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些,叫屯里最好的猎户来问话。”吴县令又小声补充道,“要会说话的,别冲撞了史老爷。”
里正也看出这位胖老爷才是正主,以他的身份自然都不屑跟自己讲话,本来吴县令也不是他能见到的,能来野猪岛已经是破天荒了。
“这边请,请诸位老爷移驾寒舍,咱们野猪岛穷困,污了诸位老爷的眼,还请诸位原谅。”
史老爷本身倒不愿到这破地方来,瞧他们的屋子,连马厩都不如,冬天下雪不会被压垮么?墙壁灰扑扑的,不少人家养着鸡鸭,又嘈杂又脏,人一个个也灰不溜丢的,由不得史老爷如此评价,他可真没亲身来过这等弹丸之地。
将史老爷安置在屋里,史老爷和县令明显不耐烦,屋子里虽已算是干净敞亮,但他们都没住过这等茅草屋,地上没铺砖石,总感觉会有跳蚤咬自己似的,史老爷也是耐着性子才没发火。
“锁子,你快去叫老猎头和长青来。”
里正吩咐一声,锁子跑得快,立马去了庆老头和长青家。
张小花因为割鹿茸的事,昨晚忙活得晚了,加上被窝外头冷,赖床到现在,长青倒是早起了,在屋外劈柴,码在屋檐下的走廊。
“长青哥!长青哥!”
长青早注意到外头吵吵嚷嚷的,只是他劈自己的柴火,没准备出去瞧热闹的。
“啥事咋咋呼呼的?”
“来了两个大老爷,县太爷都来了呢!里正叔让我叫你和庆叔过去问话,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问话?”
长青觉着奇怪,这大老爷问话咋问到野猪岛这地方来了?何况,他有什么话可问?张小花在被窝里打滚听到县老爷来了,麻溜穿戴好衣服,同长青一齐去了。
此时徐师爷正等在屋外,张小花是认得他的,那日给秀才高邑送喜的,就是这位徐师爷。
“师爷!什么事惊动尊驾了?”
徐师爷听到有人叫,却是个农妇,见她笑意盈盈瞧着自己,不卑不亢的,好似跟他熟识一般,有些奇异,这年轻妇人他好像有点印象,又记不起是谁。徐师爷在高邑办酒席时,张小花同坐一席,不过他一天要见的人多了,只觉得面熟。
“哦,在高秀才家,有幸见过徐师爷一面,师爷自然不记得我这等无名之辈。”
徐师爷经她一说,反倒记起来了。
“你!是你,就是那个把秀才骂了一通的小娘子!”徐师爷八面玲珑,但凡打交道的人,他都不会露出倨傲之气。
张小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她也不算骂那个酸腐秀才,只是他都欺负到自个儿头上了,忍不住顶了几句嘴。
“师爷,县老爷这是来……?”
“哦,里头那位啊,是咱江浙府的首富,史老太爷,他本是陪同他那小妾回清河县娘家,顺便游玩,不知怎的又想起什么事来,说要找一方蛮夷之地,野物越多越好,好像是要做猎场。”
张小花脸色变了变,来者不善,关键是来头还不小,江浙府本就是天下最富饶的地方,江浙首富估计可谓富可敌国,他要找猎场?这种富贵人家真是闲着没事,他要真看上了野猪岛,岂不是这块地他要圈走?那屯里这些人咋办?
张小花心思翻涌,倒也猜了个十有八九,她还算沉得下气,没有表示什么,静观其变。
锁子很快赶回来了,庆老头陪武伯伯,以及那群年轻小伙子清早就进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