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找他的小狗,很庆幸自己就是他的小狗。
突然间程斯刻觉得他想通了一些事情,比如这一年多以来的避之不及究竟有没有必要,又或者他其实更想温浅怎么样对他。
是敬而远之吗?是小心翼翼吗?是不尴不尬吗?
都不是,程斯刻想,听到“小狗”那一刻的欣喜和震动骗不了任何人。
不论是不是唯一,不论是不是最重要,都没关系了。
他是温浅的小狗,这就够了。
他是温浅的小狗,这简直太好了。
许多内心的不安与隔阂轰然倒塌,他想他明白了一点:生命的遗憾尽可永在,但每一刻当下的依偎依旧不可或缺。
心思轮转之间,王高山听见声响也从店里走了出来,看见门口这场面他下意识一挑眉,心想这他妈什么修罗场。
他偷瞄了一眼程斯刻的表情心里直道不好,程斯刻怕是要暴起打人了,他眼睁睁看着程斯刻大步走向钟宥齐和温浅,看着他抬起了右手又落下。
“别动手……”
随着王高山的震天一吼,程斯刻的抬起的右手轻轻落到了温浅的肩上,他微微用劲儿,将温浅从钟宥齐怀里扶了起来。
听见王高山的呼喊,他手上动作没停,疑惑回头:“你说啥?”
“没……没什么。”王高山劝错了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钟宥齐也看了王高山一眼,他听见王高山的话了,嘴角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
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是个一点也不光明磊落的小偷,能偷得片刻已是不易,当下也不再强行将温浅抢在自己怀里。
他松手让程斯刻扶走了温浅,手里温热的触感消失,手指在身体两侧紧缩成拳,摩挲感受着残留的温度。
钟宥齐知道自己对温浅的感情很复杂,他是温浅最可靠的哥哥,可偏偏他不仅仅是温浅最可靠的哥哥,他也是印之遥的哥哥。他知道两个弟弟互相吸引又生死相隔,他旁观了,也参与了,所以很多感情从很多年前就已经无法宣之于口,如今更是。
他每靠近温浅一点,对印之遥的负罪感就深刻一些。
他有满腔的爱意,却情愿当个哑巴。
他想他其实一点都不勇敢。
以至于他眼睁睁看着程斯刻这个后来出现的小孩从他手里抢过温浅,却还是无法伸手拦下。
可他又会想,他没有立场,难道程斯刻就有立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