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低着眉眼,仿佛故意吓少年一样冷着声开口:
“消痩得只剩下骨头,什么都吃不下去,只能躺在床上,后背生出烂疮,烂开的皮肉跟被单粘在一起……”
明明不是这样的。
虽然是每天都要喝又苦又涩的药,但贺月寻并没有痩成骨头,也没有吃不下东西,更没有后背生疮。
轻轻抿了下唇,郁慈小声反驳:“不会的,贺月寻会很小心,不会让我沾上阴气的……”
嗓音停下,沈清越目光深沉地盯着他不说话。
后知后觉男人好像生气了。郁慈轻轻动着眼睫,说:
“而且,你也不会让我变成那个样子的。你会哄我喝药,给我找好吃的,也会帮我翻身。不是吗?”
少年的语调又轻又软,像带着一点勾子划过男人心尖。
分明知道少年是在撒娇,心底依旧忍不住生出几分无可奈何的妥协。沈清越叹口气,缓声说:
“阿慈,不要偷换概念。”
好不容易抓住男人一点松动,郁慈怎么可能放过。
小手指轻轻去勾沈清越的食指,带着一点试探意味,郁慈小心翼翼地说:
“我保证贺月寻不会再对你做坏事了,也会很小心跟他保持距离,拜托你了好不好……”
在两人指尖交缠的那一刻,沈清越蓦然偏过头,听见少年说:“贺月寻受伤了我会很伤心,可你也是一样的。”
“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
在这个争执刚刚褪去的清晨,空气中浮动着咖啡的苦涩香气。
沈清越终于从“不是什么人”变成了“很重要的人。”
鉴于上次离开贺府的时候还算愉快,这次郁慈没有翻院墙,而是选择走大门。
而贺衡知道后,勾起嘴角,看着少年慢声道:“怎么想起来贺府还有大门了,我都准备将院墙再砌矮些。”
顿了下,才似笑非笑开口:“以免你再摔一次。”
他刚刚结束完上午的操练,发尾被汗浸湿,军扣解开几颗,慢条斯理地将黑色皮质手套摘下来,拿在手上。
记挂着贺月寻的事,郁慈便没有计较男人的话。但又觉得如果他真的能将墙砌矮点也是好的。
万一自己下次还需要翻墙呢?
凝翠阁内一切都保存得很妥善。
将门窗严密地合拢后,郁慈小声地唤了几声贺月寻,可紧张地等了一会儿后,却没有任何回应。
以为是声音太小了的缘故,郁慈又提高声量叫了几次,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心底忍不住开始泛起焦急,郁慈来到蔷薇树下,细眉蹙起,一次一次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