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清把脚踩在课桌上,大腿搭着模拟卷,打了个哈欠。
到了盛霜序的课时,谈话声已压都压不住了。
盛霜序脾气很好,他平时很少生气,那天他慌张地找了一上午的监控,面对这群悄悄说话的学生——哪个都像是偷窃书信的嫌疑犯,盛霜序罕见地爆发了。
“闭嘴,”他猛地拍了拍讲台,吓得闷头做题的学生一个激灵,也叫韶清恢复了正常的坐姿,“你们都安静下来,不要再说了。”
他的学生被他纵容惯了,他们不敢在别的老师处大声谈,就敢和盛霜序打趣。
一个学生说:“老师,你知道基佬是什么吗?”
盛霜序立即变了脸色,说:“你胡说什么呢?”
他们早就看韶清不顺眼了,非要起哄到底,说:“老师,你看到了贴在墙上的情书了吗?你一定要看。”
盛霜序捏起粉笔,对着说话的人课桌狠狠一掷。
“再多说一句,你就给我出去。”盛霜序越来越生气,他用自己的方式尽力去弥补现在的局面,“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去伪造情书搞恶作剧?已经临近高考,你怎么能这样欺负自己的同学?不管是谁,我希望你能下课过来找我认错。”
盛霜序试图以强权压制来保护他的学生。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真是太恶毒且恶心了,咱们班根本没有你们想的同性恋。”
第25章破灭
韶清课间的时候和盛霜序谈了谈,沈承安并不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沈承安也没有机会同韶清说话,直到了午休时间,他在天台找到了偷偷抽烟的韶清。
这几乎是他们约定俗成的秘密场所了,韶清抽烟的时候,要么在操场上,要么在天台,这两个地方人都很少,沈承安不会抽烟,他就在旁边看韶清点烟。
沈承安过来时,韶清正在往石灰地上捻烟头。
韶清沉默地站起身,两只胳膊随意地搭在天台的栏杆上。
他的校服外套没有拉拉链,风吹过时,他背上的布料兜住了风,就仿佛能带着他起飞。
沈承安感觉韶清下一刻就要从他指尖飞走了,韶清本就不属于他,他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韶清斜着眼睛看他,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沈承安脊背一僵,事情都发展到了这种地步,韶清也拒绝了他,他的羞怯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如实说:“……你夸我的眼睛好看。”
韶清轻轻地笑了,冲着风声,沈承安甚至听不大清他的声音。
韶清说:“沈承安,我早就知道我们是同类人。”
这时候韶清还能笑得出来。
“我有病,我病得不轻,我是个缺了爱就要死的疯子——你也是,爱情干涸后,我们都要发疯,你和我太像了,所以我不喜欢你。”
不是的,沈承安想,他只喜欢韶清,即使韶清不喜欢他,他也不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