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怪了。
当日我离宫时连自个儿都不知道怀有身孕,那陆澈便更不知道了,可在火场上他分明说了这句,便是知道我怀了孩子。莫非……他早就知道我被困在顾府?我怀了娃娃这件事只有顾氏夫妇和陈婆才知道啊!
我求证道:“你确定将我救出来时他是这样说的?”
严小姐顿时有点慌了:“是啊,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没什么。”我交手抚了抚双臂,打了个寒颤补道:“就是觉得有些冷。”
她这才放下心来:“我当怎么了,娘娘真是,吓人一跳。”说完赶紧去架子上取了件衣裳为我披着。
我笑笑地道:“近来宫里新进了几个采女,有一个采女长得很似顾茗,昨日她跟我讲,宫外头我与陆澈合力扳倒顾氏一事都被传遍了,将我说得很是果敢呢!”
她不是很明白:“什么合力扳倒顾氏?”
严小姐这一问,当真是将我问住了。
我道:“外头不是说我出宫是因为与陆澈商量好了去顾府作饵么?”
她立时眉头一皱:“别听那个岳才人胡诌!娘娘逃出宫的事根本没人知道,所有人都以为娘娘安安稳稳呆在宫里头呢!就连见过您的那些亲卫也是封了口的。”
我顿时呆立原地,傻了。
严小姐向来循规蹈矩又宽厚良善,断然是不会在我面前撒谎的。唯一敢来糊弄我的,便只有这个岳彤了。明面上是来服软,趁我不查,却编了一箩筐的瞎话。偏生我听了还很是得意,这小蹄子指不定在背地里如何笑话我呢!
我越想越气,等严品秋一走,便带着小玉杀进了岳才人的行云阁里头。
岳才人好大的兴致,这么冷的天,竟然穿着薄衣在院子里独舞。见我进来,这才施施然行了一礼:“皇后娘娘有孕在身,怎么跑到我的行云阁里来了?”
我懒得与她废话,劈头便问:“为何骗我?”
她惊了一跳,捂着胸口弱弱地道:“妹妹几时敢骗娘娘啊?”
我觉得这人真是无耻到了一定境界,撒谎不打个草稿不说,找上门了还装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我开门见山:“顾炎一案,你道外头传我与皇上一唱一和去顾府作饵,但宫里除了少数几人,整个大燕根本无人知晓我出宫一事。”我抓着她的手臂,怒问:“你说!你拿这事骗我目的何在?”
她呆了半晌,忽然笑起来。笑得是花枝乱颤恶魔重生,头上的簪子都快抖下来。
我是单纯好骗脑子一根筋,但糊弄了我一通有这么好笑?我将她的手臂朝身前狠狠拽了拽:“我问你话呢你笑什么笑?”
她缓缓收住了声:“娘娘别慌,我是在笑我自己。”她将手臂从我手里挣脱出来,又抹一抹眼角笑出的泪痕,捂着嘴道:“我昨日不过是想提醒娘娘,皇上一早便知道您在顾府却迟迟不救,不想终归是高估了娘娘的觉察力。娘娘想了一宿,竟以为我是来糊弄你嘲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