热道,“旁边坐着驱驱寒。”
暖炉烧得很烫,屋子里的温度也高,蔻儿坐在暖炉旁抱着丫头递来的茶小口小口抿着,伸着脖子看父亲在旁边写着什么,没有出声打扰。
过了片刻,方父动作自然的收捡了书籍等物,看向自己女儿:“冒雪而来,可是有事?”
“并无什么事,就是来陪父亲说说话。”蔻儿含笑道,“不想父亲在忙。”
“不过摘录些东西,不算忙。”方父想了想,道,“蔻儿,为父前两日,被陛下传召进宫了一趟,提起了大婚日子。”
蔻儿一愣,暗觉不妙:“……日子在什么时候?”
方父一脸黯淡:“明年初夏。”
明年初夏,距离现在不过半年的光景。若是说起来,不算赶,就是好巧不巧,正好在她及笄前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