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文,掌声鼓励;研究生时已经是个讲师,厉害得心里悸动;还没有博士头衔就…忘了!反正是让人鼓舞,必须在什么地方立个纪念碑一般的履历。我被打动得打了一个很长的呵欠。「比康教授还厉害喔!」我轻声告诉娘娘,他也笑得灿烂。他是比谁都要迷康教授。
「真的假的?你和康教授吃午饭?」娘娘竟然来了个爱德华?孟克式呐喊表情。
「很想要吧!」我喝着可乐,偷笑。
「顶你!」一股无法制止的嫉妒涌出,娘娘也来拍桌子。
「好些事情,可遇不可求!」又或许是有得必有失。
终于熬过了肥女人的那场自我陶醉演讲以及娘娘对我和康教授那顿饭极为进取的探问,我打发了娘娘,自行往我的储物柜走去。我的储物柜里其实没太多的东西,就只是几本书、一个放满圆珠笔和铅笔的笔桶和一罐茶叶。所以,打开柜门就不可能没发现躺在那儿的一个白信封。情信?这什么年代了?再说,这些铁造的储物柜,要有多大的能耐或经验,才会懂把信塞进去?
信封里是一张电影节的戏票,日期是这个周末,地点是香港艺术中心。我果真是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我并不知道艺术中心在那里。电影的名字看起来像法文,电影本身看来也不像是我会有印象的。这大概不是给我的吧!像我这种人,其实只该看家有囍事一类的港产笑片;这类型以外的,大概都不是我那杯茶。我把信封放回原处,拿了两本书,便把储物柜锁起,回家。
来到站头,手机响起。
「凌靖。对不起。」尹若曦。我认不出来她撒娇或嬲怒的声音,淑女般温柔的却清楚记得。
「没事。」
「你在那儿?」
「等小巴呗!」我说,看看冷清的路,似乎还得等上一会儿。
「我可以来见你吗?」
我果真在站头等了她二十分钟;庆幸不是冬天,她也没再跷约。
她的装束跟早上的完全不一样,换了一袭雪纺连身短裙,披在肩上的丝质披风随长发轻飘在春风里。她向我含蓄地微笑,没有特别加快脚步地往我走来。当她来到我的旁边时,我发现她化了薄薄的妆,突出了她精致的五官。
「佳人有约?」我问,带点轻佻。其实心里很不明白她在那里换衣服。想起娘娘的宿舍。
「你约我?」
「哈!别闹了!」我冷笑,又再看了看冷清的马路。「你男友都找我了!」
「我知道。」她显得很不耐烦,「你别听他的。」
「唉!」叹了一声,我做了个手臂伸展的动作,然后双手插进口袋里。「说真的,有什么事就拿出来理智地谈一谈吧!两口子没有什么谈不了的。」
或许我说错了话,也或许她不愿面对,就一直不发一言,直到小巴到站。打开门,竟然只剩一个座位。我转身看了看她,她也看着我,没说什么。「不坐了!」我向司机说,便下了车。
「唉!再等吧!」自言自语,「总有一辆会有两个座位的。」
她还是没作声,一直站在我的身边,垂头看着我的脚发呆。接着的两辆小巴都客满,第三辆也只剩一个座位,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等着,那管已等了有一个多小时,反正我回家也是闲着。然后,无声息地,她绕着我的手臂。
「凌靖。你真好。」声音有点沙哑,声线几乎跌至耳语的程度。
「没事。我又不是赶时间。」
「或许,我真利用你了。」
☆、14
「利用就利用吧!」我说得淡然,浅笑,看着不明所以的她。「朋友就是拿来利用的。」
「你不生我的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轮到我来不明所以。「这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吗?」
然后,一辆没有乘客的小巴来了。我让她先上车,她也就挑了最后一排双座位。这排座位被前排的座椅完全遮挡,是个天真的人会以为能短暂地完全拥有的空间。这回,理所当然地,她坐到窗边的座位。
「那么,这次想利用我作伴游还是伴吃呢?」