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歌见宋音尘色厉荏苒,知弟莫若兄,云栎潇又穿着夜行衣,与其等到云栎潇回去后胡乱攀扯,不如现下就说个明白,不给羽氏乱扣帽子的机会:“若只是前来告知解药的事,云公子何需穿着夜行衣?”
云栎潇一样跪坐着,搁在腿边的手指无意识地屈了一下,恰好被宋音尘看见了。
这从见面开始,就一直张牙舞爪的小疯子,第一次露出这种不知所措的小动作,宋音尘是个怜香惜玉的,见到美人无措本能地要出手相护,不由自主地捏了捏他的手指表示安抚,又说道:“既然哥哥非要刨根问底,那我就招了,我让侍卫们将芷韵埋在后山了!但他们都不肯替我祭拜,我又在禁足,便拜托栎潇弟弟替我前去。”
“栎潇弟弟起初懒得理我,但看在龙涎香珍贵的份上,勉强答应了这笔交易,所以才穿着夜行衣前来我的寝殿,只是想告知一下事情办妥了,并取龙涎香。”
宋音歌一脸惊讶,随后气到拂袖:“父亲已经下令将那芷韵退回藏香阁,你竟然敢瞒天过海将她下葬!还葬在宋氏后山,你是存了心要让宋氏颜面过不去!”
“做都做了,难不成还重新把人挖出来?我安排侍卫将她安葬在后山的山坳里,那里人迹罕至,左右也是荒废着,就当给这可怜人一座荒坟,有何不可?”宋音尘脸上带着不忿,眉宇间皆是悲戚,“如果哥哥想要将此事上报给父亲,我没有意见,所有的惩罚都冲我一个人来!”
宋音歌平日里温文儒雅,此时被气得拔高嗓门,屋顶的瓦片都好似被震动了:“你!难怪父亲气得不见你,你实在是太荒唐了!!”
宋音歌急忙向羽寒月作了个揖:“羽公子实在是抱歉,还请不要和我这个荒唐无脑的弟弟一般见识,至于那龙涎香,我稍后就派人送去别院。”
羽寒月今日着实是动怒了,连表面的谦逊友善都做不到了,全然不搭理宋音歌,只是眼神冷冷地扫过床榻:“栎潇,你还想留在这床榻上到几时?”
云栎潇抬起头,慌乱下榻,不发一言地跟着羽寒月离开了宋音尘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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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音尘的觅音楼离别院有一段距离,一路上羽寒月都独自走在前面,身上的威压让宋氏的下人都退避三舍,云栎潇一声不吭地跟着,心中已有对策。
如果他推测的没错,非但可以借此圆谎,还能让羽寒月对他的感情更进一步。
果然进了屋内后,羽寒月见他关上了门,就马上训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宋音尘的话了,他派你去做事,你就去?”
云栎潇转过身来,头故意低着,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双手捏住夜行衣的裤缝,一副做错事委屈巴巴的样子,说话声也轻得像蚊子:“哥,我怎可能听他的指派?只是那龙涎香实在难得,小药庐里最后的一些,年前都拿去给你制了安神的熏香,现下是一点库存都没了,宋废物…宋音尘既然愿意相送,只是要求我替他跑一次后山祭拜个死人罢了,我觉得并无不可……”
云栎潇见羽寒月提起茶壶的手一滞,面色果然缓和了几分:“我知道你对名贵草药都很有兴趣,但这龙涎香没了,为何不早些和我说?我可以派人替你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