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安一直想从他所以为的“囚禁”中逃离,但真听到玛利亚说要断绝母子关系后,心中还是难免茫然不已。
玛利亚既然能说出那种话,就会有上万只眼睛盯着她去执行。
玛利亚轻轻地坐在了床边,她握住了沈承安的手,没有说话。
任谁也没能想到,桑切斯家族的伦理剧竟最终会以这种形式收场。
家族中唯一的继承人因同性丑闻净身出户,舆论也闹得沸沸扬扬,有人夸赞沈承安的母亲是独立女性代表,有人则痛斥她的残忍迂腐,说她不配做母亲。
花边新闻不过是桑切斯家族阴暗面的冰山一角,没有人会追究背后的真实情况,各种阴谋论与骂名最终还是被玛利亚所承担——尽管她在媒体面前从不露面,但关注新闻的人都已经知道沈承安有个专横无情的母亲。
而此时的玛利亚正戴着墨镜和口罩,端正地坐在后驾驶座上,盛霜序坐在她身边,随着车子的极速行驶,后背紧紧贴住靠背。
他看向窗外,车子已经飞驰到了他并不熟悉的、人烟稀少的路段。
盛霜序本来准备去上班,刚走出楼门时,发现陌生的车停在他家门口。
他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从没见过这么缠人的年轻人,拉拉扯扯之间就被按进了车里。
结果车上是许久未见面的玛利亚。
邱白枫游刃有余地抓着方向盘,通过后视镜打量了一眼盛霜序的脸色,笑眯眯地说:“盛老师,不要紧张嘛,我们就出来兜兜风。”
以邱白枫的开车速度,何止是兜风,更像是飙车。
盛霜序看见他们本来就紧张,这下更是因为车速吓得心里发慌,脸色惨白。
玛利亚显得从容得多,她面对盛霜序时的语气一向不紧不慢,带着尽在掌控的、居高临下的自信:“盛老师,我希望你能帮一帮沈承安。”
时至今日她也不太会念沈承安的中文名字,三个字的咬字都相当生涩。
盛霜序厌恶这种傲慢。
尽管他现在人还在玛利亚的车里,他还是拒绝道:“夫人,请容我拒绝。”
玛利亚顿了顿,继而慢吞吞地说:“我明面上已经和他断绝了关系,不能被人查出来偷偷养着他。”
“他的心理状况很不好,他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视力很难再恢复,”玛利亚强撑着维持的高傲很快就崩塌了,难掩痛苦与焦虑,“我没有任何办法了,他很喜欢您,只有您能救救他。”
沈承安固然可怜——可这一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盛霜序想。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玛利亚补充说:“这件事风头过去后,我可以尽我全力去满足您的所有要求。”
盛霜序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